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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他的视线, 叶怀遥这才看到, 朱曦此时已经将对方扶在手中, 正给这位昏迷不醒的伤者喂药。
他的手直发抖,满头都是汗, 显然对那个受伤的人十分着紧,连王府世子走过来, 都没给半点眼神。
身边有侍卫要呵斥,小叶怀遥抬手制止了,问道:“经过如何?”
阿轩知道他就要问, 已经打探清楚, 闻言躬身回禀道:
“像是普通的江湖寻仇。方才里面吃饭的食客说, 这两名男子正在里面用饭,而后那名匪徒便进了店径直寻到他们, 两边说了几句话就打起来了。这受伤的人是为了给同伴挡箭,才会如此。”
他说的简略,旁边的人见是世子爷问话,便也积极补充, 有的百姓认识朱曦和那名伤者,细细一讲,叶怀遥也跟着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名受伤的男子名叫孟信泽,跟朱曦是好朋友,似乎还是哪家新进来京赴任的官员之子,朱曦则并非都城中人。
他们说要寻找一样叫什么冰莲的东西,朱曦在这附近租了院子, 刚住一个多月,孟信泽时常来找他喝酒。
他们总到这家酒坊中来,跟店铺老板和往来的食客都认识,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样一件事,东西没找到,还搭进去了一个人。
叶怀遥听见“冰莲”两个字,就想起了朱曦身上的炽热灵息,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他有心想多听两句,可惜过去的自己却根本不会想到,千年之后,双方还会产生某些微妙的交集。
小叶怀遥虽然此时只有十五岁,但他贵为皇孙,每日见到的奇葩人事实在太多了。
什么拦马车伸冤的、当街行刺的、甚至假装昏在路边想被他救起来娶回家的……各色人等不计其数,也早就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好奇心起、刨根问底了。
他听个经过便罢,并没有深究的想法。
眼看天气愈发阴沉,还有不少人聚在一边,小叶怀遥便道:
“好了,大夫也来了,咱们让开些。阿贵,你留在这里帮忙,看看若是用了什么灵药他们负担不起,就记在翊王府的账上。高贤,疏散百姓,让他们别围在这里看热闹了,阿轩,咱们回去。”
他随口吩咐,手下之人一一领命办事,朱曦满手是血,直到此时才抬头看了小叶怀遥一眼,说了句多谢。
小叶怀遥微一颔首,不再多言,侍卫躬身为他掀开帘子,他便转身上了马车。
坐定之后,马车重新开始前行,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将头探出窗外问道:
“我的兔子糕,没给扣了罢?若是变了形状就没意思了。”
阿轩道:“世子爷放心,一只兔子都没坏。”
小叶怀遥这才点了点头,总算消停下来。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叶怀遥也有了些思考的空闲。
他琢磨着,原来自己在这么久之前就见过那个朱曦,也不知道孟信泽经过此事死了没有,朱曦去酩酊阁求药,又是不是为了这位帮他挡箭的好朋友。
不过算算时间也不对,他去酩酊阁求药的时候,都已经是千年之后了。
还有小兔糕……
叶怀遥心道:“都十五了,我居然还在关心小兔糕上的兔子有没有被晃变形,太幼稚了罢,什么样吃起来不都一样吗?不过还真是很久没吃了,印象中还挺好吃的。”
不提不要紧,这么一惦记,他忽然特别想再尝一块这点心。
可惜小叶怀遥感应不到这番心理活动,在马车里哼着小曲翻话本,就是不说拿点东西吃,让叶怀遥十分心痒。
外面的马儿长嘶一声,伴随了一路的铃铛响戛然而止,有人过来掀开帘子,弯着腰伸臂扶他,原来已经是翊王府到了。
小叶怀遥笑道:“不用。”
他把要搀扶自己的人推开,干脆利落地直接从马车上蹦跶了下去,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王府。
门口侍卫冲他单膝下跪行礼,结果膝盖尚未着地,世子爷已经跑没了影。
小叶怀遥穿过前院,梢头一堆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他非要冲着大树“喵呜”一声,把上面的鸟都吓飞了才高兴。当真是神憎鬼厌,淘气的令人发指。
四下侍奉的小厮丫头听见这阵动静,便知道是哪位混世魔王回来了,纷纷行礼叫声“世子爷”,大家见了他也不太怕,脸上都是笑嘻嘻的,显然心情喜悦。
小叶怀遥笑道:“都起来罢。父王和母妃呢?”
有人回禀说在内院正堂里,正等着世子爷回来用饭。
小叶怀遥便穿过垂花门,径直大步去了,忙的小厮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高声通禀道:“世子爷回来了!”
他这边一嗓子刚喊出口,小叶怀遥已经掀起帘子进了门。
翊王和翊王妃桓氏正坐在那里,夫妻两人灯下对棋,满室茶香,颇有雅致,见儿子回来了,才双双转过头来。
小叶怀遥笑嘻嘻地说:“父王,母妃。”
翊王道:“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瞧瞧这一路的咋呼,咱们世子爷一个人回府,赶得上十万叛军杀入。”
他气质儒雅温和,话听着像是教训儿子,脸上却满是宠爱的笑容,小叶怀遥当然半点不怕,笑道:
“父王这么抬举儿子,那明年便让皇祖父派我去边关杀敌罢,管保他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桓氏嗔道:“又胡吹了。你是父王和娘的心肝宝贝,就算是有什么大事也有我们顶着,那里就舍得让你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了。”
翊王简直听不下去,摇头道:“慈母多败儿。”
他话是这么说,被王妃瞪了一眼,却也不敢再开口,反倒回过头来叮嘱儿子道:“等见了皇祖父的时候,可不能胡说八道。小心真把你给送过去,到时候你这个馋嘴的臭小子,可真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小叶怀遥显然对父母的溺爱习以为常,只是面上带笑,既不答应,也不反驳,从父亲身边的碟子里拈了块果干吃,道:
“说到这里,我还真是饿了,二弟呢?怎还不出来用晚膳?”
翊王妃道:“微儿入宫去了这几天不回来。饭菜早就备好,只是不知道你野到哪里去了。这就端上来罢。”
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边的仆妇吩咐的,放眼整个京都的权贵之家,当爹娘的等着儿子回来吃饭,除了翊王府,也再没有第二家了。
翊王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是出了名的钟爱妻儿,对儿子的溺爱一点都不少。
听说开饭,他也毫无异议地推开棋盘站起身来,屈指在叶怀遥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虎着脸道:“馋猫,就知道吃。”
此情此景,对于小时候的叶怀遥来说,再寻常普通不过。
他那个时候不会想到自己能窥得仙道,拥有这样长久到仿佛永恒的生命,也不会料及,仅仅一年之后,楚昭就会获罪于天,继而亡国。
此时通过幼时自己的触感,叶怀遥感到父亲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轻敲过,心中感怀思念交织,竟是眼眶一热。
他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情绪激动,按理说不会对年幼的叶怀遥产生任何影响。
但紧接着,叶怀遥就惊讶地感到,他的眼眶中竟然真的涌出了一滴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这可是小叶怀遥的身体,翊王和翊王妃眼见三人原本在好端端地说笑,结果儿子竟然掉了泪,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小子虽然养的娇贵,可骨子里性情刚硬,从小到大无论经历何事,落泪的时候屈指可数。
翊王妃紧张道:“呀,这是怎么了?”
她将小叶怀遥拉到身边,抬手去摸他的额头,问道:“是不是刚才你父王的劲太大,把你给打疼了?”
翊王也有些无措,看了看自己的手,弱弱地道:“收着劲呢,真不是故意要打儿子。”
小叶怀遥愣了一下,也觉得很奇怪。
就在方才,他胸中忽然涌上一种十分伤感的情绪,心口抽痛,不知不觉便落了泪,只是这感觉稍纵即逝,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被父母这样拉着追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道:“跟父王没关系,是我眼睛里面进沙子了。”
此时饭菜也已经端了上来,看爱子是真的没事,翊王和翊王妃这才作罢。
叶怀遥十分惊讶,又有意识地试着想操控这具身体,却是不能了,他心道:“这可奇了怪了,为什么刚才我的情绪竟然能影响小时候的自己?”
他琢磨了一会,找到了一个理由:“说不定是因为我的个人情绪太过强烈,就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嗯,好久没尝过王府里面厨子的手艺,可真不错。”
小叶怀遥吃过了饭,又跟父母闲话几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歇了一会,有人过来禀报,说是王府来了一位身怀绝技的客卿,能够用掌力将生肉烤熟,正在向王爷展示。
而翊王知道儿子性格活泼,爱看新鲜,便差人过来唤他,问叶怀遥要不要去。
阿轩在外面说:“世子爷,那客卿就是咱们晚上回府时遇见的人。”
叶怀遥心道:“果然是朱曦。那么我一定没有去看,否则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全无印象。可惜,不能知道他来王府做什么了,多半跟孟信泽有关。”
果然,小叶怀遥听说之后似乎有些意动,犹豫了一下,却拒绝道:“我今个乏了,要早点歇着,就不过去了。你跟父王回禀一声罢。”
叶怀遥又想:“骗人,一点也不乏,反倒精神的很,放着好玩的事不看,绝对另有阴谋……还有那小兔糕……啊,我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了!”
他跟当年的自己互相磨合适应了一阵,熟悉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此时也终于想起来,小叶怀遥这是在心里打算着什么。
——差点忘了,当年这王府里面,还有他的一个秘密小朋友。
等到夜色更深了一些,小叶怀遥将值夜的小厮婢女们都打发了下去,自己换了件深青色的常服。片刻之后,窗子被轻轻一扣。
他掀开卧房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一身黑衣的阿轩正拎着个食盒,在外面等着。
叶怀遥低声道:“小兔糕?”
阿轩道:“世子爷放心,形状没坏,也热了。”
叶怀遥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就好,快跟我拿去给小容见识见识,要不然他怕是要觉得我跟他讲的外面那些事都是在胡吹。”
比起叶氏皇族的其他成员,翊王府当属是人丁最少,人员关系也最为简单的一家,这都要得益于翊王叶函的痴情。
翊王妃当初本是异族和亲之女,并非楚昭国本地族民,便也不该有母仪天下的资格,皇上本来属意将她指给二皇子慎王,偏生皇长子翊王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死活闹着要娶。
最后将皇上弄得没了办法,也只好成全了这门婚事。
而也正因此,翊王板上钉钉的太子之位迟迟空悬,皇上终究是对这血脉的纯正十分在意。
要不然以他对于长子和长孙一脉的重视程度,早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帝位继承人确定下来了。
很多人因此感到惋惜,翊王自己却是毫不在意,自从桓氏过门之后,夫妻感情甚笃。
她一共为翊王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叶怀遥,次子叶时微。除此之外,王府中还曾经收养过一位大臣留下的孤女,可惜刚满一岁就已经夭折,因此并未取大名。
而小叶怀遥口中的这个“小容”,身世却另有一番奇特——他乃是翊王妃桓氏的侍女所出,父不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去亲戚家,早上四点起来写的,总算赶上了嘤嘤嘤。
奉上小嫩遥一只,给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