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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郁时和地上轱辘轱辘滚动的狯岳脑袋大眼瞪小眼。
我妻善逸的动作太快, 连夜斗都没反应过来时狯岳的脑袋就搬家了,让本来准备把狯岳打到重伤再慢慢审问的有栖川郁时一时间有点发懵。
趁着狯岳还有气, 有栖川郁时决定问一问他, 为什么要把自己拐骗到这里来。
“你让鎹鸦送信,为什么要送给我……而不是给善逸?”有栖川郁时居高临下的盯着狯岳,“你想干什么?你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吧。”
“不说那个死老头出事, 你怎么会乖乖过来?至于为什么……是那位大人想要你了, 善逸那个废物只是顺带要宰掉的而已!”狯岳不是那种到临死的时候还会为他人保守秘密的人,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恶意, 十分希望有栖川郁时和他口中的大人斗起来。
在狯岳看来,只要被那位大人盯上, 有栖川郁时就是必死无疑、与一具尸体无异了。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你就能活下来了吗真可笑。”狯岳语气阴冷恶意, “你也会死的——说不定, 还会凄惨无比地死在鬼肚子里。”
说到最后时,狯岳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有栖川郁时被鬼拆吃入腹的场景,那场面畅快的能让他一下子就狂笑起来,期待着有栖川郁时能露出惊恐慌张的神情来。
“哦。”
然而并不如狯岳的想象,有栖川郁时神情平淡的发了一个毫无情绪的单音节, 似乎对这件事早就有所预料。
实际上狯岳话里的意思跟有栖川郁时自己猜想的差不了多少。
鬼舞辻无惨还是打着他的主意, 一直没有放弃过。不过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鬼舞辻无惨不可能不在意他,他只要平时注意一点,被拐回去的几率不太大。
毕竟有栖川郁时身边有八位刀剑付丧神、有夜斗这个神明、甚至还有继国缘一这个大杀器, 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如果他还能被鬼舞辻无惨手底下那几个废物上弦给掳走的话……除了他自己作死就别无可能了。
但凡鬼舞辻无惨能做到把他从层层保护下抢出来,就不至于搞这种迂回手段了,更不至于怕继国缘一怕到躲了几十年,直到继国缘一去世才敢出来活动。
问完了话,有栖川郁时就对狯岳失去了兴趣。
狯岳知道的东西还没他多,真是个废物点心。
******
我妻善逸斩下狯岳头颅之后就不管了,他气愤憎恶狯岳,但对他来说,当然还是辛苦教导自己的爷爷更重要。
我妻善逸扑到重伤倒地的桑岛慈悟郎身边,狯岳还给桑岛慈悟郎留了口气,就是为了能让桑岛慈悟郎看看自己是怎么虐杀他其他同门的——可惜他自己才是被秒杀的那个。
“爷爷……”我妻善逸强忍住不让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来,“你没事吧?”
桑岛慈悟郎此时的身体情况还算好,狯岳虽然重伤他,但没伤到致命的要害,只是一时失血太多,看起来异常可怕。
桑岛慈悟郎好歹也是当过柱的人,他早就用呼吸法强行让伤口止血了,所以此时呼吸还算平稳,送去治疗是完全来得及的。
有栖川郁时挪开目光,不想让自己的视线被狯岳污染。他一步跨过狯岳的头颅,向我妻善逸的方向走过去。
狯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他的视角突然就变了?明明他已经变成了鬼……明明他应该变得更强大才对!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狯岳的身体和头颅在一点点地变成飞散的灰烬,身体的消弭使他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那双被黑色浸满的眼瞳死死瞪着有栖川郁时,眼底全是不甘和不可置信。
“我知道了!我就知道!那个死老头就是偏袒你!”狯岳像是找到了能够肆无忌惮谩骂的立足点,在临死之际也要破口大骂,“藏着这么一招只交给你这个废物而不交给我——他就该死!”
“雷之呼吸里从来没有这一型。”有栖川郁时甚至没有回头,他连看狯岳一眼都嫌脏,“那是善逸自己创造的。”
“你才是废物,不配的那个从来都是你。”
“不可能!”狯岳像是濒临疯魔一般边笑边怒,“不可能!”
狯岳到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自负到了极点,心里从来都是压我妻善逸一头,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竟然是不如我妻善逸的那个废物。
在即将迎来终点时,狯岳恍惚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匍匐求生、卑微无能、自私自利自负。
他从幼时至今,都丝毫没有改变过。
“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我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狯岳最后一点愤怒嚎叫的尾音也因为头颅化作飞灰而弥散了,风卷席走灰烬,好像狯岳从未出现过一样。
有栖川郁时和我妻善逸都没有注意狯岳临死的惨状,他们关心的只有桑岛慈悟郎。
我妻善逸听到了狯岳死前恶毒的嚎叫,他艰难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握住了桑岛慈悟郎的手。
老人的手摸起来异常粗糙,手心和指腹都覆盖着一层有些微微开裂的厚茧,那是长期握刀留下来的痕迹。
“对不起……”我妻善逸声音缓缓低了下来,他不想哭,但眼泪却无法克制地沿着脸廓落了下去,滴在泥土中浸开,溅起微不可见的尘埃。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他,狯岳才变成了鬼。
都是因为他,爷爷才伤成了这样。
“不要哭,”桑岛慈悟郎嘴上说着不要哭,却连自己也克制不住从眼中积蓄溢出的眼泪,他的气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不要哭……”
桑岛慈悟郎用尽力气,才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来。
“你是我的骄傲啊……善逸。”
******
蝶屋之中,桑岛慈悟郎已经昏迷两天了。
老人家虽然曾经是柱,但实际上身体已经老化,素质当然也大大降低。如果是年轻时候的桑岛慈悟郎,狯岳根本不可能伤他到这种地步,就是重伤,也不至于昏迷两天多。
因为有我妻善逸一直陪在桑岛慈悟郎的身边照顾,所以有栖川郁时没有一直照看桑岛慈悟郎。
已经有我妻善逸这一个徒弟陪在那里,有栖川郁时过去了也没有必要,我妻善逸一个人就够了。
既然有栖川郁时并不能让桑岛慈悟郎早点醒来,那么原本陪同桑岛慈悟郎的时间,有栖川郁时就干脆拿去训练那些参与强化集训的队士了。
但他和我妻善逸才走了一天而已,目前还没有队士一直闯到最后有栖川郁时那一关,刀剑付丧神都闲的发慌。
而大多数队士都还在宇髄天元的第一关那里训练,在宇髄天元的手下挣扎求生。
是的没错,宇髄天元也来了。
虽然宇髄天元也来了,但实际上还是九柱训练。九柱中没有参与这次集训的柱只有一位——虫柱蝴蝶忍。
宇髄天元恰好补上了这个缺。
反正这也不是上前线战斗,他身为刚退任不久的前任音柱,实力还是摆在那里的,当然也就过来帮忙一起训练这些队士了。
毕竟这些队士可都是将来和鬼舞辻无惨大决战时重要的战斗力,当然是越强越好。
有栖川郁时照例在每天都会抽空去蝶屋看望桑岛慈悟郎。
他跟我妻善逸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桑岛慈悟郎的床边。
坐了一会儿,床上躺着的桑岛慈悟郎却逐渐有了动静——他先是的手指动了动,随后在我妻善逸紧张又期盼的注视之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桑岛慈悟郎的视线微微转动了一圈,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我妻善逸和有栖川郁时。
在看到他们脸的时候,桑岛慈吾郎立刻就回忆起来了他昏迷前所经历的事情——他看到了狯岳,已经与恶鬼无异的狯岳。
他的弟子变成了鬼。
确认了这个事实,桑岛慈悟郎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他像是愤怒到了极致、又像是悲伤到了极致。
“谢罪……”他声音苍老又沙哑,喃喃地低声说,“……我该切腹谢罪。”
“狯岳已经死了。”有栖川郁时轻轻叹了口气,“您无需谢罪。”
“爷爷,您没有必要为了那种家伙谢罪……”我妻善逸咬着牙说,“他本来就该死。”
“不,我必须谢罪。”桑岛慈悟郎缓缓叹了口气,他神情痛恨,“是我教徒无方……教导的弟子中才会出现鬼。”
“这和您没有关系。不管是谁来教导狯岳,依照他那样的品性,最终都会在生死和自身利益的驱使之下变成鬼的。他必然会走上那条路,和是谁教导他都没有关系,他天性如此。况且……”有栖川郁时微微顿了顿。
“狯岳还没来得及吃人,他应该变成鬼还没多久。这种事情我们都能感受到,您当然也能感受到吧?他没有吃人,没有背负人命,当然也不需要您替代他付出代价。”
“而狯岳,已经为自己变成鬼付出代价了。”
有栖川郁时有条不紊地捋清了关系,说的桑岛慈悟郎觉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这可是有栖川郁时早就打好腹稿劝说的话,当然令人信服。
他回忆了当时九柱审判灶门祢豆子时,鳞泷左近次和富冈义勇写的书信——如果灶门祢豆子真的吃了人,他们愿意切腹谢罪。
愿不愿意变成鬼是他们自己的事,与培育师无关。但如果吃了人,那就要培育师担责任了。
现在这种情况,狯岳还没来得及吃人就火急火燎地想完成黑死牟交代的任务,所以按理来说,桑岛慈悟郎没必要切腹谢罪。
有栖川郁时刚准备继续往下说,就被打断的。
打断他的是蹲在窗边的鎹鸦,拍打着翅膀的鎹鸦不停用尖利的鸟喙啄窗户。
有栖川郁时抬手打开窗,鎹鸦立刻就飞进了屋内。
“有栖川大人!主公传唤!主公传唤!”
产屋敷……?
有栖川郁时愣了愣,他只微微思考了几秒,随后就将目光投向了我妻善逸:“善逸,你好好劝劝师傅,我先走了。”
“放心吧师兄,这里就交给我吧,”我妻善逸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让爷爷切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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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郁时在隐的带路下来到产屋敷所在的宅邸。
出乎意料,这次产屋敷家传唤的人似乎很少——至少有栖川郁时在到达产屋敷宅邸时没有看到其他的柱。
但这里莫名其妙,有种鬼的气息……并且这鬼的气息还有些熟悉。
但产屋敷的宅邸,怎么会出现鬼呢?
有栖川郁时穿过走廊,来到了大广间。
在障子门的后面,有栖川郁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端坐在室内的蝴蝶忍和珠世。
作者有话要说:鸽了好几天我愧疚地不敢打开评论区看一眼(
真的今天开始日更到完结了!不鸽了!因为从这一章开始到完结那章,每一章的细纲我都写出来了所以不会卡文了(。)
其实最后也没几章了,预计写3or4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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