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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落定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自己起跳时估计得稍稍有些偏差,那河口似乎并不是正对着我的下降路线。我来不及再做任何调整,只好硬着头皮等待命运的宣判...最终我入了水,只觉得在进河口的一刹那,一侧眉梢,脸颊,臂膀等处新添了不少刮伤。新旧伤痕一时被水泡压,顿时便带来了一阵阵刺痛。这疼痛是我此时最需要的,因为只要它在,就证明我还活得好好的!
就在我忍痛刚游出三四十米左右,就听见河口那边人声嘈杂,一阵扑通落水音。我身上伤痕累累,没出百米便觉得有些乏力。身后毫不懈怠的追击者一字排开,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越来越近。我冒险停歇了几秒,将显示器摸出来戴上,希望比后面的人更早一步搜到赵初菱的身影。
暗河里水流似乎比往常更加凶猛湍急,我用尽全力使自己保持平衡,不被吞噬。几个小时后,对方的照明工具不知是电量耗尽,还是不甚防水,陆续暗淡了不少,那朦朦胧胧的灰白光大概只能照到几米的样子。这样我便慢慢地和他们拉了一段距离。
就在我精疲力竭之时,赵初菱的影子终于显现了出来。她孤立无援地立在洞壁旁边的,面色稍显焦虑。在她前方不远处,河水已经溢满了逐渐变窄的河道,看来最糟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快一些,别跟丢了”后面隐隐传了来追击者的声音,似乎就在十几米处。
……
看来水面上是很难将他们甩远一些了,我赶紧收起无法很好地固定在耳后的显示器,潜下水朝着赵初菱的方向行去。
……
“你们快一些,跟丢了,再来一个跟我下水找..….”水面上传来了闷声闷气的说话声。
……
我咬牙赶到赵初菱处,一出水,来不及做过多解释,说了句快些吸气,只给她几秒就匆忙将她拉进了密闭的河道。赵初菱只被我带着游了几十秒时间,就开始伸手乱抓起来。我只好一手使劲将她控制住,一手十分吃力地向前努力划拉着。到最后,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再起作用,我们也只是被那水流冲着向前罢了。
这时,赵初菱竟渐渐地不再挣扎,我怕她缺氧窒息,连忙双手将她拽到胸前,拉近,将自己肺中的气慢慢吹入了她口中。赵初菱十分贪婪地揪着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一会儿之间便恢复些意识,迷迷糊糊中一下便吸尽了我所有的气。
渐渐地,我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拉进了一个更加黑暗的空间。浑身闪过一丝奇妙无比的疼痛后,我的耳畔忽忽飘来一曲十分动人的音调。一种从没有过的舒适感温柔地将我包围。我感觉我要飞起来了,飞到上面那没有空气的世界。那里只有我自己。我就像一片被微风吹起的羽毛,正在脱离现世飞向另一个维度。我该放手了,就此别过吧,心爱的人……
猛然间,我感觉胸口处一阵闷疼,紧接着耳边传来哗啦呼啦的水流声,整个世界似乎也亮了起来。我晕晕乎乎睁开双眼,才发现我们已经被水流冲到了地上河段的浅水处。赵初菱此时正在我怀里来回扑腾着一个劲儿吐水。
我顿时不知又哪来了一股子力气,赶紧抱起赵初菱跌跌拌拌向着岸边走去。我将她平放在一块石头旁,她又吐了一阵,竟自己起身坐了起来。一意识到我们都活着,我突然觉得好累,随即便顾不得寒冷,直接躺倒潮湿的岸边,真想就此好好睡一觉!
赵初菱彻底清醒后便慌忙扑到我胸前,哆哆嗦嗦伸手试我还有没有鼻息。浑身伤痛,又是如此天寒地冻,我再累还是不敢入睡,于是又强打精神,伸手抓开赵初菱冰凉的手指,说道:“没有死,放心。”说完便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前的赵初菱余惊未消,满眼的泪花。
“走吧。”我边起身边说道。
“你受伤了。”赵初菱上来搀着我前行,满脸写满了担心,说话之间两行清泪便悄然流了下来。
“再不走那些人又该追来了。”我看赵初菱也十分寒冷乏累,虽心有不忍,但必须继续走。
“要不然先进树林歇息一下吧,那山我们现在肯定上不去了。”赵初菱有些发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密林,又看了看对面的高山,建议道。
我看了看冷得有些受不住的赵初菱,就同意了,想着进去找些干柴,想办法取了火,暖一下身子也好。
刚进林子,我们前面便出现了一位老人。一见到我们,这人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盯了我们一阵掉转身就要走,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本分人见了头号通缉犯,有心伸张正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命一般。这时旁边的赵初菱连忙开口将那老人叫住,可怜兮兮地向那老人撒谎说我们是徒步旅行者,希望跟着他回村歇息。老头顿足回望,没有答话,只是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疑虑,十分和善地看着我们,大概是同意了这简单的请求,随即又转身迈开了步子,朝着那崎岖的山道走去。我和赵初菱相互扶持着连忙跟了前去。
费了不少劲,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小村子。那老头就住村口。一进门,正在做饭的老太太十分拘谨地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言语。我突然想起了老头一见到我们时的眼神,一时只觉得这老两口有些怪,于是当即心里暗暗盘算着吃完晚饭,收拾歇息一下就带着赵初菱离开。
大概叨扰人家有些过意不去,赵初菱在老头介绍完我们后就要出手帮忙做饭,这时老太太竟也像个多年未见孙儿的奶奶,十分舍不得让她干活一般,将她推到一边。我看着有些暖人,戒备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再多做观察,那老头得了老伴儿的令,找了些干衣服,便要带我们去厢房休息。
一打开厢房门,那老头微笑说完一句“先进去歇一会儿吧,都是收拾好的,干净着呢”就急着走了。我看着这干干净净的厢房,顿时又是一阵疑惑。这老俩口好像知道要来人一般,将这厢房提前打扫出来,洗漱用具都已备好了放在一处。这时赵初菱递过来刚从老头处接来的衣服,说道:“先把这湿衣服换下吧,要冻坏了。”
等我们轮替着将衣服换好,简单洗漱了一下,那老头又来了,言语中多了些心虚说道:“晚上我和这小伙睡这厢房,姑娘就和我老伴儿睡正屋。”我听后,心中疑虑还没有散,一时就没敢答应这安排,只想以防万一,就回道:“我们一起住这间,”说着,我害怕赵初菱会反抗,就顺势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竟脸一红,一声没吭地将头底下了,我就又对那老头道:“您二老还是住正屋吧。”
那老头看我如此坚持,也没再干涉,有些无可奈何地走了。赵初菱还是低着头,大概被我的话羞到了。看来在她心中,还有我这来历不明之人的一席之地的。看她迟迟不敢抬头,我又想到自己在天坑的那些日子就是这般状态,时常不敢多看她一眼。现在情况竟反过来了,那个心惊胆颤的人此刻竟换成了她……不过这样又能怎样,我们的结局还不是一样?!到此就好,决不可再纵容自己贪心……
“这老头有问题,今晚和我住一起。”我收回泛着涟漪的心神,分析给赵初菱听。
赵初菱听完,果然,如梦惊醒,脸上顿时失去了那些可爱的羞涩,取而代之无尽的疑问,正想和我再说些什么,却被那又过来的老头一句“吃饭吧”打断了。
饭后,那老头帮我处理完伤口后,我正下地准备回到正屋招呼赵初菱快些离开时,厢房门口便出现了一群人。借着明亮的灯光,我认出那领头的便是那跟在雷劲生后面的青年男子。我终于可以肯定那老头出卖了我们。正想着如何才能保住赵初菱时,那青年男子进来伸手一把抓在我胸口被伤处,开口向着那大爷问道:“那女的呢?”
“在正屋,刚睡下。”老头唯唯诺诺道。
“先让她睡着,劳烦您二老照顾着点儿,”青年男子又将目光转向我,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说道:“我今晚只带走他。”
说完,便上前一步抬腿在我腹部狠狠顶了一下。我胸闷腹痛,一时还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想做些反抗,却无力将手脚抬起来。这时只见那可恶老头走上前,对那青年男子说道:“这小伙精得很,只吃了一点儿,药效来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