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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晗没入他胸膛, 整个软绵绵的, 好一会儿都没动。
席权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摸着她的脑袋, 又偏头亲亲她的脸颊,很温柔地跟她说:“没事, 只是做梦, 小家伙好得很呢, 嗯?”
她眨眨眼。
席权亲一口她的眼睛, “晗晗乖,我在,没事,永远不会有事。”
焉晗终于动了动, 才终于有点从梦里的难过抽身出来, 然后吸着鼻子看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来给你盖被子。”
焉晗静了静,一笑。
席权喜欢看她笑,她一笑好像冬日里的霞光, 就迷人眼。
他又亲了亲, 打横抱起人。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 但是他抱着人不方便坐电梯,她懒洋洋的他不想让她按, 就那么脚步很轻地踏下楼梯, 一步步到卧室,轻轻放到床上,连着衣服一起盖入被子中。
“我去给你弄点下午茶, 乖乖躺着。”
席权去了厨房给泡了柠檬水,转头再拿出冰箱里的小蛋糕,缓解了一下温度。
等待的期间,他打电话给特助,刚刚来得匆忙,没留话。
温渊树接过,听到他吩咐:【我今天不回公司了,余下一个会议推到明天晚上视频会议,今晚我要去焉宅。】
温渊树知道,还知道明天他要陪总裁夫人去产检,也是一整天让不要安排事情。
他在那边道:【好的。】
话落,温渊树又顺着还给他汇报了下几分钟前美国的专家对焉广衡病情的汇报,【刚刚收到医生的消息,说焉广衡先生近日身体很是不错,接下来应该能保持一段时间。】
【好。】
挂了电话,席权端起柠檬水和蛋糕上楼去。
她喜欢喝点带酸的水,家里长辈没来由的就说酸儿辣女,所以席权近日也是颇有些惆怅的。
不过这次去检查才一个多月,还不到查男孩女孩的时候。
上楼后,男人把东西放在床头柜,把人扶起来,自己坐在边上。
切了蛋糕喂她一口,她立刻甜甜蹭他,“明天该去检查啦。”
“我知道,已经安排好时间了,明天早上从焉宅开车过去。”
“嗯嗯嗯。”她垂眸看看小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呢。”
他低笑,“傻瓜,不是要两三个月。”
“到时候就可以查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啦。”焉晗对这个事情特别执着,查了她就可以知道实施什么胎教了,想起来她就甜,然后又笑了。
席权忍不住又喂她一口蛋糕,想投喂。
焉晗吃完就配以一口柠檬水,随后舔舔唇道:“大伯母说酸儿辣女哎。”
席权:“我查过,毫无科学依据。”
焉晗笑,“可我怎么感觉,也是男孩子呢。”她摸摸平坦的腹部,轻叹。
席权看她。
大概是老话他不信,但是她说的他就忍不住有种去愿意相信的感觉,所以就道:“男孩子?那就男孩子吧,我想想要教育他什么。”
焉晗蓦然感兴趣,靠着床头,一手蛋糕一手茶杯,“那你说。”
席权盯着她的腹部,“男孩子,大几率是长大后直接入主席氏的,如果是女孩子,就看看她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学什么。”
焉晗:“嗯嗯,然后呢。”
席权:“既然是进入席氏,肯定要当成继承人培养。”
焉晗是知道,如果有这个意识,从小学的东西就不一样的,别看焉昀鸣那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性格,他从小也是辛苦得很的,大概十来岁开始各种疯狂学习,娱乐就是马术高尔夫,在家也是埋头苦干,也只有她蹭去找他玩的时候,他会抱着她哄一哄,逗一逗,然后也最多几分钟,就把她放在怀里,让她……一起看书。
那会儿她才几岁啊,天呐,五六岁而已呢。
所以说起来焉总还挺正经,也挺没人性的,嗯。
她道:“那,正经培养很辛苦的,焉昀鸣从小就很辛苦。”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不然能让你一见钟情。”
“……”
天呐,焉晗发现,同样接受这种教育,焉昀鸣被锻炼成没人性,而眼前这人呢,不要脸。
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就写了这几个字,席权淡笑,捏捏她的脸颊,“想什么?嗯?”
“哼。”不过她也不置可否,毕竟他这人,真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贵族范,加上那张脸,不一见钟情才怪。
席权:“学习总是没错的,不然这么大一个集团,怎么稳得住。”
焉晗:“那你几岁开始接触席氏业务啊?”
男人低语:“真正入主席氏是二十四岁,博士毕业,但我十几岁去美国读大学开始,就有参与席氏海外业务了。”
焉晗敛眉,“天呐。”
她老公:“怎么了?”
焉晗:“忽然发现我配不上你呢。”
席权:“……”
焉晗捧着脸看他,“觉得之前冤枉你了,你看十几岁都是正常谈恋爱玩耍的年纪,你居然已经接触海外业务,那不是把时间与兴趣都扼杀了吗?那怎么可能以后对女孩子感兴趣呢。”
席权静默须臾:“嗯,合理……”
焉晗笑,甜甜地笑,“那你继续说。”
席权摸摸她的脑袋,“既然要从小培养,要从商……那胎教,嗯,讲讲商业法吧。”
焉晗:“……”她默了,“这不合适吧?”
席权:“合适。”话落他又道,“不过做生意之前,也得先学会做个懂事的人,席家的孩子从小这一块都拿死了,不然你看席骞的那事,就差点被上了家法。”
“嗯嗯嗯,你怎么教呢?”
男人盯着她浅薄的睡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做人第一步,就是要孝敬父母。”
“嗯嗯,那我宝贝肯定会孝敬我的嘛,长大后。”
“长大?”他挑眉,又垂眸,“太久了,出生开始就要学会别和老子作对。”
焉晗:“……”
席权:“别和我抢老婆。”
她抓起枕头就去摔他,“你个混账,说了半天原来是在钓鱼,放长线钓大鱼。”
席权低笑,抓住枕头,“有什么错告诉我?做人不重要吗?不会做人怎么在社会立足?”
焉晗:“啊啊啊我被气得都要动胎气了。”
席权敛眉,马上拿走她手中的杯子蛋糕,抱住她一起躺倒了下去,按住,“好了好了,我发誓,我偶尔可以把你借给他。”
焉晗:“……”
好气好气,焉晗埋入他胸膛,捶他,捶着捶着,累了,就继续她之前因为做噩梦被打断的觉了。
大约睡了一个钟,睡意就过了,焉晗就和席权一起去焉宅吃晚餐。
焉广衡近日精神是真的不错,焉晗看了也心情超好,虽然心底深处是知道,再好他也是病入骨子里了,最多能再撑个一年半载,但是,她也已经足够了。
晚餐前,她独自和爸爸在院里散步。
她已经休了二十多天假,此刻四月初了,北市早已步入晚春,每晚的院子里微风徐徐,都是散步的好时候。
大厅里佣人在准备一家人吃的火锅,席权和焉昀鸣与小叔叔在说工作,她二叔,也就是堂姐焉时的父亲,是没有参与家里生意的,他们独门独户的文艺工作者。
然后焉晗就自己和爸爸在外面走。
说到明天要去产检,焉广衡就摸摸她脑袋,微笑:“一转眼我家晗晗也是个大人了。”
焉晗点头,“嗯呐,这样你才不用担心我嘛。”
焉广衡笑笑,颔首。
焉晗也觉得,好像怀孕后就有什么不一样了,以前好像很难接受她父亲生病……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有一日离她而去,好像感觉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就走了,那她可怎么办呀。
但是有了小宝宝后,就感觉,心底里有点丝丝变化,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大人了,像她爸爸一样的大人了,就好像有些东西,不再深刻地畏怕。
她把这个感觉说给他听,焉广衡听后,也表示赞同,“我就总担心你长不大……自己还是孩子,担当就总会小一点。当大人了就不一样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爸爸就只是陪你长大,但不会陪你长久生活的人。爸爸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和你妈妈不要太遗憾就好了。”
焉晗眼眶微微湿热,然后含笑点头。
焉广衡笑容很轻松:“我现在是一点不遗憾了,就算有那么一天,你也要想着这样,不要想太多。”
焉晗“嗯嗯”两声,继续点头,虽然鼻子里已经有了鼻音。
焉广衡站停下来,摸摸她的脑袋,浅笑,“不过现在身体是还好的,应该撑个半年不是问题,乖,暂时更加不要想那么多?嗯?”
“好。”
她眨眨眼,也浅笑一下,然后父女俩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聊的就是好的事了,比如焉晗吐槽席权一直多多少少比较偏向女儿。
焉广衡作为男人,相当感同身受,听完大笑,然后摇头不置可否。
焉晗:“不过按他们家的基因,就很有可能是男孩子嘛。”
焉广衡温柔笑笑:“那也说不定,也许他就有女儿的命,像我一样。”
焉晗失笑,颔首,“那希望吧。”
回到大厅里,众人刚好要去餐厅,焉晗就被席权牵过去了,他仔细看看她的眼眶,有点红,但是没有哭过的痕迹。
他轻叹,然后吃饭的时候就心无旁骛地侍候她吃,焉家一十号人都调侃两人蜜里调油,说以后要是生了个女孩子,那就家里两个小公主啦。
焉晗莞尔,然后眼角瞥瞥席权,他果然淡笑,女孩子这三个字取悦了他。
边上焉昀鸣感叹道:“你们有打算查查性别吗?我这要送礼,都不知道怎么送。”
焉晗是只在不知道的时候收了爷爷奶奶的礼物,之后就明确拒绝席家父母与焉家亲戚们送礼的,觉得太早了,也觉得不需要,她没觉得怀个孩子就怎样,虽然知道这个小东西确实金贵,但席权已经给了她所有了,就够了。
所以其他人还要送,她就说等孩子出生嘛,到时候她就不客气啦。
然后焉昀鸣这么说,她就忍不住调侃:“那你两样都准备了嘛。”
一众人均都失笑,小婶婶说:“对啊,都准备了呀,万无一失。”
焉昀鸣瞥瞥孕妇,笑了,“都准备,你是想生两个啊?”
焉晗脸红,“到时候再说吧,顺其自然。”
焉昀鸣:“别了吧,生那么多干什么?我还得破费。”
焉晗嘟嘴,“你不疼我。”
当事人笑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出一张黑卡,直接推过来,“疼,先给自己买点糖吃,好好养着,慢慢地生个甜甜的外甥女,礼物我现在就开物色。”
焉晗偏头看他,上次给她刷的卡她还了,现在……
她又扭头看席权,须臾后垂眸笑,焉总现在真的有良心多了,和小时候一样,很疼她疼她的。
她就真的接过卡放入衣服口袋,心口暖热暖热。
饭后焉晗换了人散步,和席权在焉宅外围的私人小道顺着路灯走,和他聊了早前和爸爸说的话,再说说哥哥的卡,接着低低感慨,“我觉得日子,好像越来越和想象中的一样,但是,我又好像没有想象过这种时光。”
席权在路灯下,伸手过来轻抚她的脸颊,他知道她什么意思,虽然是北市人人艳羡、人人称赞的昀霆大小姐,但最近几年来的日子,就像她之前在巴黎参加婚礼时和他说过的,她在过一日算一日,很多时候,都不尽如人意。
潜意识里想要这样的生活,却不敢奢想。
席权低语:“我在了,宝贝。”
焉晗看着眼前的手,笑开,“所以我现在也没什么怕的了,”她摸摸腹部,“只怕这个小家伙,但是你在,你会保护他,我也觉得没什么了。”
席权温柔一笑,站停下来,搂过人低头亲,“真乖。”
散了会儿步,焉晗就累了,两人就回去。
晚上大概是因为很少有这么心情好的时候,就好像,许多年来多多少少压抑着的一些东西,被吹散了,彻底没有了。
所以焉晗十来点就睡,一躺下就到第二日被城南的霞光轻轻叫唤,才醒,下一秒她就摸摸肚皮,确认她的小宝贝是不是还在。
明明现在也啥痕迹都没有,但是她摸一摸,就会很安心。
席权从浴室洗漱好出来,刚好见到这一幕,然后就忽然不舍得去打扰,人靠着浴室门框,眼神认真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眼珠子转啊转,好像很享受这种感受里面小宝贝的时刻。
席权这么久以来,才第一次,有点迫不及待地,想那小东西快点出生。
九点的时候,两人就出门回城北去,车子径直开去了席氏医院,那儿和初次来一样,早就准备好了等待着。
第一次产检检查得比较细致,焉晗今天精神也很足,准备好好检查的。
不过,在超声室,焉晗一大早的好精神被席氏那两医生刺激得差点懵了。
医生看了看显示器,然后没来由跟她说了句有点问题,然后和在旁的另外一位医生对视一眼。
她吓呆,然后愣愣转头。
接着另一位医生把她扶下床,她正要问怎么回事,那医生就已经出去喊席权,把他恭敬请进室内。
焉晗脸色都白了,然后医生跟他说:“夫人怀的双胞胎呢。”
焉晗身子刷的彻底僵住,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席权正扶着他家晗晗,闻言也明显地愣住,直勾勾垂眸看身前的人,然后听两位女医生笑容满面道:“恭喜先生、夫人,双绒双胎,时间不一样,才查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