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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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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良为自己在辉煌娱乐的第一个艺人做了从头发丝到脚底跟的完备推销计划。

    这个计划包括但不限于通过绯闻、通过黑料、通过营造虚假繁荣等等圈子里惯用的手段,但是在今天真正见到江兴并和江兴在一起呆了五分钟之后,陈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策划了半个多月有三十余张策划书丢进了废纸篓!

    他的脑海在看见沉浸并成功沉浸入余驰这个形象的江兴后就立刻高速地转动了起来,灵感有如雨后春笋一样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他开始相信江兴之前所说的能吃苦,并且他还看见了江兴所没有说得――这个演员绝对热爱着演戏并能够像疯子一样成功沉浸于戏中!

    拥有这样了不起的天赋和毅力的江兴,于他而言,就像拿在是玉雕师手中的稀世原石,只要顺其纹路轻轻几笔,就能叫其大放光彩!

    这正是他一雪被万宝赶出来的前耻的机会!

    陈良暗暗想道。

    ……不过在此之前的前提是,这种状态江兴至少要能保持三年,要能顺利从电视剧转到大荧幕。

    ……而且从现在开始,就应该要物色一个好的心理医生了。

    反正当天陈良心不在焉地打发了一旁的老板之后,就扑倒一旁下笔如有神地刷刷写出了新的策划案,在当天晚上甚至打了个电话给江兴,将新的对江兴的要求说给对方听:

    1、低调,绝对的低调。网络上的炒作就让网络上继续炒。江兴决不能在围脖或者任何地方亲自和粉丝掐架。

    2、发围脖严格控制,最好两三天发一条,一天不能发超过两条。发围脖时语气不能太过亲切,但也不能表现出冷漠和自傲的态度,必须有礼优雅。

    3、如果意外发生了和粉丝的互动,要求如同发围脖的要求。

    电话挂断之后,陈良如何运作江兴知道的不多。

    或者说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随着开机时间的确定,第三次挑战失败之后,江兴又陆续地挑战了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每一次都是失败,留下的黑洞洞的窟窿就像是裂开的小丑的大嘴,明晃晃在嘲笑着任何能够对面它的东西。

    这样的大嘴江兴已经收集了六个。

    ……集齐十个的时候,能召唤一下系统的慈悲心吗?

    以上的念头当然只是闲暇时候的玩笑,随着时间的推移,最近的失败倒是不再像开头那样让江兴无可抑制地感觉焦虑。

    这个时候,虽然每一次失败时系统的机械音都没有变化,但就江兴自己来说,他还是冥冥中有所感觉――感觉自己只差一层薄薄的膜,就可以跨越障碍,成功前往新的世界。

    可是这个薄薄的膜在哪里呢……

    在这样的寻找之中,《小大夫》的开机仪式日,已逐步逼近。

    孙锐在确定了由江兴作为自己的主演、并顺利和江兴的公司辉煌娱乐签署合约之后,当然也没有和江兴断了联系。

    他们隔三差五地就会通过电话或者企鹅,讨论剧本的重点情节和对余驰个人的设置。

    一开始是江兴问得多,请教的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吧,江兴开始说得多,建议得多。

    这样的建议并不是像万宝的齐霖那样光顾着自己的形象指手画脚,而是在基于更好地表现剧本的内涵、更好的凸显导演的想法的情况下完善出来的。

    不得不说,孙锐在惊异于江兴认真程度的同时,也越来越期待在开机仪式上和江兴的见面,以及这一个月中江兴的进步和其对所要演出的角色的解读。

    然后,在开机仪式的前一天,他就看见了这样的江兴。

    那天孙锐和于克、江兴和陈良都在,几个人在一间屋子里聊了很长的时间,中途没有外人能进去,连午饭和晚饭也都是送到门口,然后里面的人出来拿的。

    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这天的晚上十点,孙锐和于克的围脖与企鹅签名同时改了,同样写着四个字与六个感叹号:

    “期待!!!振奋!!!”

    陈良并未写这个,只是在电脑背后噙着一抹智珠在握地微笑,注册了一个围脖,id就直接叫做“江兴经纪人陈先生”,然后写下自己的第一条微博。

    这条微博比孙锐和于克的还要简洁。

    就只有两个字,“希望。”

    然后江兴。

    这条围脖被江兴简单地转发了。

    之前黑江兴走后门参演的事情并没有完全过去,但是现在距离当时也已经有一个月了,不管怎么说,风口浪尖的时段都算过去了。

    江兴发这条围脖之后,底下有冒出了几个冷嘲热讽的人,但并不算多。

    不过多也好少也好,江兴都没有回复,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去浏览陌生人在自己围脖下的留言一样。

    《小大夫》的开机仪式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举行。

    现场的仪式办得不小,早早就邀请了诸多杂志的记者前来观看。

    当天记者与摄影进门之后,一开始的工作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就是拍拍照啦对剧组替几个可以宣传剧组的问题啦,这些都是圈子里的老惯例了,大家都没啥不懂的。前半场说实话看得人挺想睡觉的,也只有在一个比较大胆搏版面的小报记者站出来直接问:“最近一个月网络上传闻导演你的第一男主并非按照正常流程被选进剧组的,请问这则八卦是否是真的?”的时候,稍微起了一点波澜。

    肯定被反驳了。

    其余的记者在心里无聊地想着。

    但孙锐竟然没有直言否认,而是态度暧昧含糊不清地微笑了一下,就点起另外的记者,让对方问下一个问题了。

    这种态度有猫腻啊!

    娱记娱记,博得不就是出位和眼球?

    这一下说得不好听点,众记者就像是闻到了血肉的食人鱼,蜂拥而上,将刚才被含混掠过的问题以各种花式纷纷提问。

    还有几个眼尖的注意到江兴竟然在这个时候被保安护着走了,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就更加激烈了,甚至有人喊出:

    “第一男主角竟然先走了!孙导你这样保护对方,对方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孙锐眼看着气氛终于被炒了起来,顿时露出不悦的神色来,总算确定地把话说了出来:“江兴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我选择江兴完全是出于剧本和演技上的考虑,和任何其他人任何其他事都没有关系。”

    这话如果一开始就说,记者当然不至于如此不识趣。

    但这句话留到现在来说嘛……

    记者们纷纷表示呵呵你逗我呢。

    孙锐就适时丢了个料:“而且江兴刚才也不是要直接离开,而是去换一身衣服再回来。”

    换什么衣服啊?他刚刚衣服被弄脏了吗?

    果然还是逃到更衣室里头去悄悄哭两声冷静一下吧?

    记者们的猜测很快结束,因为换了衣服的江兴已经重新回到了发布会上。

    这些呆在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们绝大多数都傻眼了:孙锐说的竟然再真不过,江兴刚才还真的是去换衣服了,而且是把发布会上的西服换成了――换成了休闲服?

    穿着休闲服的江兴走进发布会现场。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深蓝色的连帽衫和灰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发白的,鞋带上连打了好几个结的球鞋。

    他以一种两手都插在兜里的萎靡不正的模样在人群中穿行,谁也不看,谁都不打招呼,自己就坐在了位置上。

    坐在位置上之后,他的背脊靠在椅背上,脑袋微微仰着,视线就自然而然地投向正前方也就是……天花板。

    然后他额前的碎发还稍微长了一点,把眼睛都给遮掉了一半,这发型简直让人纠结,碎碎的又特别柔软蓬松,不时支楞出一绰毛来,还有刘海!

    看上去既把江兴的年纪和品味给拉到了在校大学生或者高中生的程度,又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人搞得更无精打采了……

    “江先生?”一位《娱乐先锋》的记者最先反应过来,将话筒递到江兴面前问他,“请问您换了这身衣服是什么意思?”

    江兴没答话,他好像神游天外地坐在椅子上。

    “江先生,江先生?”这位记者连叫了两声。

    江兴似乎无聊了,他开始磕椅子,一下一下地将椅子背往后压,椅子腿就翘起来,然后敲击到地面;翘起来,然后敲击到地面。

    周围的记者既觉得大开眼界又觉得有内/幕,大开眼界在于见多了大牌明星耍大牌,还从没见小透明这么拽的,至于有内/幕――就现在江兴特意在正式的发布会上换出来的这身打扮,难道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吗?

    娱乐先锋的记者连着两次都被人刻意忽略,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他在没有人阻拦的情况下几乎走到江兴面前,面对面地叫他:“江!先!生!”

    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江兴总算看了对方一眼。

    很奇怪地一眼。

    然后他将右手从兜里掏出来,手里握着个东西。

    众人也没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就见那银色的东西仿佛精灵一样在江兴的手掌与手指间来回跳跃。

    他们看见江兴还是那一副缺了不知道几天睡眠的模样,虚着眼睛心不在焉地问:“你在叫谁?”

    只有那只伸出来支在桌子上的右手,特别地灵活、特别的精神,仿佛不会停歇一般转动着那一抹不知道什么事物的银芒。

    这时坐在旁边的孙锐突然抛出一句话:

    “这就是我们的余驰。”

    周围的记者哗然,江兴却没有动容。

    他无知无觉地继续转着手上的东西,好像这东西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接着他又看了走到自己面前的记者一眼,说:“最近睡眠不好。这两天患过感冒。胸闷气短。排泄不行。该去查肺部了。”

    问话的记者直接傻住了:“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全都傻住了。

    而坐在那里的人神态并没有什么变化,语速却变得飞快而不曾停顿:“脑部的反射区域在两眉之间此处出现竖纹深刻且本部位发红证明心脑血管供血不足头痛神经衰弱多梦睡眠不良。肺部的反射区域在两眉1/2之间额头1/3以下的部位额头中凹颜色会发发青有斑肺部有疾病有粉刺则近期感冒或喉咙痛眉头向上部有凸起也是有肺疾肺功能大肠排泄功能也不好――”

    他手中的银光突兀地停下了。

    众人这时才发现那是一支仿佛笔状的物体。

    余驰坐在那里。

    惫懒的、困倦的、好像牵起心上人柔软的手那样,轻柔而自然地执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柄银色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