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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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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寡妇发起进攻。

    张寡妇迅速地由备战状态进入迎战状态。

    一场诉讼开始了。

    起因是赵光棍。

    对寡妇来说,光棍本来就是很稀缺的资源,而赵光棍又是光棍中的极品,他懂得女人又开煤矿,绝对是寡妇的理想依靠。

    两个寡妇实力相当,赵光棍来者不拒,先是和张寡妇好,后来和两个寡妇一起好,练就了一副劈腿的好把式。但慢慢的,赵光棍的两条腿渐渐地都歪在了王寡妇这边,和张寡妇就没了那一腿。

    二月份,县十三届人大会议召开。人民代表赵光棍乘班车赴县城下榻招待所。第二天,正投票选县长的时候,张寡妇突然冲进了会场,大骂王寡妇是狐狸精。事后,负责大会治安保卫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差点被免职。幸亏只是闯进来一个争夫的,如果是个征地的,那事可就大了。

    团结的大会胜利地闭幕了,王寡妇总是很郁闷。因为张寡妇大闹人代会,那些常在田间地头bbs灌水的乡亲又有了兴奋点,挺张倒王,两个多月都没消停。

    张寡妇收到法院的传票后,马上就到县城去请律师。

    律师看了看王寡妇的诉状。诉讼请求是要求张寡妇赔礼道歉、恢复名誉,事实和理由更简单:张寡妇在人代会上骂她是狐狸精。

    律师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告诉张寡妇:对方证据充分,案件事实清楚,法律关系明确。这场官司你必败无疑。你花钱请律师没必要,反正都是输。

    张寡妇说:我就知道会输,输我也得请律师。这不是法律的事,这是女人和女人的事。

    律师说:我只管法律的事,不管女人和女人的事。

    张寡妇说:女人和女人的事比法律的事更重要。你必须得管。

    律师说:那你必须得付律师费。

    张寡妇说:在农村请人杀猪还得给杀猪的二斤猪肉呢,我能不给你律师费吗?可我有条件,官司输了没关系,你得把事整明白。

    律师想,官司就是个输和赢,哪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就答应了。

    开庭那天,天刚亮,张寡妇就给律师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到法院门口了。律师困得睁不开眼睛,问:这么远的路,什么车这么早?张寡妇说:我半夜就从家里出来了,半路上拦的翻斗车。律师很感动,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也早早地到了法院。

    张寡妇今天穿戴时髦,还化了妆,拎着一个小挎包。见了律师,热情地迎过来,却没话说,只是看着律师。

    看着看着,张寡妇问:你的衣服呢?

    律师诧异:穿着呢。

    张寡妇说:我是说你律师的衣服,我电视上见过的,黑黑的,穿上去象个和尚。

    律师说:呵呵,你是说律师袍啊?因为穿上象个和尚,我一般是不穿的。

    张寡妇说:一般不穿?啥时穿?

    律师说:重大的案件时才穿。

    张寡妇很委屈:我这案件不重大吗?

    说着,眼泪就要出来了。

    律师无语。

    张寡妇愠:不穿警服还是警察吗?不穿律师的衣服还是律师吗?我请的是律师,你必须得穿律师的衣服。

    律师看看时间,离开庭还早得很,就回办公室把律师袍带来了。

    到了法庭,赵寡妇没来,法官和书记员也没来。

    律师套上律师袍,和张寡妇坐在被告席上等着。开庭的时间到了,还是没一个人来。张寡妇有些紧张,看着律师。

    律师说:你是被告,急什么呀?

    张寡妇说:这可是打官司,咋都不当回事啊?

    又过了十多分钟,法官和书记员来了。

    法官问:原告来了吗?

    律师说:还没来,时间到了,应该按撤诉处理。

    法官说:你们作律师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这么远的路,晚来一会儿很正常。等。

    张寡妇小声说:我看法官这人不错,看着就象个公正人。

    律师说:反正你是输,公正不公正的没用。

    张寡妇说:怎么没用?不公正就不能把事整明白。

    书记员玩着电脑游戏,法官和律师谈论着一家新开业的洗浴中心,说那里新来了一批澳大利亚小姐,估计是俄罗斯人假冒的。说着说着,法官看看时间,叫书记员给王寡妇打个电话。

    书记员出了法庭,又回来,说:电话停机了。

    法官又看看表,说:不等了,按撤诉处理吧。

    律师很高兴,对于他来说,这也是胜诉的一种方式。张寡妇始终没吱声,一直跟着律师到了律师办公室。

    张寡妇问:王寡妇没来,今天不审了。下次什么时候审?

    律师说:什么时候都不审了,是按撤诉处理。

    张寡妇问:啥叫撤诉?

    律师说:就是王寡妇不告你了。

    张寡妇一愣,再一愣,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高亢:不告我了?她就这样不告我了?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说不告我就不告我了?我不同意。

    律师说: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人家告不告你是人家的事,人家爱告就告,不爱告就不告,与你没关系。

    张寡妇的声调继续上扬:怎么与我没关系?她不告我我和她的事怎么能整明白?她必须得告我。

    律师说:我们没有强迫她告你的权利。

    张寡妇说:那我就告她。

    律师说:你也不能告她。她又没在大会上骂你是狐狸精。她如果骂你了,你才能告她。

    张寡妇说:她敢骂我?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我又不是狐狸精,她凭什么骂我是狐狸精?

    律师说:案子结束了,你回去吧。

    张寡妇说:我不回去。我和她的事没整明白,我不回去。

    律师说:我把律师费都退给你,好吧?

    张寡妇说:我请你给我杀猪,你没把猪抓住,让猪跑了,你以为不要那二斤猪肉就行了?你必须把猪抓回来,再给我杀了。我不要什么律师费,我就要你把王寡妇给我带到法庭上,把我们的事给整明白。

    律师顿时晕了。

    律师醒来时,张寡妇还在办公桌旁呆坐着。

    张寡妇说:你赶紧想办法把王寡妇给叫到法庭上啊?

    律师说:我真的没办法。

    张寡妇说:你真不如一个杀猪的。

    说着,忿忿地走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张寡妇突然出现在律师的面前。

    张寡妇说:我可把猪给抓回来了,你去杀吧。

    律师愣。

    张寡妇说:回去后,我天天叫阵,王寡妇终于答应再告我一次了。诉讼费是我替她掏的。明天开庭,我和她一起来,你一定要穿上律师的衣服去,把我们的事给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