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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就是说,经常在一起疯玩,出去东南西北漫无目的地瞎逛,找个地方海阔天空地神聊,可以玩到很晚很晚的夜,可以让他送你回家,却没有一点点负担的感觉。
年少时,很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男孩子绝对不会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你嘀嘀咕咕个不停,绝对不会这个人长那个人短地和你议论,绝对不会说十遍今天穿着新鞋好累呀还要逛时装店。
我喜欢和男孩子出去,两手空空,不带钥匙不带钱包不带口红,不用管去哪里要干什么看什么录像喝什么饮料,甩开大步只管向前冲。
我很喜欢跟他一起出去。
他就是那种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不给你一点发表意见机会的好朋友。
那时候,他苦苦追求等待了两年的那个女孩,到另一个男孩家去见家长了。
而我,我是孤零零的一个。跟人谈了一阵所谓的恋爱,到头来发现自己心里爱他的成分等于零,就分了手。心里单相思了n年的那一个,又无法走近,只有放弃一条路可走,但是却忘不掉。更惨的是,我与家庭的关系也处不好,妈妈认为我不听话,将我赶出了家门。
碰巧我们都有很多的时间没有办法打发,碰巧我们各自心里都有别人,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好朋友。
我真的喜欢跟他在一起。舒服自在,不需要装淑女,也不需要扮纯情。
有时,我想着心事,趴在树上就哭了。他会远远看着,等我哭够。
他从来不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从来不试图说服我,跟我讲人生道理。第二天也从来不会笑话我哭得如何如何好丑好丑。
就这样,我们快快乐乐地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那天天气很冷,风很大。我们都被冻得很惨,飞快地跑到楼道后面去避风。那里有一个车棚,停着一些车,两个人各靠一边的栏杆,站着继续聊着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
他忽然问:“你将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奇怪地看着他。
“你这个样子,不懂得自己保护自己,将来一定不好过。”他说。
我不知道。将来,大概所有的人都是天各一方吧,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呢?好与不好,有谁说得清楚呢?
“你为什么不让我帮助你呢?”他问。
他,他能帮我什么。大家一起玩,玩得开心就在一起玩了。象我这样的女孩子,连自己的妈妈都不喜欢到要赶出来,又能要求什么呢?
我开玩笑:“我是没人要的那种啊,我可不想连累你。”然而忽然觉得,真的不连累任何人,我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要孤零零地面对未知的一切。眼泪忽然不受抑制地涌上来。
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捧起我的脸。
我拼命垂下眼睛抑制着泪水,尽量不要泪水留下来。虽然他从来不笑话我哭着有多丑,但是一定不会好看。今后天各一方,他有他的日子过,我有我的日子过,我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所以一定不要让他再看见我哭,不要他再可怜我。
“看着我。”他命令道。
我背靠着车棚的栏杆,前面是他,无路可退。我不能睁开眼睛,这时候睁大眼睛看他,那样眼泪一定就流下来了。所以我不能看他。
就在这时候,他的嘴唇紧紧压在我的嘴唇上了,他长长的手臂,将我紧紧的抱着压在他的胸口,使我没有办法呼吸。
他的脸,轻轻擦过我的脸,终于失控流出的泪水,沾满了两个人的脸,无法分辨是谁的泪。
就是这样,我失去了一个最好最好的好朋友。
开始了一段充满关心、怜悯、心疼的爱情。
2002-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