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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若为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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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缘山还是那座绝缘山,可是这次回来气氛明显变得微妙起来。

    九宝宝突然斯文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还很喜欢黏着红喜神,莲子好奇师傅对九宝宝的变化是否心知肚明,或许他只是置若罔闻。

    莲子坐在花烛亭里看着红喜神无可奈何地对着九宝宝说:“我警告你哈,别再跟着我了,你只臭虫子什么时候变成跟屁虫了。”

    九宝宝嘴上说好,可是一转身又跟过去。

    莲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他们两个热乎乎的倒显得自己很冷清,除去练功她就是对着天空发呆,或在亭下或在树下,看着云朵穿梭于蓝天之下不舍昼夜,有种特别不真实得感觉,云真的存在吗?

    或许它只是路过,顷刻就不着痕迹。

    莲子看着云朵不断变幻形状,对向她飞来的九宝宝说:“你说哪个才是云儿真正的模样,上一秒还浓厚如雪,下一秒却淡薄如纱,形骸任风驱使摆布,总归要消失于天际,谁人能知其来去,大概也只有我这多情之人才会惦记!”

    九宝宝还在懊恼自己又被赶过来漫不经心地说:“倒是无晴却有晴总是痴盼吧,怎奈何多情总被无情恼!”

    莲子眉头皱成一道波浪线问九宝宝,这牛头不对马嘴是在说什么。

    九宝宝立马嬉皮笑脸地说:“没有啊,我在研究灯谜啊。”

    “灯谜?”莲子满腹狐疑反问道。

    九宝宝取出《灯谜锦集》与莲子同看道:“你看这‘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的谜底是‘汨’,东边日出即为日,西边雨即为三点水,左西右东凑出个‘汨’字有没有很妙啊!”

    莲子满眼发光说道:“灯谜这么好玩啊,经你这一说以后再读《竹枝词》又多了一种情趣。”

    九宝宝神气地说:“那当然了,那天你取名我把这本书给你还给你暗示‘琛’字甚好,没想到你为了吃甜点想早点打发人走竟然抓阄了,你看‘琛’字的谜面是‘春临小桥玉人离’,多有意境,不过无论你取什么名字都不打紧,何氏夫妇送的甜品确实让人惦记!”

    九宝宝说着说着就在那吞口水,莲子早把甜品之事抛之脑后却一心想要多猜些灯谜。

    九宝宝满心支持把《灯谜锦集》送给莲子研习,当然它事先早就把“君羡藏书”这四个字抹去,它知道莲子肯定不会赞同“窃书不算偷”。

    莲子拿到《灯谜锦集》各种爱不释手,又陷入废寝忘食的状态。

    常常见她手舞足蹈拍案叫好,一边又吟着几句:“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一个‘湖’字做此解真是清晰脱俗韵味深远……”

    如此身心投入以至于入夜后还见她大吼一声:“早不说晚不说是个什么字?哈哈,猜不出来了吧,是许诺的许字!”

    又有一夜,莲子怀抱书籍酣然入睡,莲子知自己身在梦境却分外清醒,却又听见先前在梦中听闻的笛声,不偏不倚恰好看到竹林深处的白衣男子在吹奏。

    莲子便小心翼翼走过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直跳,然而她人还未靠近笛声却嘎然而止,男子回身对莲子道:“怎么是你……”

    莲子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子跟前说:“我还想问怎么会是你呢?周公,你干嘛三番五次闯到我梦里面来,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千悔书》烧个一干二净!”

    白衣男子眉头隐隐一皱说道:“你说你见过周公?别说大话了,我都不敢说自己见过他。《千悔书》又是什么鬼,与我何干,你就是当材火烧我也绝无二话。只是我并无意,你却说我三番五次到你梦中来,难不成你倾慕我已久?”

    莲子不自然地摸了摸刘海有点口讷说道:“你是装疯卖傻还是忘性太大,我们明明就有过一面之缘,还有你少得意了,我先前看到的都是背影,我还一直以为是李君羡来着……”

    “李君羡?哈哈,难道他才是你的梦中情郎,他到底还是俘获你的芳心了吗?”白衣男子一脸贼笑说道。

    莲子连忙辩驳道:“怎么可能,他年纪都那么大了,早都有妻室!”

    白衣男子故作苦恼道:“这可不太好办,唉,我可比他还要老?”

    莲子望向白衣男子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

    白衣男子说:“你不是说我是周公吗?周公有一千多岁了,算起来也是来也是老妖怪了。”

    莲子悻悻说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莲子正低眉叹气,突然想到些事情,扑向白衣男子又是捏鼻子又是扯耳朵一顿乱揍。

    莲子打得正起劲补充道:“我这才想起来,我先前困在《千悔书》里吃尽苦头几乎丧命,我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不好好收拾你我咽不下这口气!”

    白衣男子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一边躲着一边大喊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莲子完全不理,踩了他几脚说道:“在我的梦里我说了算,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着,你伤我体肤在先扰我清梦在后,我这叫合理发泄!”

    白衣男子一边抱头护脸一边大喊说:“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会这么暴力,你要不是女人我分分钟打得你满地找牙!”

    莲子听罢更添怒火道:“好啊,还敢威胁我,今天倒看看是谁满地找牙!”

    白衣男子被她一顿狂揍果然没有先前气势,他一边说好话求饶却见莲子根本不理只能一直大喊:“你打错人了,我不是周公!我不是周公!我真的不是周公!”

    莲子正好手也打酸了便停手问道:“你说你不是周公,那你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白衣男子说:“我叫东方若离,是周公的转世,虽然说有些渊源,但今生不离来世,我们到底还不是一个人,所以你真的打错人了!”

    莲子仔细打量了白衣男子说:“你说的有些道理,想来周公也不会像你这么没骨气,算了,本姑娘也打累了,不管你是或不是,都暂且饶了你吧!”

    白衣男子听罢脸色阴沉说道:“你也觉得我不如周公吗?罢了,无用之人就不给你添堵了,告辞……”

    莲子这才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刚要解释,发现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梦也就跟着醒了,回想这一夜,莲子觉得这梦真实得过分,而且总觉得意犹未尽。

    翌日,莲子又捧起《千悔书》细细阅读起来,作为局外人她仍为周姬旦和柳梦菱的千年绝恋所动容,但经过昨日一梦免不了萌生出一些其他的情愫。

    莲子合上书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全怪周姬旦,牺牲爱人去拯救天下苍生不是人人都有的魄力,只是如此确实委屈了柳梦菱。可是话说回来,柳梦菱当初遇到周姬旦之时就该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啊,既然都奋不顾身地在一起了就应该彼此好好珍惜才是,夫妻间就算拌嘴吵架互不理睬一段时间也是正常的事,这永世不再见面真是太狠心了!”

    “不过柳梦菱似乎也没得选择,追根究底还是芺芜宫主太阴狠,说起来周公也是可怜人……”莲子伏在书案上满心同情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