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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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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在一个碗里喝汤的兄弟,季空晴当时以为他们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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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季空晴回到天枢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匆匆去找教头告了几天病假,用了些晚饭,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一边斟酌着今天的经历,一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一定要养足精神,要不然接下来几天可不好过,季空晴早早地上了床为明天开始的塑脉养精蓄锐。

    可惜即使在睡梦中,他的鼻腔中似乎仍旧充斥着那股古怪的香味。这个女人到底擦了多少斤香粉啊?季空晴在睡梦中啧啧嘴。

    第二天一进老高的院子,季空晴便被一个小药童带进了角落里的一间小屋。

    季空晴抬眼一看,在屋子的正中央最打眼处,摆着一架寒气森森的铁床。

    景明泉笑着和季空晴打招呼,嘴上甜甜地叫着季大哥,倒是没有提起那个别扭的“五嫂”的称呼。

    老高的脸色似乎比上次又阴沉了几分,却没有看见上次挨骂的大汉。他撇了季空晴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对他吐出三个字:“躺上去。”

    季空晴看那床是似乎精钢铸造,上面还焊着好几条铁链子,疑惑道:“这个东西不会是专门为我打造的吧?”

    景明泉笑着解释:“怎么会呢?是昨天我从刑部大牢里借来的,还稍微改造了一下。为了要确保你等下不能乱动,就只好先把你捆上了。”

    季空晴看着铁床心里一阵发寒,估计着等下要吃的苦头着实不少。他叹一口气,万般无奈地躺了上去。

    景明泉让他躺成大字型,把他的四肢用铁链牢牢绑在床脚,又在他的额头、脖子、胸、腹各捆上一条一掌宽的皮带子,就连每一个手指上都用细小的铁环固定住了。季空晴现在算是知道动弹不得是什么意思了。

    老高转身拿起一旁炉子上的瓦罐,把里面的汁液刮在一个小碗里,凑近闻了闻,点点头。那药汁呈墨绿色,粘稠得犹如蜂蜜一般,又隐约有细细的红丝在里头滚动,让人看得心里发毛。

    景明泉固定完最后一个手指,手上拿起一跟栓着软木的器具,问老高:“这个现在用吗?”

    老高点头。

    季空晴现只有眼珠能动,艰难的看了一眼景明泉手里的东西:“是让我咬在嘴里的吗?那我等下岂不是不能说话了?”

    老高在一边阴阴|道:“等下你不会想起要说话,估计只会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季空晴看他满头白发,面色阴森诡异,手指泛黄,端着一碗散发着恶心气味的药物,心里不禁一阵发冷。他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决定随便让他们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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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高把药碗放在床头,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戴上。那手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像布料也不像皮革,倒像是一层透明的皮肤,戴上去几乎看不出来。

    老高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闪着微光的几团极细银丝。

    他小心地取出一团银丝,浸泡在药汁之中。墨绿色的药汁顿时猛烈地翻腾起来,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

    老高用手指挑出银丝的两头,搁在药碗的边沿。本来银白色的丝线已经完全变成墨绿色了,隐约闪着暗红的关泽。

    老高又取出另一副手套,递给景明泉。

    景明泉戴上手套,一脸凝重道:“我应该怎么做?”

    老高将丝线的一头递给景明泉:“你只管往里输入炎阳内力,听我的指示控制它的走向。”

    这银丝原是一种异宝,犹如体内的经脉,可以轻易的传导内力,并随内力改变形状。可惜这次已经被药物腐蚀,今后恐怕是不能再用了。

    景明泉曾和老高仔细地研究了武圣书中对改变人体经脉走向,建立新的脉络的推论,从而定下了重塑经脉的治疗方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不由问道:“你真的不需要把图拿出来再看一眼?”

    老高一脸不削:“难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要靠临时抱佛脚?”

    景明泉摸摸鼻子,呐呐道:“我不是怕万一搞错了一个穴位,五哥会用沥泉枪扎我个对穿!”

    老高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开始吧。”

    季空晴闭上眼睛:“……”

    那丝线虽然看似柔软,尖端却很锋利,又灌注了景明泉的内力,断玉穿石也丝毫没有问题。

    老高毫不犹豫地把丝线刺入季空晴右手食指的商阳穴。

    ……

    随着景明泉按老高的指示把丝线送入一个接一个的穴位,季空晴只觉得体内升起一股可怕的疼痛。就好像有人用烧红了的铁签子正在搅和他的血肉,自己只有皮肤是完好的,体内却已经被搅成了一团烂泥。那条灼热的带子还时不时地刮过他原来的经脉,引起他本能的痉挛和无力感。

    景明泉虽然内力深厚,坚持了一整条经脉也不禁额头冒汗。

    丝线终于进入了季空晴的心脏之中。

    老高断然道:“换寒冰内力!”

    景明泉闻言急忙转换自己的内功心法。饶是他武功精纯,突然转换心法也不由胸口一阵恶心翻腾。

    季空晴只觉得自己先是被人放在火炉上烤,现在又突然掉进了一个冰窟,牙齿一阵打颤,身体顿时麻痹了,阵阵寒意直入骨髓。

    老高等了小半柱香功夫,忽然道:“快抽出来!”

    景明泉猛一使劲,把银丝瞬间从季空晴体内抽离出来。如今的丝线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却失去了光泽,略显灰白,一块深一块浅,显得有些斑斑驳驳。

    季空晴这下子真是疼极了,他汗如雨下,全身颤抖抽搐,口中嘶吼着,很快失去意识。

    老高帮季空晴把了把脉,点点头,觉得这条用药物塑造出来的新经脉还算成功。转身对景明泉道:“休息两个时辰,今天还有一条经脉要塑。”

    他把装着残余药汁的药碗拿起来,出去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小坑,连碗一起埋了。一转身又开始准备起新的药材。

    景明泉看了一眼双眼无力地睁开却丝毫没有焦点,身体一阵一阵上下起伏痉挛着的季空晴,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打坐,开始恢复功力……

    七天重塑了十四条经脉,季空晴每天只靠药丸和清水保持体力。

    他每次都想索性一开始就晕了算了,老高却说在塑脉的时候如果保持清醒,记住行功路线,对于将来的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季空晴只得咬牙坚持。饶是如此,他晕过去的间隔也越来越短,最后一条经脉塑造的时候几乎都是半晕半醒的,只记了一小半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季空晴醒过来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他坐在桌前。

    兴许是感应到了季空晴的视线,那人笑嘻嘻走到床前,打量着季空晴的“惨状”。

    “……”季空晴发现自己嘴巴里的软木还没有被去掉。

    “你想说话?”

    “……”季空晴连点头也不能,只好眨了眨眼睛。

    那人又用眼光扫了一遍季空晴,口里“啧啧”有声。季空晴知道自己身上这几天下来,流下的汗水把衣服弄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还散发着一股异味,顿时微微发窘。

    那人似乎终于欣赏完了,一抬手好心地取出季空晴口中的软木。

    “咳咳……你回来了多久?”季空晴觉得喉咙烧得慌,刚一开口就先咳嗽了几声。

    “不算久,一碗馄饨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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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营里的时候已是晚间,没来得及用饭,就直接去了军医的院子。他看季空晴仍在昏迷,便叫人送了一碗馄饨过来。

    季空晴隐约撇到桌上有个青花大瓷碗,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油味。他微微挣了挣:“你就不能帮我把这个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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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感觉身上的痛觉又有些回来了,有了这几天的经验知道他所言非虚。叹了口气道:“咳咳……你好歹也给我给弄口水喝,我喉咙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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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下一看,到桌上取了馄饨碗来,笑道:“这里也没茶水,不如喝点我的馄饨汤,将就将就?”

    季空晴觉得馄饨汤闻着挺香,还有一股肉味,便想点头答应。动了动才发现额头还固定着动不了,就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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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呼出口气,自己的苦总算没有白挨,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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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瞪了他一眼:“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零零碎碎地受罪还不如一次痛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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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沉吟道:“真的要打仗了?天枢营什么时候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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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新兵营要提前甄选。”景明钡溃拔蚁雀阃u銎獯尉拖劝涯愕鞯轿业慕烙锇桑

    新兵营的甄选是把新兵们按特长分配,季空晴觉得先从近卫干起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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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知道这是在给他表现的机会,方便他将来带兵。如果按老高说的明天就可以恢复,那军中比武,只要对方不是内家高手,应该还是有些胜算的。他对于景明钡谝淮我退亩鳎膊唤屑阜趾闷妗

    季空晴趁着身上的疼痛还不是很剧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景明毕晗杆盗艘环

    提起景明泉,他不由有些担忧:“我隐约觉得他最后好像也昏过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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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忽然面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你弟弟怎么好像很致力于把我们俩凑一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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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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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看着他的古怪笑容也忍不住汗毛竖起。阿泉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他一转念又想到了景明钡牧硗庖桓鲂值堋

    ……

    ……

    “就这样,我把你做挡箭牌,省得四皇子再闹出什么事来。”季空晴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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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照你说的,老三和他娘,还有荆国的那个混蛋倒是要好好防上一防。哎,想想就头痛,还是交给老头子去办吧。”景明卑戳税炊罱恰

    季空晴知道这个“老头子”说得是楚帝景i,这对父子之间虽然看上去没大没小,感情却是极为深厚,而自己……季空晴不禁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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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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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空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