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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从我热情地接待了一回艾盈,她更像是尾巴一般,一天到晚地围着我转。时间长了,我看她长得可以,身材不错,更主要的是她不像舅母那般趋炎附势,就渐渐不那么讨厌她了。心情极佳时也会和她单独吃个饭,看个电影。想着若要再没有让我心动非凡的女人出现的话,真要和她过,也还可以。
见艾盈的付出得到些回报,舅母满心欢喜,用尽一切方法讨好母亲。母亲一方面看艾盈用情极深,又十分懂事,另一方面也不好总打自己二嫂的脸,只好放下心中的小家子气,慢慢地就不那么较真了。
二零零九年,我和艾盈都已毕业各自工作一年。就在我们的关系不温不火地渐渐定下来时,父亲忽然又提起要我娶赵初菱的事。我以为父亲又在说笑,没有接他的话便看向父亲旁边的母亲。没想到母亲这次没有了上次的轻松笑脸,而是和父亲一样,定定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虽对艾盈的感情还没有深到分开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要我舍下她去娶赵初菱,还真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彼时的我早已褪去了青春期的不羁,心智也稍稍成熟了些,见父母那般一致地满心期待,虽内心极其不悦,却也只是挂在脸上而已,并没有像上学时那么气盛,一有气便起身甩门而去。
父亲也入中年,心平气和了许多,大概看到了我满脸的不悦,脸上略过一丝歉疚后,便娓娓说道:“最近几年,老有传闻说赵家园的村民们都是靠不正当手段获取权财的,你正和叔前些日子打来电话说好像已经有相关人员以拜庙的名义去赵家园秘密调查了。那些人几次三番地央求带路,都被你正和叔拒绝了。虽说那庙隐蔽一些,但也架不住不停地被搜寻呐!”
我一听“拜庙”一事要被戳穿了,便再没心思关注自己为何非要娶赵初菱不可,内心的不悦渐渐化为满脸的担忧,眼睛迟迟不敢眨一下,盯着父亲,预备着继续往下听。
高考以后,一听到周围人对我们一家三口的“辉煌人生”频频称赞时,我总是会满心厌恶,躲着不愿听下去。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进,我便渐渐习惯了这样被人仰视的感觉。对于别人的夸赞,竟也能硬着头皮从头听到尾了。所以现在一听说事情有了被暴露的可能,我竟和当年的爷爷害怕“姑姑乱说话”一般,满心惶恐,惶恐自己被别人鄙夷,惶恐自己从此没了这样美好的人生…
父亲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忽然添了几分愁容,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林秉承已经联系了各地参加那交易的人员,正在策划着如何不动神色地使那尹天晟永远消失。他存在一天,我们的事就有被暴露危险。你也知道,你正和叔没有被修改人生,可他对整件事了解的那么透彻,再加上他和尹天晟关系非同一般,若伊天晟遭害了,想必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这么说,林秉承连正和叔也要除掉?!”没等父亲说完,我一惊,心里忽然有些揪得慌,想着只要正和叔站在了那尹天晟那一边,就意味着他也成了我们一行人迫害的对象!
“这一点我早想到了,”父亲微微点头肯定了我的说辞,语气沉沉地继续说道:“不过我怎么能让多年的老邻居,老兄弟就这么惨遭不测。林秉承一向险恶毒辣,他早就有灭了尹天晟的想法,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害怕赵家园出来的人不会支持他,所以一直没有行动。几年前他就含沙射影地向我透露过他的计划,以防万一我在那时就告诉他你会娶赵正和的女儿为妻。一旦我们两家结了亲,你正和叔定不会不顾及女儿女婿的前途一味地去帮那尹天晟的!林秉承这一次对我还算讲些人性,还记得我几年前和他说过的话,上个月竟亲自去了X市从宋绍辉那里给你正和叔弄了套房子,希望他消声无息地离开赵家园,暂时对此事保持中立。”
严格来说,那宋绍辉已经脱离了这场交易,可在这关键时刻,可不是他洗白自己的时候,想必林秉承也是想将他再次扯进来,才非要让他供给正和叔一处栖身之所。为了让自己彻底脱离这场交易,宋绍辉在事业刚刚起步就不惜重金,各方贿赂,希望能用钱赌了所有知道他的过往的人的嘴。前两年父亲答应给赵初菱的那处店铺就是父亲收下赂金的其中一部分。可谁曾想到这些曾被宋绍辉收买过的人如今都被那林秉承死死拿捏着,几乎没有了自由。
林秉承我也是见过几回的,听父亲说他曾经是X市的一名出租车司机。爷爷去世那年,办完了葬礼临回京时,父亲心情极度郁闷,便多喝了几杯,去机场时又正好打了林秉承的车。父亲还在为爷爷的死耿耿于怀,认为若没有那庙里的交易,姑姑就不会三番五次地闹,姑姑不闹的话爷爷就不会那么早过世。如此想着想着父亲便借着酒劲念叨自己是如何地痛恨那场交易,如何想舍了现有的荣华富贵去换回爷爷一命…
坐在一旁的母亲听着父亲断断续续地说辞,害怕极了,伸手想去赌父亲的嘴,但意识模糊的父亲满心憋闷,像是不吐不快一般,几次三番地将母亲的手臂打开。
林秉承本就听说过赵家园娘娘庙的神奇,见父亲醉熏熏,就对那些不着调的酒话半信半疑着,可后来母亲慌乱地一阻拦,就让他确信父亲酒后所吐的皆是真言,所以当下便着了魔一般转头向着赵家园驶去。父亲见状酒醒大半,但言已出口,无法收回,而且那林秉承在返回的路上凶狠地威胁父母若不带他去修改人生,他就找相关部门揭露此事。父母无奈,只好依了林秉承。
没想到这林秉承得寸进尺,竟要求自己一定官大父亲一职,并几次三番声称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若父亲输得起,他便奉陪到底…
这么多年,父亲的仕途虽说比较顺畅,但在一些小事儿上,没少受那林秉承的气。如果这次真将那尹天晟除掉了,父亲也算没了顾忌,可以真正脱离那林秉承的鼓掌,今后也能舒心地安享人生。
如此说来,我娶赵初菱不过是为了保她一家人的周全而已。虽说我们童年时总在一起玩耍,但毕竟十几年没见,我心里多少对她多了些陌生。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们的成长环境变了,我们周遭的人们变了,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通通都变了…怕是再见了,我们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了吧?!想必她对我也是如此,心里属于我的那一席之地,早就随着赵家园的破落而荒芜多时了吧?!说不准那嘻嘻哈哈的胖女子现在已经心有所属,此时也正因为这桩不情不愿的婚事而满心烦恼呢?!还好我们可以演戏,只要到了订婚那一步,就等着尹天晟的消失。到时候危机一减除,我们就各自归位,互不影响…想到这些,我纠结的心顿时豁然开朗。
“既然有人在暗里调查此事,那么我们这个时候兴师动众杀那尹天晟,定会让那些调查此事的人察觉的。”我想通了和赵初菱这边的事,就又开始关注如何除掉尹天晟一事,便迫不及待地向父亲追问。
“现在自然不是动手的时候,”父亲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们得前去赵家园探探那些调查组的动静,那天坑那么隐蔽,生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没有确着的证据,想必时间长了他们也该松懈了。”
“怎么探?总不能也偷偷摸摸地去吧?!若反被调查组监视了,就坏了!”
“当然是光明正大地去了!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就以我们这一辈人的名义给赵家园先祖们修坟立碑为幌子,前去探探虚实,那墓地里的坟现在不都是一个个的土堆吗?!”父亲接去我的话,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我已经吩咐你长胜大伯找好了工程队,他现在是X市林业局局长,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离赵家园最近的一个,叫他负责比较容易一些。”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得,念念有词道:“今天就是他们出发前去赵家园北山勘测墓地了吧,得让他们尽量将进度放的慢一些才是!”说着,父亲就为“进度一事”前去给赵长胜打电话去了。
我定定地坐在原地看着计谋颇深的父亲的背影,觉得这打着修坟的幌子探虚实的主意不错的同时,也想着为了护住我们父子二人的“前程”,父亲也是费尽了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