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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妤是在微弱的摇晃感中醒过来的。
浑身酸软无力,身上方有属于顾明浩带着yin邪的逗弄声:“我的好妹妹,你还是落到哥哥我的手里了。”
盘扣也被解开了一颗,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这股凉意让她陡然清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来,对上了顾明浩带着精光的眸子。
顾明浩直接俯身压了下来,唇往她细白的脖颈上挪去。
被浓厚的香水味儿灌了个满腔,唐妤眸中陡然迸发出蚀骨的恨意,她挣扎着无力的身子,抓起床头的灯。
“嘭——”台灯狠狠砸中顾明浩的脑袋,她看着他摸了一手湿润的鲜血,抬起头时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
“顾、明、浩!”每一个字都夹杂着她滔天的恨意。
顾明浩陡然对上那样一双猩红且赤裸阴翳的眼,被吓得无法动弹,也就是此刻,唐妤再次将那带血的台灯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次,顾明浩直直地倒了下去。
唐妤拖着无力的身子爬到他身边,举起台灯欲要了结他的性命,可目光却落在了对面的镜子上。
镜中举着台灯狼狈不堪的少女,一身白裙沾着血色红梅,那张脸没有翻涌流脓的皮肉,光洁无暇,一双盈盈带水的眸子凝着与她同样的诧异错愕,眼中还有尚未消散的恨意。
她颤抖着唇瓣,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白嫩纤细,细长的指像上好的羊脂玉,又看向四周。
泛着寒光的摄像机、微微晃动的船身、海风湿咸的气息,以及倒地不起的顾明浩,这就是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房间!
这分明……分明是五年前在轮船上的时候啊!
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她所有的情绪就此决堤。
老天真的开眼了!她重生了,重生在了五年前,重生在了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这一次,她要逆天改命,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唐妤狠狠地擦干眼泪,潮红着一双眼,从顾明浩身上翻出当年喂给她的药,掰开顾明浩的嘴,动作粗鲁地灌进了他的嘴里。
又将顾明浩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子,这才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她记得清清楚楚,等下会进来很多人,他们每个都吃了药……
噩梦在脑海中翻涌,她不适地咬住唇,快速地将顾明浩的手机打开,给自己拨了视频电话,接通以后藏在隐蔽的角落,快速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空气带着湿咸的海风气息,唐妤头重脚轻地往人少的地方去,身上的衣服沾了血,不能再穿了,她最后躲进了一个没关的房间。
房间很大,没有开灯,也没人,她在昏暗中摸出手机来。
接通的视频中,顾明浩已经被一群赤裸的男人围在一起……
吃了药的顾明浩不停地说着大尺度的话,靡靡之音响彻整个房间,这些就是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个人,可她依旧像是置身于噩梦中一样,唇上血色全无,昏暗的屏幕上反射出她惨白的脸。
唐妤指尖颤抖点击录制视频。
“咔嚓——”被她关上的门突然发出细微的声响,她赶忙连忙将录制好的视频保存备份,躲到了阳台上。
灯被人打开,满室亮光,她从缝隙中窥见了一个清隽修长的男人,那人穿了身白色的唐装,后背绣着是一只鹤,生出一股尘世里的仙人感觉。
唐妤脑海中浮出一个隐约的人名:傅止清。
傅三爷最喜穿唐装,是个霁月清风般的人。
可是他不是目盲吗?为什么要开灯?
就在疑惑之时,寂静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啪嗒——”她眼睁睁看着那人转过身来,顺着凸起性感的喉结,抬眼往上,她见到那张艳绝帝都的脸长什么模样了。
薄唇带绯,冷白肤色,鼻翼处一颗细小嫣红的痣,还有……
抽掉绸带以后,露出的那双黑如陈墨的眼,如古井寒潭,毫无聚焦也美得触目惊心,她忍不住心惊。
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房间外没有人。
寂静的房间里,她捂着唇一动不动,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傅止清接下来的动作上。
那双骨指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扣,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这边,虽然知道他瞎,可是……
依旧会心跳加速。
下一秒,她直接面红耳赤。
她面前那不入凡尘的仙人,脱下了衣服,光裸上半身。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视线中远比古罗马雕塑还令人口干舌燥的身体,视线缓慢攀爬,落在那起伏、紧致的线条上。
那双好看的手搭上裤子的边缘,向下是滑入的人鱼线,唐妤猛地闭上了眼,偏开头不敢看。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房间内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唐妤松了一口气。
看着大开的阳台,沉默了一下,将门关上,并且贴心地拉上了窗帘。
他看不见,不代表别人看不见。
上辈子傅止清阴差阳错地给了她一个报仇的机会,这份恩情她一定会记住的。
唐妤打算趁着人不在,快点走,可才走到沙发旁边,傅止清拿着一杯牛奶出来了。
那双黑沉的眼眸依旧没有聚焦,他往前直直地走去,然而对面就是椅子尖锐角,唐妤本能地将那把椅子抱了过去。
看着傅止清走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下一秒就卡住了。
她被傅止清拽住了胳膊。
男人如玉石碰撞般清润的声音响起:“我抓住你了。”
唐妤:“……”如果手不贱该多好?他摔一摔怎么了?
她不说话,在脑中思索对策,想着将这把凳子砸在傅止清的头上,胜算有多大。
“给你。”令她惊异的是,他没喊人进来抓她,反而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她。
“是……不想喝我这个瞎子的牛奶吗?”那长长的鸦羽垂下,在眼下投下落寞的阴影,让人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意味。
众人口中清隽矜贵,高高在上如神明一般的男人,也会因为这样一点儿事情而难过吗?
唐妤咬唇,看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一把接过牛奶:“抱歉,走错了。”
她特意压低声音,将椅子放下,但是那杯牛奶她也没喝,她头晕目眩,喝了会吐:“谢谢牛奶,我先走了。”
唐妤不敢再留,匆匆离开。
人离开了房间,傅止清垂下眼眸,准确地绕过那张椅子,端起玻璃杯来,将牛奶倒进一旁用银做的花瓶中,花瓶很快就变得一片黑。
他凝视着花瓶,黑眸冰冷晦涩,唇角掀起一抹薄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