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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院,所有的考生全都安静的集中在圣人殿门口。
九州大陆的考试,规矩比较多。
先要拜众圣,由主考官宣读祭圣文,然后再由当地最高官员宣布考场纪律,最后才能各自进入考场。
这一套流程已经约定俗成,余贤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每一个步骤都感觉很新奇。
大约早上十点,这套流程才全部弄完。
余贤找到自己的考房,居然落在了最后一排靠近末尾的地方。
想想也是,受前世思想的影响,对于考试他还是没有别人那样太过重视。
那些学子们,特别是城外过来的,估计早上五六点就过来了,所以他排在末尾也不稀奇。
进了考房,小小的房间也就四个平方左右。
里面放着一张有些老旧的书桌的凳子,还有一个两尺来高的木桶。
“这是…”
余贤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估计这玩意就是用来尿急的,要不考生一旦憋不住出了考房,这场考试就算完事了。
毕竟这一场考试,足足要三个小时。
总不可能每个考生都夹个尿片。
桌子上面唯一的东西就是大半碗水,既可以用来磨墨,也可以用来清洗毛笔。
刚坐好没几分钟,余贤便听得一阵车轱辘声由远而近,随即,一个中年人从窗口递进来一沓试卷。
接过试卷,余贤道了声谢,那中年人笑了笑便继续发试卷去了。
整套试卷有整整十五张纸。
余贤先检查了一遍,四张填空题,六张翻译题,另外两张是诗词,一张上面画着一幅画,第二张顶上写着题目。
剩下三张白纸,应该是用来打草稿用的。
不对,就是用来打草稿用的,那三张纸右上角处,印着两个小小字:草稿。
“就…就…这…”
只是扫了一眼,十五张试卷如同回放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无比的清晰,就连纸上边角处的皱褶,全都如同掌上观纹一般。
原本余贤对于考试还有些紧张!
现在试卷到手…他倒是反而有些失望了。
经义那十张试卷,估计那些大户人家的学子都能拿个九十分以上,唯一的难点就是诗文。
毕竟这东西,没点灵感的话,随你怎么憋你也憋不出来,哪怕写上几句,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世界,可是有上天这种不可言说的玩意儿存在的,写得不好,有没有文气一目了然,谁都作不了弊。
根本不像后世,一篇作文写下来。
阅卷老师给你八十分也可,给你九十分也行,真要遇到那种当天欲求不满的家伙,给你随便打个四五十分…
稳定心神之后。
余贤再次在脑子里把试卷做了一遍,检查几遍之后,才开始提笔写了起来。
毕竟卷面分也很重要。
打过腹稿的和提笔就写的,绝对不一样。
十张试卷,余贤不到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再次检查了一下卷面,看着都舒服,没有错别字,没有墨疤,整个卷面就像是打印出来的一般干净整洁,而又充满了灵动之感。
整理好试卷,余贤再次看了一下诗文考卷。
考卷第一页的画,画着远景的朦胧青山,青山之上,一条河流蜿蜒而下,近景是一些花草和几棵树木,有的含苞欲放,有的恣意颜色…
哪怕是用雕版统一印制出来的,看到这幅画之时,余贤也似乎听到了树上那几只鸟儿的湫湫鸟叫之声。
“这幅画的原作…”
余贤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恐怕达到了画道四境,身临其境的程度了吧!”
对于画作,余贤前世有所涉猎。
毕竟书画不分家嘛。
只不过他的绘画天赋也就一般,远远比不上他的书法境界。
欣赏了一会儿之后。
余贤才翻开第二页,上面只有一句话:以画作诗,有春即可。
这个题目的开放度极高。
只是念头一转,一首前世三岁小孩都能朗朗上口的诗文便出现在脑子里。
画。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随着余贤停笔…
一道道文气冲天而起,随即在考房里面像是洪水一般肆意汹涌着,却似乎又突破不了这老旧的考房限制…
“嗯…!?”
圣人殿门口的高台上,蔡林、蔺晨以及一位来自府文院的监考官赵薛猛然一惊,齐齐惊咦出声。
“那考房是何人?”赵薛面带惊色惊问道。
蔡林和蔺晨对视一眼,他们自然很清楚那里是谁,毕竟余贤在路阳名声太大了,他们想不关注都不可能。
“回赵先生,那是我路阳天骄、天赐童生余贤余镇国。”
蔡林满脸喜色,深吸了一口气才躬身回答。
“余镇国?”
“就是迎春文会之上,作出镇国诗文的那位余贤?”赵薛惊声问道。
“回赵先生,正是此子!”
蔺晨满脸骄傲之色,眼底深处却有着些许遗憾流露出来。
余贤是路阳天骄不假。
却并不是他们文院的人。
“看那考房都快要镇压不住的样子…这位余镇国…怕是又做出了一篇镇国诗文呐!”
赵薛忍不住惊叹出声。
只可惜他们作为监考官,有监察全场之责,根本不敢这会过去打扰考生。
否则的话,这种诗文…
他们恐怕早都飞奔而去了!
考房里,余贤被满屋子浓烈至极的文气冲击得有些头晕目眩,但这种天赐文气,还没有开始形成天地异象,所以他一丝一毫也吸收不了。
只能任由那文气越来越浓,他的身体就像是处于山崩海啸的浪涛之中一般,被强大的压力不停的冲击挤压着。
正当余贤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小时…
一把刻刀虚影凭空出现在考房里。
那把刻刀虚影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锈迹斑斑,就像是刚从泥土里面挖出来清洗干净的一样。
刻刀虚影凭空而动,对着余贤考卷一划。
余贤惊异的发现…
他的经义考卷和诗文考卷右上角,齐齐出现了两个金色字体:甲上。
随即,那把刻刀虚影对着考房房顶轻轻戳了一下,拥挤在考房里的浓烈至极的金色文气,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瞬间冲天而起…
七色彩虹横贯天际,不知延伸去了何处。
轻轻的呢喃细语,响彻在无数人耳边。
远看山有色…
考房里,余贤惊讶的看着那把刻刀虚影,心想这一把刻刀还能写字?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
前世传说孔圣撰写春秋之时,那时候纸张还没有,所以书籍都是用的竹简,孔圣所着的春秋便是用刻刀刻写在竹简上面的。
后人们一直传说的春秋笔。
实际上就是一把刻刀。
“原来,你就是春秋笔?”
余贤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让他惊诧莫名的是,那把刻刀虚影竟然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算你小子还有些见识!
愣了一下之后!
余贤有些眼热的看着刻刀虚影,这可是孔子圣师用过的玩意儿,起码也是圣师级别的文宝。
只可惜…
刻刀虚影没再理会他,晃了晃就消失了。
“呃…这就…走了?”
本来余贤还想撩撩的…
哪怕得不到,混个眼熟也好啊。
看了看桌案上面的试卷,余贤叹了口气。
本来打算坐也要坐到考试结束的,哪知道刻刀虚影直接把成绩给他定下了,再坐下去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回家去看看书。
推开考房简陋的木门…
出了文院考场,外面无数等待考生的家长以及送自家主子过来考试的下人,瞬间就把目光投射到了余贤身上。
“这人谁啊?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不认识,这还不到一个时辰,估摸着就是来适应一下考试的吧。”
“这…怕不是刚才那个作出镇国诗文的哦!”
“怎么可能!能做出镇国诗文的人,对考试的态度都是极为庄重的,哪怕提前做完了考卷,就算坐也会坐到考试结束,这人早早交卷,这种态度就不对!”
“胡说,那位做出镇国诗文之人,既然连第二科目诗文都做完了,前面的经义自然早就已经完成,有镇国诗文打底,怎么也是甲上考评,继续坐考房里干啥?所以这人很有可能就是作出镇国诗文之人。”
“别扯好不好!”
“真正能作出镇国诗文的人,肯定都是懂得考试诀窍的,据我家公子所说,真正懂得如何考试的人,都是先做诗文考卷,毕竟经义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难,所以把时间多花在诗文考卷上才是最为重要的。”
“嗯…有道理,李大哥不愧是张家的人,懂得就是多。”
随着议论风向改变…
那些原本目光热切的人,都开始不屑的看着悠闲踱步而行的余贤。
“呵呵…”
余贤才懒得和这些人计较,自顾自的朝着家里走去。
苏氏蒙学门口。
几个老者正围着苏城叨叨着什么,但苏城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只是在随意的应和着。
突然…
苏城见到余贤漫步而来,脸色唰的一下就惨白无比,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都还没到乡试结束的时间…
自家儿子就已经回到家里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不言而喻。
刚才即便又出现了镇国诗文的异象。
但苏城怎么敢往余贤身上去想,他才刚刚作出一首镇国诗文,怎么可能相隔二十来天又作出一首?
作诗…又不是吃饭喝水!
“贤儿!”
“没…没没没…事儿,这次考得不好没关系,咱明年继续来就是了,千万别有啥负担。”
苏城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心里的恐慌,也顾不得那几个老者了,疾步走到余贤身边,抓着他的手就回了学堂。
几个老者脸色各异,各自看了几眼余贤,便转身离去。
要不是苏城在这条街上口碑极好,从那几个老者的眼色来看,少不得要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出来。
即便如此。
走进学堂里的余贤,还是听到了几个老者离去前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