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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但没有变很多,服饰倒是华贵了不少,看起来像世家贵女,也许本来就是,只是他不知道。
孤鸾的手慢慢的伸出去,一点点将榻上少女的衣袖掀开。
细白如瓷的手腕,纤瘦修长,毫无瑕疵,看似无力的搭在身侧,透着别样的优美,而且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孤鸾收回手自嘲的笑了笑,是了,怎么忘记了呢,她是修士,那样的一点小伤怎么会留下疤痕。
君长宁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点不适应,她疲倦的歪过头在枕头上蹭了蹭脑门,没什么效果,头还是很疼。
她皱着眉毛,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不带情绪的问:“说吧,你想干什么?”语气既不友善也不愤怒,戒备倒是有一点,但也不很浓烈。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孤鸾挑挑眉抱臂而立,虽然明知道对方早就忘记了他,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勉强安慰自己当初那一面之缘的时候她还小,记性差很正常。
君长宁眉毛皱得更紧了,她没心思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道:“如果求财,把我送去帝都永安街下午茶楼,如果求色,小姐我看不上你,别做什么对你来说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要我欠你人情,也把我送到下午茶楼。其他你看着办吧!”她费劲的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养神。
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孤鸾气结。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看这丫头又快睡着,突然气急败坏道:“我叫孤鸾。”
君长宁只觉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被他的声音刺得突突直跳,不耐烦的睁开眼瞪他,敷衍道:“哦!”天煞为孤,失凤余鸾,哈!又是个倒霉孩子!
一想到有人过得比她差,她就觉得高兴!君长宁为自己依旧不善良不美好的想法勾起唇角,得知这人对自己没威胁之后,她心大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熟悉的地方了,下午茶楼里点心的香气依旧芬芳馥郁,君长宁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两声,她脸颊微红,刷地睁开眼看周围有没有人。
适应了虚弱的身子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起进阶之前给大师姐的传讯符,想必她们也都知道她这是进阶失败了。君长宁一路顺风顺水的修炼过来第一次遇挫,不免感觉有点羞愧,在床上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去梳洗打扮。
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满脸不自在的坐在秋千搭建的椅子上喝茶,面前盘子里的点心只剩下一个,他一看见君长宁出现,眼睛一亮,很快又变得凶巴巴的,气冲冲瞪她一眼:“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君长宁惊奇的扬了扬眉毛,这自来熟的架势,有点熟悉啊、、、、、、
她静静的看他一会儿,转身往厨房走去,讨好的朝冯琳笑了笑,端过满满的一盘茶点,捏了一个细嚼慢咽,随口问:“送我回来那个人是干嘛的?”
冯琳手一顿,给点心兔子捏的细长耳朵就毁了,她笑着抬头看君长宁,意味深长的的揶揄:“说是你的故人,要报恩来着。”
“我不认识他!”君长宁错愕道,心想,难道是认错人了?可他当时一照面就偷袭她可是真的!
冯琳一边将捏毁了的点心重塑一边笑嗔她一眼:“去问个明白不就行了,瞎猜什么,去把草莓酱给我端过来。”
“哦,”君长宁乖乖的应道。
坐在这个叫孤鸾的男子对面的时候,君长宁也没有想起他到底是谁,她将自己盘子里的点心分他几块,不顾人阴沉的要滴水的脸色开口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什么时候?”
孤鸾不快的抿紧嘴唇,过于灵活的眉眼更是无精打采:“八年前的一个晚上,雾凇山上,你梳着大辫子。”要不是她恰好救了他,他才不会记她这么久呢。
八年前?晚上?雾凇山?大辫子?
随着慢慢清晰的记忆,君长宁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是他?那个让她第一次承受削皮之痛的混蛋?
“你、你想干嘛?啊!!!、、、、、、”
狠出了一顿恶气的君长宁冷眼望着地上躺着的人形猪头:“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两清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孤鸾一愣,龇牙咧嘴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慌忙道:“我没打坏主意,就是想谢谢你当年无意之中救了我,真的!”怎么长大了脾气这么坏,说打人就打人,一点都没有小时候看起来可爱。
救了他?
君长宁眼睛一眯,怒气冲冲道:“是我削下来的皮肉救了你吧?没打坏主意?你敢说当年你没打坏主意?”连一个路过的无辜小孩子都不放过,他当年才多大,难道真有人天生就狡诈阴毒诡计多端!
她看孤鸾的眼神不由鄙夷,想起当年孤零零一个人刚逃出魔窟就险遭暗算,亲手削去皮肉的痛让她恨不得再打他一顿!
“我是迫不得已,那时候我,”孤鸾的申辩被君长宁毫不留情打断。
她冷淡的看着他陌生的五官:“我只知道当时很痛,很害怕,你什么处境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要害我,你前几天刚见我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我来吧?却是一见面就偷袭我,我跟你有仇吗?”
孤鸾百口莫辩,黯然的垂下脑袋,他这一生也没有人帮扶过他,活得艰难,所以她无意之中的救命之恩却被他谨记在心。谁知两次见面,他都抱着不良居心靠近她,造化弄人,他又想起自己的名字,不由自惭形秽转身便走,不敢看她冷漠的眼神。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君长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只觉自己遇见这人就遭无妄之灾,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灾星!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浮现他的名字,天煞孤星么?想来,是从小多灾多难的吧?君长宁咬了咬下唇,又觉得这人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她却这般不遮不掩的凑上来“报恩”,心地也不是那么坏。
唔,要不下次见了不揍他?君长宁仰脸想道,眼角瞥到一株血色荼蘼,她又想起了问禅峰上的那抹护她良多的血色背影,不知师尊现在怎么样了!
修真界,禁忌海。
浓黑色终年散发着恶臭的海水变得清澈干净,因浓郁煞气而形成的灰白色雾气散去,海水倒映着蓝天,禁忌海似乎已不是禁忌海。
矗立在海水中央的白色圆柱形山峰,此刻,拦腰而断,巨大的轰鸣声激起海水千重浪,而它的主人却只是浮空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血衣白发随风飞舞。
魔族尽灭,煞气消弭。
谢兰雍冷淡的望着对面依旧严整待发的修真界联盟军队,毫不意外的样子。
经由太和宗领头的修真界各大门派精锐,在那道平淡无波的目光下,不自觉齐齐后退一步,谢禅熙的传说这里的每一个人耳熟能详。
一方是二十五万修士组成的军队,另一方仅仅一人。
隐隐占据上风的却非人多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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