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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了,我这法子,可治标不治本!”姬若风不紧不慢道:
“这法子能让你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但日后反噬起来,对身体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沈星染冷冷昵着他,意思是让他别废话继续。
“还记得我在永阳城外交给你的晶灵草吗?那里面吸收了颇多瘟僵的毒气,而瘟僵毒气和巫蛊之术同是出自万劫窟,气性相合……”
沈星染眼神渐渐地亮了。
当日,袁靖川身中瘟僵之毒,姬若风将晶灵草交给她,以便于帮袁靖川拔出余毒。
后来,这个晶灵草就一直被沈星染随身携带着,现下正躺在她袖中的储物空间。
沈星染伸手摸出那株散发着晶莹珠光的紫色小花,托在掌心打量着。
姬若风继续开口道:“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个法子虽然取巧,但与你本身的功法相斥,后患无穷。”
他这番提醒,是不是出自真心尚未可知。
不过沈星染心里清楚,只要能帮她突破眼下的困局,明知是饮鸩止渴,她也别无选择。
沈星染掀唇冷笑,毫不犹豫地放出晶灵草中的黑气,将其吸入体内,加以引导。
果然,体内的功法运转瞬间通畅了。
一个大小周天后,她只觉浑身内息充盈,试着放出神识,果然一下子就能探查到数十里开外。
这下深入漠北腹地找人就方便多了!
沈星染在武器架上站起身,极目远眺。
天色微明,东方已露鱼肚白。
是时候出发了!
小七熬了数日,昨夜好不容易被她赶去休息,这会怕是还没醒。
她不打算和小七告别了,这种愁云惨淡的时候,离别徒增伤感。
正要独自离去时,一个一身戎装的人直直走了过来。
沈星染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阿牛哥,你是来救你师傅的吗?”
来人正是曾经的嘉云山大当家,好来带领山寨兄弟投靠大将军的仇皓轩。看他的装扮,已经升到了千夫长。
也是在投入沈家军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个曾经传授他功法的丹霞宗神秘高人,居然就是姬若风。
所以,姬若风虽未正式收他入门,却是他事实上的的授业恩师。
事实上,沈星染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沈小七的下落,也是得了仇皓轩的帮助。
他投入沈家军后,大将军根据他善于根据地形迂回、战术灵活的特点,将他和嘉云山的手下都编入了斥候营,负责打探军情和接应。
大将军出事后,姬若风严命全军上下闭门不出。
沈星染一到北疆,就直接找到他,他也二话不说,冒着杀头的危险帮忙找到了小七的所在,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然而此时,再次面对,两人的立场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仇皓轩抬眸望着被吊在空中的血人姬若风,眼神意味不明。
“这个人,必须死!”不等仇皓轩开口,沈星染已经亮出剑,冷冷背转身去,“任何妄图救他的人,都没有情面可讲!”
仇皓轩上前一步,单膝跪下,抱拳道:“仇皓轩愿追随沈大小姐,誓死寻回大将军及袁将军!”
沈星染愕然转身,“此话当真?你可知此去九死一生?”
仇皓轩一锤胸脯,“虽死不悔!”
“好!我一定带你们回来!”沈星染心下一松,此行若是有熟悉地形、善于机变的仇皓轩同行,她的胜算又增加了一分。
仇皓轩得了允诺,并不起身,板板正正地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卑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沈星染眉心微动,瞥了姬若风一眼,不动声色地开口,“请讲!”
“卑下是想替师傅求个情!”果然不出所料,仇皓轩开口是要替姬若风求情。
沈星染一甩袖子,就要断然拒绝。
仇皓轩抢在头里急道:“若我等顺利迎回大将军和袁将军,请大小姐给师傅一个痛快!”
沈星染猜到他要为姬若风求情,却没猜到他不是求自己放人,只是求她给那人一个痛快。
见她沉默不语,仇皓轩再叩首,“姬若风罪孽深重、不可饶恕,理应受此重罚!然卑下受他传业授道之恩,虽不认同他的作为,却不能眼看他受尽折磨!”
“只有厚着脸皮,同大小姐讨一个人情,如若事成,求您给他一个痛快!”
吊在空中的姬若风突然晃了晃,“蠢材!你那点资质,老夫根本瞧不上!不过闲着无聊教你几招玩玩,谁稀罕收你这个蠢材为徒!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他因为动作太大,扯动铁荆棘捆得更紧,禁不住大口喘着气。
仇皓轩依旧匍匐在地,“请大小姐成全!”
姬若风不顾身上剧痛挣扎道:“谁要你这个蠢材求情了!你,不准去!老老实实待在军营里!那个地方是你这个蠢材能去的吗?”
沈星染低头瞧着以额触地的仇皓轩,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依你!”
天际染上第一抹亮色之时,沈星染率领仇皓轩以及他手下的几名好手,纵马奔出了沈家军大营。
“沈星染!等等!”身后传来呼唤声。
沈星染勒住马,回身看到着急追赶而来的沈小七。
他还是来了!
沈小七罕见地衣衫松散、鬓发凌乱,径直冲到沈星染前面,侧转马身,将她的去路拦住,怒气冲冲地吼道:
“沈星染!你……竟然不告而别!你不是最讨厌不告而别吗?”
沈星染低头沉默不语。
是啊,她曾经因为玄澈在永阳城外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了万般情绪在胸却开不了口的复杂心境。
小七看她难过的神情,立时就心软了,“好啦!我……没有真的要骂你!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哎呀,你不要难过啦!”
见沈星染没有回应,他越发着急,“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好了!要不……你打我几下也行!”
沈星染抬起头,冲他淡淡一笑,“我没那么小气!”
她这一笑,沈小七更加难过了。
大将军出事后,平常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就几乎不会笑了。就算是偶尔对着他笑一下,那笑意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眼底。
他强打起精神,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扔给沈星染,
“这个,先借给你用,你可一定要给我带回来!否则,我萧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我的!”
沈星染从布袋中掏出昊天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小七。
这宝贝是挺好用的,可是它认主啊,给她有啥用?
小七拨马让开去路,“我把血提前涂在上面了!不过只能发挥一次威力,你可省着点用!”
沈星染不客气地将镇国之宝收入囊中,说了一句“这里靠你了!”,便纵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