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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奈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边拿出岛津大名托八云转交给她的盒子,小心打开。里边只有两个东西,一张帖子,还有一个手掌大的黑色的长尾家的徽章。徽章的材料九千奈很熟悉,就是那种五属性查克拉凝结起来的黑矿石。九千奈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徽章看得出神。
虽然九千奈出生的时候长尾已经濒临灭族,这东西早就不通行了,但她爷爷曾经给她看过一个,说是前人传下来的。这种徽章是长尾一族发给本家人的身份象征,是本家人才配拥有的东西,每个徽章都是专属的,因为会在后边刻上拥有者的名字。九千奈的爷爷给她看的那一个,是他们这一支散族在几百年前被选入本家的一位祖先的遗物,徽章后边就有那位祖先的名字。九千奈把徽章翻了过来,后边十分平整。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九千奈叹了口气,脱掉和服,换上平时喜欢穿的忍者便衣。然后坐在床上,故作镇定地把自己的忍刀擦了又擦,一边擦一遍听外边的动静。不一会儿,隐约传来斑教训柱间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他们似乎出门了。九千奈起身,把九千刃收刀入鞘,然后拿出封印卷轴,把剩下的两支禁杀印抑制剂拿了出来,小心收进了忍具包里。
抑制剂一共有五支,用了一支,被斑毁了两支,这两支的存在斑并不知道,九千奈也不打算告诉他。她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有些事情九千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他肩上已经背负了一个宇智波一族了,不必再把长尾一族的宿命也放上去,那样太残忍。
九千奈出门,本来想把小白关在房里的,谁知道它紧紧地跟了出来。九千奈抱起小家伙,一路上了四楼来到斑的房间前,犹豫了许久,抬手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回应。九千奈又敲了敲,在原地等了一会,仍旧是没有回应。看来他真的出去了。
该走了。
九千奈蓦地觉得眼睛一热。她抱起小白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小白放到它的窝里,在窝边放了很多小鱼干。小白似乎察觉到不对,用嘴把鱼干推开了,仰头对着九千奈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九千奈俯下身子,敲了敲小白的鼻子,叮嘱道:“小白,姐姐要去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如果没回来,你帮姐姐转告斑大人——嗯,就是昨天晚上一直陪着姐姐的那个男人,让他再找个心爱的女人好好成家,不要想我,但也不要把姐姐忘了……”
眼睛被一层水汽给模糊了,九千奈抬手擦了擦,继续说道:“跟他说,让他开朗一点,不要老是阴沉着脸,明明很好的人,偏要挂着坏人的表情,浪费了他那么好的五官。告诉他,姐姐觉得他长得可帅了,笑起来也好好看,就是不喜欢笑,挺讨厌的。”九千奈抱起小白,用脸蹭了蹭,“小白也要好好吃东西,快点长大,虽然姐姐觉得你现在比较可爱……”
她把小白放回窝里,然后一个瞬移到了房外,迅速关上了门。小白一边叫着一边跳下桌子,使劲挠着门口,但是它的爪子太小了,力气也太弱了,根本纹丝不动。九千奈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忍住眼泪,飞快地跑出了客栈,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九千奈刚走,斑和柱间就出现在了客栈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柱间追到了门口,焦急地问道:“你一直躲着,就是为了守她出去?”
斑望着九千奈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
“她这是要去哪里?”柱间问,“我看她表情不太对。”
“大概是去岛津那个大名的府上。”斑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伸手摸了摸别在身后的扇子和镰刀,“我们跟上去吧,我需要你替我感知她的情况。”
前几天九千奈不能动的时候,斑偷偷把柱间的木遁种子放在她的食物里给她吃了下去。柱间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九千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九千奈的事就是斑的事,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这个人最不吝惜替兄弟插自己两刀,不对,两肋插刀。
虽然不知道岛津大名租下的园子在哪里,但街上有的是京户大名雇佣的巡逻忍者,随便问一问就找到了。九千奈给守门的侍卫递了岛津大名的请帖,在侍卫查看帖子的时候,低下头,抿着嘴唇踢府邸门前铺的鹅卵石。
“确实是大名大人的帖子无误。”侍卫说道,“我这就去通报大人,请姑娘稍等。”
能让大名发请帖的那一定是世外高人,侍卫不由得对九千奈这个小丫头肃然起敬,半分怠慢的心思也不敢有,说完立即就进府去了。没过多久,守门侍卫带着大名的接引官出来,把九千奈领了进去。
柱间和斑站在府邸大门斜对面的一个街角,距离大门口不远。九千奈进去后,柱间拉了斑的衣袖一把,问道:“你不阻止她吗?”
从九千奈到岛津大名府开始,斑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看着她给侍卫递了帖子,看着她百无聊赖地在门口踢石子,看着她偷偷握紧了小拳头,跟着接引官走了进去。九千奈的身影消失那一刻,他差点克制不住想冲过去拉住她,但是忍住了。
斑没有直接回答柱间的问题,他回身,默默靠在墙上,抱起双手,说道:“我在这里等她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她要是不出来,我就杀进去。”
柱间吓了一跳:“杀进去?”他有点不知所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单纯觉得斑的念头有些可怕,“这里是京户城,九千奈进的可是岛津大名府,你闯进去,合适吗?”
斑扭头望着他:“有什么不合适的?不瞒你说,猫族人给我的情报显示,那个所谓的岛津大名,可能早就被人调包了。现在在里边的,诱骗九千奈去去找他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岛津大名,很可能是一个长尾一族的余孽。”
柱间睁大了眼睛:“岛津大名……被调包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不告诉我和扉间?”他抓住斑的肩膀,声音大了一个分贝,“既然这样,你还让她去?你疯了吗?斑!”
斑扯开他的手,仰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我不想阻止她。”
“为什么?”柱间不解。
“你和扉间也应该知道,九千奈她也是长尾一族的。”斑说道,“与其……把她囚禁在宇智波和千手,不如让她去了却自己家族的宿命,安心成为我们的人。”他抬手,轻轻捂住额头,“让她自己去选择吧,我能做的,就是替她收拾烂摊子。”说完,他竟然苦笑了一下。
岛津不愧是火之国最富庶的封地,它的大名租下的这个府邸也是极尽奢华。园子很大,从进来那一刻起,九千奈就觉得自己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上走着,一会穿过一个门一会穿过一个门,直转得她头都晕了。等她终于忍不住,想开口问接引官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时。接引官停了下来,退到路边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名大人在正厅恭候姑娘多时了,请姑娘赶紧进去吧。”接引官俯身说道。
九千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跨过高高的门槛,九千奈才发现正厅里并不只有岛津大名一个人。岛津大名坐在上首,正厅两边,日向家、志村家和羽村家的上位人来了个齐络。见她进来,日向天忍和他身后的八云都望了过来,八云看到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估计被她打出阴影了。志村以藏和羽村鬼童并不十分清楚其中因由,看到有陌生人进了正厅,都露出狐疑的表情看向大名。
而岛津大名,他竟然在微笑。
“欢迎啊,九千奈小姐,你果然接了我的帖子过来了。”大名站了起来,似乎是要迎上去的趋势,“我这个园子能得你光临,也是蓬荜生辉啊。”
九千奈皱了皱眉头,默不作声地跪下,俯首道:“民女东九千奈,见过岛津大名大人。大名客气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胄贵族,九千奈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女忍者,草民而已,哪里当得上蓬荜生辉这个词。”
岛津大名阴森森地笑了笑,朝下首的三位族长挥了挥手,竟然要他们出去。天忍、以藏和鬼童也是吃了一惊,但奈何这是大名的意思,他们违逆不得,于是一个个满腹疑惑地出去了。
正厅里只剩下了大名和九千奈两个人。
“大名大人怎么知道我想让他们出去?”九千奈问道。
大名笑了笑:“不止你想让他们出去,我也想。毕竟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让外人在场就不好了。”
九千奈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小声问道:“大名大人,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名啪的打开了扇子,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九千奈小姐就不用明知故问了,我找你来,总不可能是让你给我治病的吧?”大名笑了笑。
九千奈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懂医术?”
大名大笑了起来,合上扇子朝她点了点,说道:“你怎么一下子就傻了?这忍界打了多少年了,不光明面上打,暗地里当然也在较劲。现在有点情报能力的,都知道千手和宇智波来了个奇怪的外族忍者,开发了一种从来没人见过的‘医疗忍术’,不仅可以治病,治伤,甚至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九千奈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这尼玛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我是同族,自然该顾及同族之谊,如果你有心投诚,离开千手和宇智波,到我岛津麾下来,我会十分欢迎的。”岛津大名说道。
九千奈只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词:“同族?大名大人……我可不敢跟您是同族,您可有着火之国皇室的血统,请不要胡言乱语了。”
大名呵呵地笑了笑,说道:“长尾九千奈,你就不要装傻了,你以为‘本家徽章’我是白寄给你的吗?”
九千奈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抖。默然半晌,她缓缓地直起身来。
既然说破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装傻了。
“你是长尾一族的人?”九千奈眯眼,死死地盯着他。
“你说呢?”大名用扇子敲了敲宝座的扶手。
“本家……还是散族?”九千奈问道。
岛津大名故作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说吧……”他的目光投到九千刃刀柄上的六角铜铃上,“你既然去了云顶天宫,又拿到了六角铜铃,想必族谱和《彼岸之书》也在你那里。我听说你记忆力惊人,那本家的族谱想必你是倒背如流。”
九千奈的身子蓦地就开始发抖:他提到了本家族谱,那就不但是散族人或是本家人那么简单了,能把名字记上本家族谱的,那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岛津大名俯身,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九千奈。
“我叫长尾宗次郎,我想这样说你就大概了解我的身份了。“
这个名字一入耳,九千奈顿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