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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片片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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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声,溅起的水声和雨不停地扑打玻璃的声音。这样的午夜,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让人窒息的那种。开灯,微黄,脑袋和天花一样空白。想起以前写的一篇短文,拿起电话,拨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对易说: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易在熟睡中被叫醒,声音里带着睡意:什么事情。

    关于我们俩以前的事情,我写了一段,可以把它帖出来么?

    电话那端的易沉默着,过了片刻,淡淡的说:那是你的权利。

    哦,那好,再见吧!

    放下电话,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象是沉入海底前忘了呼吸空气。也许分手后的恋人联系时都是这个样子吧。想想奇怪,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呢,明知道他不会答应的,而且只是纪念一下远去的爱情。

    和易相识于绿草茵茵的大学校园。易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男孩,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多的时候,易总是沉默着。大一的时候,学校怕我们刚从高中的紧张中松懈下来,不努力学习,给我们分配了一个专门上自习的教室,偶尔辅导员还过去看看。那时的我们过得很快乐,书很少看,都是三五一群的围着聊天。和易是老乡,而我又天生是个外向的女孩,所以很容易接近。一次聊天中,偶然说起高中时开玩笑的事情,易说他们现在也在开玩笑,几乎和高中差不多,对女孩子评头论足一番,然后再分配一下。那时的我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一个劲的追问他分配到了谁,易红着脸什么都不肯说,最后的结果居然是我,我红着脸收拾一下书跑到前面去看书去了。爱情就这样奇怪的开始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好笑,如果当时我知道那个人会是我,我会不会追问下去呢,是不是那时的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呢?

    校园里的爱情总是很美好的。易踢球时我看球,不踢球时我陪他看球。大三那年,狮子座流星雨,我们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校园的操场上,周围有燃烧枯草的黄黄的火焰。那天的流星雨并没有象传媒说的那样美丽,只有零星的几颗划过。我是贪婪的,对着流星,居然许下了两个心愿。也许就因为多许了一个愿望,上天才让我的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吧。几年后,易离开了,而妈妈呢,身体也差了很多。

    春暖花开的季节,喜欢去海边,脚下是松软的沙滩,有一串串歪歪斜斜的脚印,有蓝色的天,有和煦的风,有五彩缤纷的风筝,有孩子的笑声,有大海的浪花和漂浮的鱼船。我们相拥着,静静的看大海。易说:“大海和我一样深情”那时我笑他,怎么可以和大海相比。回学校的路上,有火车越过,易说:以后我们俩如果能象这铁轨一样就好了,让心情象火车一样快乐。我不喜欢,铁轨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能相交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可是易说:两个铁轨离了一个都不行,他们相依相靠着前进,他们不会分开,一直到终点。

    风和芊在学校外面的小区内租了一套房子,来放电脑。我们四个人经常一起去做饭。说是做饭,其实都是风和易的事情,我和芊则忙着玩游戏。要不就一会跑到厨房,看看什么菜做好了,夹一口放到嘴里,大声的说:恩,好吃。又一溜烟的跑了,为此风和易总苦着脸说:唉,现在女孩子怎么都不会做饭啊。

    毕业后,我和易都到了南京。我的自行车被偷了,周五的晚上,易打电话给我说,到我这来吧,明天上午我陪你去买车。吃完饭,易说:明天上午我加版,你在家等我,下午陪你去,好吗?

    那你干嘛骗我呀。我挠易。用头发挠他的鼻子和耳朵。

    第二天早上,易轻轻的推开房门,吻了吻我的额头,悄悄的说:懒虫,我走了。外面,三月的天空,灰色的,没有阳光,只有雨。中午,易带回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我知道,易是不爱吃鱼的。

    不知道记忆有多长,这么多年,经历了许多事。而记忆里却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许还有很多,被我放某个记忆的角落,很乱,现在理不出来了吧。终究爱情的力量抵不过现实。一个人在异乡的漂泊,太累,而我的任性,让易本已经很累的心,更加痛苦,易选择在春暖花开的季节离开了。当一年后,易在满天星空的夜晚,笑着对我说: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么?而我,则笑弯了腰,然后静静的对他说:不行,我需要一个五块钱的戒指。可惜,午夜十二点的街头,去哪找五块钱的戒指呢。

    鸟总要飞,叶总要落,花总要枯萎,宴席总是要散。爱情,也只能被放在记忆的橱窗里,或许会发霉,或许会被岁月的风雨吹散。只是永远无法再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