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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气鼓鼓的,本来想煮碗面,锅里的水都烧开了,她忽然转念一想——她干嘛紧着他的爱好来啊?
他不是不稀罕她对他的好么?这会儿又颐指气使起来了,她要是真的做得服服帖帖,回头他又要得瑟了吧!
想了想,她拉开冰箱门,拆了一包糯米小圆子倒进锅里煮,火候差不多了,倒了一小盅桂花酒酿进去。5
她给肖晋南舀了一碗,然后往锅子里打了个蛋搅匀,这份是唐菀心的,营养比他那份多。
就不给他吃好的橼!
她还故意往肖晋南那碗里多加了糖,他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汤汤水水的,看见就皱眉。
他最好今晚挑剔得一口都不吃,那她明天就有由头不给他做了。
燕宁端着碗回到房间,就看见肖晋南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上,翻看着她的帐簿沣。
“你……你干什么?你怎么能随便看我的东西?”
她又气又急,把碗往桌上一搁,就冲到他面前去抢帐簿。
肖晋南人高手长,手臂一扬起来她就够不着了,她身体前倾,两手在半空挥舞着,就是抓不着,看着有点滑稽。
能跑能跳的,看来伤是没什么大碍了。
肖晋南钳住她的双手往自己怀里一按,淡然道,“这是你咖啡店的账本?”
燕宁脸都气红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是又怎么样,那也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偷看?”
“我也不想看。”肖晋南手指在帐簿上翻了翻,“我只是受不了账面做的这么难看,还错漏百出,难怪你那小店经营得那么吃力。你要是恒通的员工,我早就炒你鱿鱼了!”
当然他是夸大了一点,错漏百出不至于,但账本实在做的原始,涂涂抹抹的,真的是很吃力才让开支进项都能一一对应起来。
她正在算的是当月的开支,更是凌乱不堪,刚才看她拿计算器戳了半天,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算错的。
可他不夸张,怎么能引起她的重视?
果然,燕宁安静了,伸长脖子去看,有些心慌,“错了很多?你能看出来?”
肖晋南嗤笑了一声,这简直是藐视他的职业素养,“我读完了金融硕士和MBA,基础会计是本科时候就修完的课程,你这么点东西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领导一个公司?”
说的也是,上市公司高管,怎么也得有点真材实料。
“那麻烦你帮我指出来,哪里错了,我再重新算。”
肖晋南挑眉看她,“你一直都用这个记账?”
“是啊,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得很。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么原始的方式记账的?
“你怎么不用电脑?”Excel一张表格,能把她这乱成一朵花的帐簿全都包容进去,还不用这么费劲地去戳计算器,还戳不对!
燕宁赧然地红了红脸,“我不会。”
“不会就学,这没什么难的,只是最基本的会计知识。”
她满怀希冀,“你懂的话,可以教我吗?”
肖晋南眼角眉梢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人好像还在冷战。
他倒是难得大方不介意,“夜宵呢?吃完我就教你。”
燕宁把碗端到他跟前,忽然又有些后悔今晚煮的是他最不喜欢吃的甜汤,万一他又小心眼发作,吃完还嫌东嫌西不肯教她了,那多不划算?
好在肖晋南什么都没说,拿起调羹就吃,只有第一口的时候皱了皱眉,还是紧接着的就全吃完了。夹答列伤
燕宁像是松了口气,见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到启动好的电脑上去了。
“喏,这个绿色的图标是Excel程序,功能很强大,我们平时办公也经常用到,你先学点最基本的东西,把账目的框架搭起来,其他的再慢慢摸索。”
肖晋南在电脑上打开了空白的工作表,一步一步教燕宁把帐簿上的内容输入进去。
他有这样的耐心,燕宁学的也很认真。她年轻,聪明,学起东西来很快,就是站在那里弓着腰,肖晋南看着都觉得吃力。
他拖了另一把椅子来,“坐下,这些数字一个个输进去,别弄错了。”
他们并排坐在电脑跟前,因为肖晋南还要教她,有时也伸手在键盘上敲打,所以身子跟她微微错开一点,她坐得又比较低,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是互相依偎,她被他拥在怀里。
她趁着肖晋南专注看屏幕的时候,侧身悄悄打量他。
阳刚不失优美的下颚线条长出了一点点青茬,眼睛炯然有神,睫毛很长,认真思考的时候眉心会习惯性地拢起折痕,她很想伸手去抚平,又怕他责备她不专心。
他除了与人相处的时候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和倨傲的冷漠,做其他事情都非常认真专注。
她想,这大概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毕竟与人相处如果太过投入,倾注的情绪就会被看穿,容易被人拿捏住弱点。可是做事的认真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态度,态度决定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攀到巅峰,功成名就。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认真与人打球较量的男人是性感中的性感,而眼下认真地帮她看帐,教她用技能充实自己的男人,则让她找不到特别贴切的词来形容那种蛊惑至深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前两天他才让她那么疼,甚至下定了决心要讨厌他、摒弃他、离他远远的,可是现在又坐在他的身边听他低醇的声线一板一眼地说话,陷入泥沼似的起不了身。
爱情首先让人沉迷,然后是沉沦,燕宁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然是沉沦其中了,无论是热吵还是冷战,都不能把她拉拔出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这里……还有这里,我给你设置了公式,以后再有进出项的数字,填上去,底下就能自动计算出结果,不会出错。”肖晋南回身在书架上快速浏览,抽出一本书来给她,“这本书讲OFFICE办公软件的应用,讲的很浅但是实用,你可以拿去看着。把这套东西学会了,就是去恒通这样的公司作职员也够了。”
燕宁接过来,沉甸甸的一本捧在手心里,不是崭新的书本,能看出时常翻阅的痕迹。心里无端涌起丝丝的暖,这是肖晋南看过的书,他推荐给了她,原本觉得他们站在两个世界,他的城外又围绕着坚固的堡垒,可是这一点出于他善意的联系,让她往他的方向跨近了一步。
“谢谢。”
她的道谢没换来肖晋南的温柔,他只是捏着后颈,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没什么,颈椎疼。”他语气又淡漠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蹙紧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坐办公室的人大多有腰椎颈椎上的痼疾,她刚刚去唐菀心房里,看到她捧了份文件躺在按摩椅里,看来也是深受其扰的。
男人到底是不如女人懂得保养,肖晋南这里是没有按摩椅的,燕宁咬唇想了想,“要不……我给你捏一捏?”
本以为肖晋南一定会带着点不屑和疑虑地说:你能行吗?
没想到他连头都没抬,只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燕宁把手洗干净,手心互相摩挲得热热的,搭在他肩膀上按了按,“这样会不会太重?”
“可以。”
肖晋南没什么好挑剔的,他本来就只是装个样子,肩颈未见得就怎么难受了,不过她的力道和穴位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舒服倒是真的。
“你懂推拿按摩?”
“不算懂,以前跟我妈妈学过一点。”
其实说起来觉得臊,妈妈沈曼厨艺、女红、推拿按摩甚至作诗写文都会一些,但那点小才情都是为了吸引各式各样的男人的。偏偏男人就都还吃这一套,觉得她温柔,又有才气,弱风扶柳的,招人疼。
她不喜欢那些“叔叔”,害怕他们会带走她的妈妈,但是从小耳濡目染的,沈曼的小才情她也多少学了点,当然也是为了哄妈妈高兴。
肖晋南能察觉出来,每次燕宁说起母亲,情绪都会有点波动。
她坚持经营燕字回时这个咖啡馆,也是为了等她妈妈回来找她。
这么说来,包括他教她做帐这样的事,归根结底也是跟她妈妈有关。
他刚想开口问,燕宁柔声嘟囔了一句,“好硬……”
她说的是他肩颈部的肌肉,夜以继日地伏案工作,他的颈椎确实不怎么好,肌肉经络紧绷,按捏的时候不用点力都揉不开。
可是听在男人耳中却有种暧昧的遐想,血液一下子加速奔腾起来,随着她的小手收放用力,他觉得全身都有点热。
“哪里硬?”他声音暗哑,故意撩拨她。
“这儿,还有这里,你感觉不到吗?”她半握起拳头敲了敲他的肩头,“肌肉长期得不到放松,会压迫到你的筋脉,血液流不通畅就会觉得头晕、肩颈酸痛。”
“筋脉?”他戏谑道,“你以为是武侠小说?”
燕宁脸红了红,“我说不好,要专业人士才懂那些专业术语,反正是那么个意思。你平时要是不多加注意,到老了就会受罪的,可能变成驼背,或者老有头疼的毛病。”
“你怎么知道?”
“玉芝她外婆就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帮人家洗衣裳谋生,整天弯腰低着头,年纪大了就常常头疼,肩膀也使不上力。”
肖晋南沉默了一阵,她的生活圈子这么小,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可是倒积累了相当多的生活经验。
“她也算你的家人?你们没有血缘的,她也肯抚养你?”他这几天听多了“家人”这个词,现在也来个不耻下问。
“血缘不血缘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世上也有很多人,生下孩子也不愿抚养他们,血缘对他们来说就什么也不是吧!”她垂眸遮去眸子里的黯然,语气稍稍欢快了些,“玉芝的外婆跟我们是相依为命,她给我们做好吃的,教我们做菜,给我们讲故事,身体还硬朗的时候做些小玩意儿去卖,帮人家看孩子,供我和玉芝上学……后来我们长大了,能干活了,就换我们养活她。”
她们就是她的家人,即使妈妈离开了,她也还有这份亲情在。
“嗯。”肖晋南不置可否,她声音柔软,手上力道也适宜,他整个人放松下来,窝在椅子里。
燕宁揉一会儿就要停顿一下,他发现了,转头问她,“为什么停?”
燕宁握着受过伤的那只手臂,“这只手不太使得上力气。”
她这么一说,两人又想起那晚的事,她起初就是喊手疼,是真的疼,他没理会,蛮横地长驱直入,直到擦伤了下面最娇软的地方。
蚀骨的痛回忆起来真是不怎么舒服,燕宁有点悻悻的,那晚的决心又跑了出来。
“我有点累了,先去睡觉,你还是买个按摩椅吧,像菀心姐那样,累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
她转身要走,被肖晋南拉住,“今晚我为了教你做这个帐簿,耽误了一晚上时间,你的感谢就这么半途而废?”
燕宁也有委屈,“我按不动了,手使不上力,没有骗你。要不是那晚你弄疼了我,现在也许没事了。”
肖晋南盯着她的面容没吭声,半晌,解开衣服纽扣,敞露出麦色的胸膛。
燕宁警醒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脱了衣服按,会省力一点。”
燕宁气结,这哪是隔不隔衣服的问题,隔着一层衣服能多花多少力气?
“我不按了,你干脆专门去请一个按摩师上门服务吧!”
她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肖晋南给拉了回来,他使了巧劲,没弄疼她的手臂,她却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坐在宽大柔软支撑力又好的真皮座椅里,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手往前一撑,正好按在他袒露的胸口。
手心贴着半柔软半硬实的小石子,是他胸前的……
她羞得赶紧把手往回收,却被肖晋南按住。
“既然脱了衣服按都嫌累,那就这么摸也可以。”
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引领着她从那一点抚摸开去,先是往上,途经平滑的胸肌到了锁骨和肩头,绕过厚实的肩胛挑开了他半敞的衬衫,自己又脱下另一边的,却并不完全褪掉,而是任它半挂在身上,有种不羁的野性。
“还不会吗?那你往下点,两只手。”燕宁被他这样露骨的挑豆弄得面红耳赤,想要抽出手,却失去平衡歪了一下,唇都印在了他另一侧的小石子上。
他喘了一声,趁着扶她起来重新坐稳的空档,把她一边的衣服也拉了下来,露出大半个肩头。
燕宁刚要张口叫他停手,他的唇就堵了上来,干燥的空气一下子就被他潮湿的唇所代替,然后是他的舌,滑进她的口中,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他的唇上带着桂花的香气和淡淡的甜味,熟悉的绵软甜汤倒比他以前喝了烈酒再吻她的时候更令人熏然迷醉,甚至麻痹了她关于之前那晚疼痛的记忆,脑子里有成片的空白。
他的吻在深入,引领着她的手也没停下,一直带着她往下,往下……
腹肌健美而不夸张,她有意识地不肯再动了,他就由着她去,在那片格子区域踟蹰。
然而踟蹰越久,他喘息越重,吻她的唇齿加了力,紧贴变成了允吸,进而变成了啃噬。
她吃痛地直起身,他趁机变换了她的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她挣扎着扭动,这下一动就感觉到正抵红心的是不容错认的硬挺,越动就抵得越紧。
她终于停下不再动了,肖晋南很满意,放开她的唇低声道,“不扭了?”
燕宁回过神来,推着他的胸膛,声音轻颤,“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