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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你看看你,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讲,这生生错过了饭点,身子累垮了可怎么办?”姜十一娘亲自端着热了三趟的五味肉羹,身后两个婢子又陆续端了四五个菜上来,都是吩咐厨房新烧的。
姜別宇笑着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忙前忙后,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打趣道:“十一娘这般贤淑,日后的婆家可真是有福了。”
姜十一娘手下一顿,横了自己祖父一眼,娇道:“好哇,祖父现在有小凳子了,看不得我了,想马上把我赶出去了。”
姜別宇哈哈大笑,“怎么能说是赶,你已经及笄了,说是立马嫁人也不为过,那孟壬你也不是没见过,一表人才不说,关键在于性子内敛温和,恰是公子如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样直白,任是姜十一娘打小和自己祖父亲近,听着也不得不脸红烧透,想转身跑出去躲躲,但一想到心里那个人,又咬了咬嘴唇留下了。
姜別宇没见到一副小女儿姿态,见姜十一娘咬着下唇,依旧绝强的站在自己跟前布置碗筷,笑道:“到底是长大了,祖父也戏弄不了你了。”
姜十一娘跺跺脚,道:“祖父,我还小,在家再多留两年。”现在朝局诡谲多变,等两年之后指不定祖父就要改了主意。
姜別宇是何等人物,马上反应了过来,“洁儿,你不喜欢孟壬?”
姜十一娘咬着唇不说话,盛了一碗饭放到姜別宇跟前,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也取了一个小碟子,坐下剥虾吃。
这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一通到底了。
姜別宇也不以为意,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只虾,道:“十一娘这是心里有了人了?”
天还没亮,郑辛远就睡不着了,回到家,还没吃晚饭,一沾枕头就睡踏实了,索性杨氏和老刘头没拘着她,任由她睡了个滚饱,索性进入空间看看也好。
一个意念,大雕这些日子越发滚圆烦人身子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撅着屁股一反往日里的威风,绕着一颗大树转悠,显出三分笨态,她太抬眼一瞧,虫谷端坐在不知什么时候搭得一个小窝里,豆子眼圆睁,一派严肃认真。
这是什么情况,郑辛远丈二摸不着头脑,但又觉得这情这景很是熟悉,仔细一瞧,大雕绕着树转,颇有一些急躁之意,恍然大悟,它与在产房门前等着的丈夫简直一模一样!
郑辛远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虫谷咕噜一声,大雕不满的长着翅膀两步走到她身边,扇了她一身的灰。
咳咳,郑辛远一手扇着灰,一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好哇,从今儿开始,别指望我做任何好吃的给你,桃花酒,杏花酿,果子酒,葡萄干,鸡肉脯我全搬了出去,你喝西北风去吧!”
虫谷突然高亢一声,吓得大雕一个哆嗦,全身的毛都膨了起来,像一个邋遢的槽老汉,郑辛远又笑了出来。
虫谷脸上的毛也竖了起来,一副便秘的模样,郑辛远这才明白,感情咱虫谷是只母的猫头鹰啊,按说,虫谷今年年纪可不小了,也不知是不是这空间改变了它的体质,到现在才开始下蛋,弄得她一直以为它是只公鸟。
过后,趁着大雕和虫谷离开,郑辛远摸上去一看,唉哟,不错,已经有三个了,听说猫头鹰下蛋是一天下一个,虫谷头一趟不知需要下几天,看大雕的样子,简直纯情的不要不要的,郑辛远真心觉得这个空间的生物太少了,到时候他们怎么繁衍后代呢,总不能让虫谷和翼谷两个跨物种的谈恋爱吧。
郑辛远想着心事就出去了,天微亮时,终于耐不住出去伸伸筋骨,听着她开门的动静,旁边杨氏的房门也开了,见状,道:“你这孩子,晚饭也没吃就睡了,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有人疼就是幸福,郑辛远高兴的跟着杨氏取了厨房,等到黄伯收拾妥当了到厨房来,一顿早饭已经妥妥的收拾好了,不仅笑道:“看来是老奴睡过头了。”
黄伯和老刘头年岁相当,昨晚晚饭喝了一点小酒,已经相当熟悉了,郑辛远也高兴老刘头能找到说话的伴,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吃饭,没有外人,也没什么是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郑辛远道:“等吃过饭我们一起去庄子上看看,现在是我三伯一家住在那里,我还没去看过呢。”
黄伯想了想,道:“说起城郊的庄子,上个月送来的账本不对。”
郑辛远正在夹咸菜的筷子一顿,淡淡道:“所以说今天我们得去看看,不然有些人忘了自己的本分就不好了。”
黄伯应是。
郑辛远又道:“你将先前在卤菜铺子里帮忙的伙计找一找,若是还没有找到新的东家的,你就召集过来,到时候庄子上和这院子里都少不了人。”
黄伯吃饭饭就出去忙活去了,杨氏在厨房里收拾完,郑辛远你已经喊了马车在门口等候,老刘头悄悄跟杨氏讲:“丫头真是个有出息的,看她做事有条有理,一看就是有成算的人。”
杨氏禁不住抹了抹眼泪,道:“可不是,我们享福了。”
两老心里戚戚,几个人一起去了城郊的庄子,路上郑辛远道:“爹和娘还不知道我们回来了,等在庄子上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找他们。”
两老哪有不应的道理,还想着等见到女儿,非狠狠骂一顿才算。
郑小勇正在棚子里浇了水出来,见到郑辛远三个下来,忙迎上去,道:“小鸭妹妹,你们来了。”又紧着向老刘头两个问好。
听着外面的动静,郑老三两口子也出来了,郑辛远冷眼瞧着,这两口子日上中天了,还没睡醒的样子,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人也圆了一圈,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是当初刚来时的样子了。
“哟,小鸭来了啊,快,进来坐。”江氏一副主人公的样子,瞧着老刘头两个,道:“婶子也来了啊,来来,小勇,去棚子里摘点新鲜的草莓过来,他婶子从乡下来的,也尝个鲜。”
郑辛远气笑了,郑小勇拼命的给自己娘使眼色,偏生江氏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还上前搀了杨氏的胳膊,要几人进屋去。
郑老三见几人站着不住,皱皱眉,道:“小鸭,还不将你外祖父,外祖母请进屋去,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到底是没什么教养,冲屋里又喊了一声,“小芹,你小鸭妹妹和她外祖来了,赶紧沏茶。”
要说江氏的情况只是叫杨氏为难,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初来乍到的,杨氏还没适应情况,但正老三的样子就是惹了杨氏不快了,在来的路上,小鸭分明跟他们讲的很清楚,这个庄子是她买的,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两口子倒好,登门入室当家坐起主人来了!
趁着车夫还没走,郑辛远又掏出二两银子,低声交代了一句,车夫得了银子眉开眼笑,殷勤的“哎”了一声,驾着马车离开了。
江氏正看见那给出去的银子,酸溜溜道:“不过是一个车夫,还给二两银子,真是败家,还不如交给三伯母我给你保管,不然倒了你出嫁的时候,还能剩下什么呢?”
这话就太过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郑老四两口子都死了,郑辛远的家什婚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主,杨氏勃然大怒,上前就推了江氏一下,“没教养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能管到小鸭头上来,凭什么她的庄子给你们住,还妄想肖像她的银钱,我看赶明儿我就去衙门禀了官差去,看你这等子黑心黑肺的妇人有什么颜面!”
杨氏性子本来就爽利火辣,因着老刘头的病,寄居在刘杏的夫家,拘束了好些年,今天一见郑老三一家子的嘴脸,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得亏是自己来了,不然小鸭指不定被欺负的惨了。
江氏脸色一变,正要回嘴,郑小勇赶紧上前拉了她往家里去,道:“娘,你就赶紧进去吧,小鸭妹妹很久没来庄子上看看了,还有好些事要做呢。”
郑辛远瞥见郑老三阴沉着脸,心中感叹,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原先这郑老三沉默寡言的,现在过了几天好日子,贪心一点不比江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