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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岛上空黑压压一片的,聚集了众多蓬莱弟子,仿如一把铁伞罩着蓬莱山。
白子画认得这是蓬莱的天罗地网阵。这阵需要全个蓬莱的弟子,合力将敌人围个水楔不通,然后落下剑雨,将敌人钉死于阵中。
阵法贵乎合作和默契,一个弟子受到攻击,其他人便自动将内力集中于那点,使敌人难以突破。到底是谁,要动用蓬莱这个不易出动的大阵?!
他眼眸一扫,只见天罗地网阵的上面,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那人手上抓着给一团红绳子包得像糉子的是——断念!白子画心中呼喊,小骨!他一动念,人已到了面具人的前面。悯生剑已无声无息的没柄刺面具人的体内。面具亦应声而破落,露出云翳错愕的表情。
白子画则面无表情地退开了两三步,了望四周,再望向云翳。后者瞬间灰飞烟灭,只见缠着断念的红绳化为血水,空中出现了神器浮沉珠,只是不见花千骨。
白子画额上金光乍现,终于在那个天罗地网阵内,感知到花千骨微弱的气息。她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是笼罩在一个极强的结界里,而断念则是不停地在他身边打转,似是求救。
白子画收起了断念及神器,没有片刻犹疑地拿出了流光琴,凝神手落,五指一挥。流光琴这次并没有发出祥和古雅的乐曲,只有一下一下,不成音调的铮铮刺耳的声音。明显是以琴音加上强大的内力,攻向那个天罗地网阵。朔风和幽若在他身后,即使运上十分内力抵抗,也还是觉得晕呼呼的。
只放了五发琴声,白子画便收起了琴。
朔风他们睁开眼睛看,那个天罗地网阵,已经应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肉眼所见,蓬莱山头一片血肉糢糊,肉体横陈,尸横遍野。
原来白子画刚才用琴声,已震断了蓬莱弟子的经脉,大部分成了废人,变得痴呆。通通由天上掉下来,大都非死即伤。道行修为较好的是严重内伤,纷纷倒地,昏迷不醒。
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央伶仃地有片小空地,只见一位身穿茅山弟子服饰的青年坐在空地上,上方撑着一把有上古文字的怪伞——谪仙伞,旁边有一名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是花千骨。
“小骨!——”白子画向天悲啸,转眼向那片空地飞去,却被挡在结界之外。他瞪着充血的眼睛,向云烨吼叫:“打开结界!”不知是云烨神志不清,还是给他的气势吓到,望着他的眼神惊恐万分。不但不打开结界,反而加强了内力输送,令结界加强了几分。
“师父小心!!”就在朔风及幽若一面惊呼,一面向白子画扑去。因为霓千仗和霓漫天在瞬间出现在白子画身后,两柄利剑已从白子画背后刺入,贯胸而出。他们赶到也只能挥掌,拍开了霓千仗父女,但却阻止不了,白子画受伤。
白子画刚才只注意到花千骨,完全走了神,以致漏洞大开。贯胸的刺痛把他拉回现实,他仿如无知觉地拔出了两柄剑,丢在霓千仗他们面前。
白子画即在谪仙伞的四周,再张开了一个结界,将霓千仗父女挡在外面:“云烨,现在安全了,可以让我救小骨吗?”云烨也从震惊中收回心神,收了结界,精神一松跌坐地上。
幽若连忙扑向花千骨,朔风去看着云烨,没人理会结界外的两人。这时有股柔和而坚实的内力,推开了幽若,将花千骨整个人慢慢从地上飘到白子画的怀里。他检查了她的伤势,幸好没有太大的内外伤,没有骨折。他这才敢收紧手臂的力度,紧紧拥着她。
幽若茫然地望着他,她太震惊了。她还不能相信,刚刚的那个可怕、恐怖、狰狞的师父。在眨眼间,杀了云翳,又将蓬莱一片乐土,变成了人间炼狱。而现在,她的那个师父却是有如观音大使般,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片慈爱的光环。
白子画这时静静的抱着花千骨,把他冰冷的脸蹭左她的小脸上,感觉她的气息尚存,内心已回复清明。
“上仙,掌门中了暗器,可能有毒。”云烨回过气,立刻记起霓漫天手藏金针,扮亲切地打招呼的在花千骨身上拍了一记,后者便立刻半身麻痺。花千骨立刻放出断念求救,又制出了谪仙伞张了个结界,只支持一阵,便立刻晕倒了,结界便剩云烨苦苦支持。
白子画闻言,冰冷得冻死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霓氏父女一眼。他身体缓缓散发出祥和的银光,包围着他身边的徒儿和受伤的云烨,瞬间消失了。
霓千仗终于从喉头发出难听的,有如鬼哭神嚎的笑声:“哈哈哈,我终于赢了长留上仙,横霜一剑也不外如是。哈哈!”
“哈哈!哈哈”在刚才花千骨所在的空地,传来爽朗的笑声,一名青衣书生正站在那里,咧着一个大大的月牙式笑容,摇着折扇,望着霓千仗说:“恭喜霓掌门大仇得报。”
“你是谁?你怎么来的?”霓千仗警戒地望着他说。
“哎哟!霓掌门,你忘记了?问在下问题是要付代价的。”那书生无视他的杀气,仍温文尔雅的说。
“异异朽朽君君”霓千仗牙关有点打颤。
“受死罢!”霓漫天知道来者不善,当机立断拿起剑,正要冲过去。
“天儿!”霓千仗父女两人被一声熟悉的叫声叫住了,只见霓夫人已落入来人手中。
“你想做什么?”霓千仗惊疑地问。
“我是来收报酬的,异朽阁从没有出现过坏账,今次也不例外。”东方彧卿摇着扇,悠闲的慢慢说,“你不是要知道,为何要白子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代价是灭门之祸?道理很简单,你残害一个有十重天修为的上仙。这本是很损阴德的事,天理循环,那是天罚的代价。”
霓千仗眼前一花,父女两人也同时全身僵硬,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东方彧卿前面。只见后者伸手往霓千仗墟鼎一探,取出了卜元鼎。
“这个就当是答你这条问题的代价。”只见东方彧卿仍是那抹温暖如春临大地般的笑容,不知为何霓家上下却是如置身于苦寒极地似的,舌头打结,说不出话。
东方彧卿望了望天空,一边春日和暖地笑,一边绕着霓千仗踱了一圈,望得他心里直发毛,耳边又响起了东方彧卿更温柔体贴的声音:“本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不一定是现眼报的。可惜,真的可惜,你碰坏了我的心头爱。所以,我决定还是提早祝你『桃李』满门,也就是屠杀你蓬莱满门。你看,我对你多么的好,还专程到霓夫人娘家接她回来,跟你团圆呢!”
忽然头顶一黑,只见天空,海上满满是妖魔。东方彧卿一句,后会有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霓千仗已是汗湿重衫,两母女已吓得软倒地上,身体的禁咒忽然解开,霓千仗只好咬牙向妖魔冲去。大片大片妖魔从天上俯冲而下,所到之处顿成血海,之前被白子画所伤的弟子,无一幸免于难。妖魔在霓家三口头上飞过,烟没了他们的身影,也淹没了蓬莱。
下一刻,异朽阁又挂上了一条新舌头。东方彧卿了那舌头,微微一笑:“欢迎来异朽阁,不是说后会有期吗?看!我们多么快又见面了。”然后哼着歌走进内堂,懒理那条打了结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