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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骨子里的那种伤感使得自己总是在过去的岁月里犹疑。其实很多事,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且并不后悔,只是偶尔想起时有一点失落而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闲晃于网络,随意写来的文字大多关于过去,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觉,某天一个朋友提醒时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沉浸在回忆里。
存储在记忆里的东西,无论怎么写,都是那些素材,只是组合的不同,表达方式的不同而已。童年,也是如此。那年那月,托着腮,坐在河岸边看着天空盼望长大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成年女子,那时不喜欢的桃红,如今配上纯净的白色,却成为自己喜爱的组合。不想再说自己平淡的往事,找一些共同的回忆,送给有着一样记忆的朋友,送给我们已经走远的朴素童年。
黄油布伞
那把笨重的黄油布伞,曾经让我很累,从家里到学校,手都酸了,只好扛在肩膀上。粗粗的伞柄,厚厚的油布,比我漂亮的书包要沉好多。当色彩斑斓的布伞出现后,又笨又丑的黄油布伞很快便成了落伍之物。长大后读到戴望舒的雨巷,常常暗自猜想:那个女子的油纸伞是不是黄色的呢?
芭蕉扇子
现在的家庭里,大多已经找不到芭蕉扇子的踪迹。偶尔有的,也是一些装饰品抑或纪念品,没有人真的用它的。犹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站在板门搭起的床上浑身解数地给姐姐扇扇子。从一还未数到一百,姐姐已经进入梦乡,而自己再无指望姐姐给自己扇两百下,疲劳后倒在那里也很快就睡觉了。
小人书
那时候,我们还读不懂“大书”一本一本的小人书便成了那个年代的孩子的钟爱。很多文字并不认识,所谓的文字底蕴当然无法理解,插图风格也不去辨认,感兴趣的只是线条之中,人物舞动时的故事情节。迷恋程咬金的大捶,孙悟空的金箍棒,玉姣龙的美丽衣裳。喜欢单雄信,不喜欢李世民。
红领巾
看到这个词,我想起一本书的名字:红旗下的蛋。我们这一代的孩子,都是长在红旗下。红领巾,那个象征由烈士鲜血染红的三角形的布,曾经让我们如此珍惜。坚定的目光,由衷的誓言,对于已经失去信仰的我,如此怀念。
萤火虫
在我们的记忆里,尤其由农村到城市打拼的人眼里,萤火虫就是故乡,萤火虫就是童年。那一闪一闪的荧光,曾给我们带来多少年少时的快乐。
赤豆冰棍
无论日头多么晒人,无论天气多么炎热,只要听到“冰棍拉”、“卖冰棍拉”这样的吆喝声,便会拖着大人起来去买冰棍。开始时的冰棍,只是由水和食素混合后冰冻而成,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赤豆冰棍,那硬硬的小豆嚼在嘴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去年,在南京的街头看到有卖的,我和朋友便经常去买,老板说常常供不应求呢。
麦芽糖
童年时的我一直不明白,担子上如此坚硬的麦芽糖怎么一到嘴里便变得如此软软的,还如此粘牙。奶奶怕我们吃多了糖,生虫牙,便骗我们说麦芽糖很脏。任我们怎么哭泣都不给买,于是小货郎那悠长的声音在傍晚的余温里,伴着我的泪水,逐渐远去。
跳皮筋
从脚踝到腰,再从腰到头顶。那一根小小细细的皮筋承载着我们太多的欢乐。边跳边唱,也不知道自己咿咿呀呀说的是什么。所谓的儿歌,对于农村甚是贫乏。曾记得唱过一个什么“小红小红一颗手榴弹,炸死敌人一千零八万”其他已经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琉璃球
看到这三个字,你的脑海里是否会浮现这样的景象:落日的余晖里,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中拿着一颗琉璃球。每次我想到这个景象的时候都会笑,因为那个男孩似乎就是我那个童年的表哥。他常常拖着鼻涕,我们说他的时候才会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去擦。那双拿着琉璃球在地上涂来涂去的小手,粘满了泥土,一摸头,脑袋上便多了一道痕迹。
陀螺
常常是好几个玩伴,放学了还不肯回家,在路上玩抽陀螺。我们挥动长鞭的劲越大,陀螺转动得越快,时间越久。小小的陀螺不停的转啊转,带着我们的快乐的笑声,晚霞染红了天边。而现在,自己却象陀螺,不停转动。或者说是一头不知疲倦的驴更确切些。
麒麟
农村的民间艺人有很多钟,很多时候他们依靠自己一技之长,走街穿巷,来赚一点钱养家糊口。玩麒麟便是一种。他们大多数肩上扛着色彩鲜艳的麒麟,配有锣鼓,每到人家门口,老远便敲着锣鼓,边走边唱,当然都是些吉利的话。
月亮跟着谁走
相信大多数的孩子都被这样的问题迷惑过,也都和伙伴们争论过。在那些月色如泻的夜晚,我们争得面红耳赤,一会向左跑,一会向右跑,只是为了证明月亮是跟着自己在走。那月里的嫦娥,不知道在桂树下偷笑了几次,为我们这样的傻孩子。
童年时的记忆,还有很多,如捉迷藏、丢沙包、倒拐那些一起玩耍的伙伴,都已经长大成人各奔东西。那时候带着我到处乱跑,到处闯祸的大表哥,现在一年也见不到两次,每次回家,陪着我玩的,不在是他,而是他年幼的女儿。不知道我那可爱的侄女,在长大后的岁月里,回忆她的童年时,是否会记得我这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