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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灵:“……”
所以为什么要去炼仙丹呢?
薛清灵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脑海里那位仙风道骨的小裴仙人转瞬间烟消云散,只有眼睛俊美的小裴大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忍不住抬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想了半天后讷讷道:“小裴大夫你不觉得炼制仙丹和搓药丸差不多嘛,所以你做的药丸, 也差不多能算是仙丹了。”
裴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如果这样论的话,你不觉得应该是我担心有一天你去炼仙丹吗?毕竟薛小仙人你搓的药丸更漂亮。”
薛清灵:“……我只想好好的当一个大夫, 继承祖辈留给我的医馆。”
裴疏:“对极了, 我也只想好好当一个大夫,行医治病,至于采仙草之类的事情,就留给山上的道士吧。”
说起来当年裴疏还去过纯阳, 有个纯阳弟子还真想着四处寻访仙人,后来裴疏还曾经昆仑遇上过他,这人依旧没有羽化登仙,还差点被山上的女山贼给绑回去当压寨夫婿, 裴疏路过的时候救了他。
也是不该救他的,救了这小道士之后, 女山贼就转移了目标。
当时的裴疏:“……”
他已经仗义疏财的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没有良心的道士,对方先下了山,裴疏被迫留在山寨里多吃了一顿饭,到了夜里才踏着冰寒透明的雪一路翩然下山。
下山遇到了那个臭道士点了三炷香为他默哀。
裴疏则冷着一张脸,聚集所有的内力于掌心, 在雪山上一震,让这破道士立刻被冰雪给填埋了。
等对方狼狈从雪里爬出来的时候,裴疏已经踏月离开。
“嗯嗯嗯……”薛清灵胡乱的一阵点头,就想快速把仙丹仙草之类的事情翻过篇,大晚上的,何必聊这些呢。
裴疏见对方这会儿乖乖巧巧点头的模样,在心里笑了一下,终于知道学乖了吧,“以后你少去茶馆听写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我去听的,是我娘转述给我的……还有道长收妖之类的故事呢,可好玩了。”
“像话本里说的,一般长得好看瞧着不像凡人的,大多是山中的精魅……”
裴疏:“……你似乎又是意有所指。”之前说他要去找仙人练仙丹也就算了,现在又暗指他是山中精魅。
“咳咳,毕竟马上就要到七夕了,最近城里很流行仙凡相恋之类的话本。”
裴疏:“我知道了,你故意东扯西扯说这么多,是拐着弯想要暗示我陪你一起去看七夕花灯会。”
又是什么仙人仙丹,又是什么山中精魅,原来是想说七夕的牛郎织女啊……
这拐弯抹角的水平可真是不够聪明。
“夫君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何必大大咧咧说出来嘛,我脸皮很薄,听不得这些。”被戳中心思的薛清灵瞬间脸颊变得火辣辣的,让他忍不住抬起手在侧脸边扇了扇,扇了三下发现风太小后,顺手抄了一把纸扇,故作风雅的缓缓摇扇子,还随便帮对面的人也散散热。
裴疏看着对方,心道:脸皮薄?看不出来。
“是,你的脸皮跟我们的儿子一样薄,咱儿子大概就这点像你。”
薛清灵:“……”
他用余光觑了觑一坨脸颊的胖儿子,薛清灵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难道要说胖儿子的脸颊不像他吗?
口舌之争是争不过对方的,薛清灵心中含泪承认道:“儿子就这点像我,做阿爹的好开心。”
裴疏忍俊不禁,“都被你带偏题了,明明我们之前在说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不记得了?”
“今天你吃醋了吧?”
薛清灵:“……是有一点啦。”
“但是我并没有不开心,也并没有怀疑过你,自从上次我们在路上吵架了之后,我现在什么都相信你,小裴大夫,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离开我。”薛清灵丢下手中的纸上,扑进对方的怀里,埋在他的胸膛里低声道。
“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裴疏低下头来,将额心抵在对方的额心上,两人额头相抵了一会儿,裴疏轻轻的把人推倒在柔软一片的床褥上,层层的淡青色纱幔垂下,或明或暗的烛光被这一层轻纱遮盖,只有两人的影子落在暗含淡香的帷幔之上。
裴疏低头吻上了对方红润的嘴唇,薛清灵有些不适应的往里挤了挤,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一阵别扭,明明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但是在这个他从小长大的房间里,在他独自熟睡过无数年的拔步床上,让他意外的感到羞涩极了,某个刚刚还在姐姐面前夸过他禁欲克制的人,突然变得放纵的很……果然人就是不经的夸。
小小裴还睡在旁边,这个胖儿子可真是睡得香,生活作息被他爹调控的极好,白天两个爹爹陪着他消耗精力,夜晚他要是敢不睡觉,他爹就给他喂药汁奶,为了拒绝难喝的奶水,小东西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定时定点睡大觉。
这小家伙的睡眠情况好得不得了,无论旁边发出什么样的动静,他都能像一个熟睡的小猪一样怎么吵都吵不醒。
怪不得是猪年生的金猪宝宝。
第二天薛清灵起床的时候依旧是神清气爽的,身上没有半点不适的地方,就好像昨天发生在昏黄灯光下的事情是一场大梦一样,没有丝毫身体筋骨散架的感觉,明明话本故事里不是这样写的……
这样就显得很没有真实感。
薛清灵还没睁开眼睛,抱着被子打了一个滚,心里想着下一次要不要提醒对方不要帮他收拾清理。
他也很想体验一下某些话本上所描述的那种腰要断掉了的感觉。
可若是让他主动开口说这个,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呢?
他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胡思乱想,他家小裴大夫真不愧是个大夫,对于各种姿势,真的好懂哦。
一阵乱想过后,薛清灵终于鼓起勇气坐了起来,小小裴已经被他爹抱出去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他伸了一个懒觉,却意外的发现一个信封从枕头边掉了出来,薛清灵捡起那个白色的信封,信封表面画着栩栩如生的一枝桃花,上面并没有书写任何文字。
薛清灵心跳扑通扑通的把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折叠信纸,他把信纸打开,一股墨香扑面而来,来不及品味这股墨香,他已经被信纸上面的文字吸引了。
这居然是一封情书。
薛清灵红着脸读完了整封信,在读到最后一句对方答应陪他去看七夕花灯后,整个人就好像被投进火炉里的碳一样,自燃了。
美滋滋的把信件重新装好以后,薛清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已经开心的找不着北了。
他把信封往自己的怀里塞,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反思:“明明已经成婚一年了,孩子都出生了,为什么又仿佛回到了刚刚认识的那一天一样。”
看到对方的字都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昨夜赶路了大半天,薛家聚会闹到了很晚,薛清灵的姐姐姐夫也同样很晚才起来,唯有裴疏早起调息完了之后,抱着自家小胖子在薛府中溜达一圈,呼吸新鲜空气,顺带找人把昨天薛胖鼠承诺的酒给挖出来。
哪怕是出嫁了之后,薛清灵还是会把自己酿的酒大部分埋在薛府中,可能他也是怕留在家里,会被裴疏带着小苍提前给他挖空了。
丈母娘的宅子,裴疏还是不敢胡来的,所以这里的酒,不用小胖鼠费心思,就能守护好自己的宝洞。
张家母女同样起得晚了,张萤一回到客房里就独自生闷气,张夫人劝她不要把心思放在世子爷身上,人家的身份高攀不上,她女儿的样貌不出众也就算了,昨夜才艺都被人比了下去,人家世子爷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张夫人是个想得开的人,张萤却不是,她夜里辗转反侧难眠,依旧对白天的那个人念念不忘,这时她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对方的身份,更是为了咽下那口气,张萤又在心里想了好几个计划,直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天,她跟自己的母亲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母亲已经不在临安了,而是在一条官道上赶路前行的马车中。
张萤一个激灵的惊醒了过来,推醒睡在一旁的母亲,“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在哪?”
她们昨天不是在薛家睡下吗?
怎么又回到了马车上?
难不成昨天抵达临安只是一场梦?
各种疑惑在张萤的脑海里翻江倒海,她心中惊疑不定,张夫人被女儿叫醒之后,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感受到身下马车的震动后,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抖了抖,“萤萤,我们这是在哪?”
“停车停车???!!”再也没有平日里端着的娇弱大小姐形象,张萤和母亲大声叫着停车,她们的话音刚落,马车如她们所愿,停在了半路上。
张萤和母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下马车就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衣服的中年管事围了上来,不用母女俩开始询问,他主动答道:“张夫人,张小姐,我们这是要送你们去长庐。”
“我们家主子帮忙查过了,张家姑妈已经搬家了,此时不在临安,在长庐,主子怕你们亲戚见面想念的紧,这不,就让我马不停蹄的将你们送过去。”
张萤暴怒道:“谁让你自作主张送我们出来的!!”
“我们要回去!我要回临安!!!”张萤虽然惊慌不定,但也发现了这几辆马车周围都是王家的人,是王家的人她就安心了。
王家人缺心眼。
只是眼前的管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是薛家的人,张小姐你真的要回临安?你们母女二人之前跟着王家过来,不正是为了投奔姑妈吗?如今你家姑妈不在临安,此时可千万不要耽搁,赶紧去长庐才是正经事啊!”
张萤咬牙切齿,心知一定是薛清茹从中作梗,把她们母女俩连夜送出了城,“回去!回临安去!不然我们要报官告你一个拐卖人口。”
“行。”何管事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张萤和母亲对视一眼,没想到对方居然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心中忐忑不已,还没等两人放心下来,就见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两位请把东西带上下马车吧,咱们车队还等着快些赶到长庐做生意呢,夫人的生意可耽搁不得……”
“什么?!”
“这是薛家的马车,好心带你们一程已经是夫人恩赐,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回去吧。”何管事眼皮子抬都没抬,语气略显得催促:“我们还急着赶路,张小姐要下车就快点。”
“你……你这是要让我们走回去???”张萤抬起眼睛看了看天,一片烈日晒得山野火辣辣的,如此热辣的光线,就算眼前是一片翠绿的树叶,都担心什么时候天上落下火焰来,将这一片山林焚烧殆尽。
这样的日头,单是站在太阳底下已经让人受不了,更别提要顶着这样的烈日前行。
“这是薛家的马车。”
“薛家的马车怎么样?你可知道当年我爹对王家有恩,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何管事:“是了,对王家有恩,可跟我们薛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