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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不许去。”正在这时, 旁边插了一句话出来, 唐老爷子过来对着第二麒道:“没考上就更要努力,你还要读书。”
不能跟着出去玩,第二麒一下子就蔫了,收拾桌上的碗筷。
唐老爷子对于唐三叔道:“你哥陪乖乖去就行了。”
唐三叔的热情被打击掉了一点点, 可是一想唐老爷子要给第二麒上课,他也能跟着旁听。要是教的他都学过了,也可以询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立刻又激动了起来。
第二麒将碗筷收拾好端回厨房里,第二恒看他这样子, 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头, 严肃的道:“乖乖能考上会元, 全都是七爷一手教出来的, 这样好的夫子你在咱们那里求都求不到, 你还不珍惜!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遇到一个会元的夫子!”
昨晚上父子两人也是说了很多话的, 第二恒告诉第二麒, 唐瑾被圣上授于进士出身是跑不了了, 要是再被授了官,唐老爷子他们可能就留在了京里不回去了,而现在这个学习的机会就更加的难得了, 让他好好努力。
第二麒当时是听进去了,暗暗告诫自己要好好努力,可是今天起来一遇到唐瑾要出去,又把决心给忘记了。现在一听第二恒提起来, 这决心也记起来了,连忙点头。
不过:“可我觉得,乖乖能考上会元是他人聪明。”
第二恒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儿子,气道:“你倒是先跟他一样努力再说啊!没乖乖聪明,你倒是比他努力一点啊!我不指望你考上个进士,这辈子能考上个举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第二晟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个举人,第二恒觉得比起他爹来他更没念书的天赋,到现在也只是个童生。他连秀才都考不上,举人对他来说就是儿子这辈子最好的出路了。
比唐瑾努力,第二麒想起唐瑾那一刻不歇的学习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吐了吐舌头溜了:“我给老爷泡茶去,准备上课了。”
唐瑾这边收拾好,拿了乾州县的特产,跟着唐转出门了,路上特意在一家有名的糕点店里买了些包装好的吃食,就向着东信坊去了。
东信坊很好找,可是进了东信坊后就不容易了,问了几回路,才找到了向家的地址。
唐转将车停了下来,唐瑾下来后,看到大门是开着的,倒是不用敲门了。
他在车前转头问唐转:“爹,咱们一起进去吧?还不知道你要等多久呢。”
唐转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笑道:“我就在外边看着车,你去吧,不用着急出来。”说着,又有些忧心的望了望向家的大门。
黑漆的两扇大门,一丈宽左右,快有唐家家门的两个多宽了,门前左右立着两尺高的石狮子,看着是很气派,可是与他想象中的高门大户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反正,比起考场龙门的气势来,是差了很多了。
是以,乖乖一个人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唐转其实是想跟着的,可是儿子去找朋友,他跟着总是不太好。
唐瑾想着,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他爹不想进去就算了,他就不麻烦了。
这个时候,大门口出来一个灰衣的小厮打扮的人,看到唐瑾两人,出声问:“什么人啊?车不要停在我们向家门口。”
语气是很平常的,可能是误会了,唐瑾上前笑道:“我来找向炜,我是他朋友。”
对方一怔,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唐瑾一遍,慢悠悠的开口:“我家二少爷不在,你请回吧。”
说完,对方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转身进门去了,嘴里小声嘀咕着:“就这穿着,还想当我家二少爷的朋友,呵,痴心妄想!”
然后,快速的关了大门。
嘀咕声虽小,可两人都听见了。
看到儿子受到这样的对待,唐转心下有些难过,上前伸手搭在了唐瑾的肩上,声音有些微哑的道:“没事的乖乖,这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子弟,都会说漂亮的场面话,人家这身份,我们也是攀不起的。”
唐转这是当向炜看不起唐瑾,并不愿意与他做朋友了。
唐瑾心下并没有多难过,他只是有些疑惑。看向炜那活泼的性子与热情的样子,并不像只是说说而已,他也能感觉到,向炜并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
不可能说是真心邀请他,却把他挡在门外。
“爹,我们去后门。”唐瑾转过身笑着对唐转道,安抚他小心的语气。
唐转看儿子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心下松了口气:“好啊,去后门干什么?”儿子还太小,不知道人心的复杂。门当户对,说的不只是婚嫁,做朋友同样如此。阶级之间有差距,接触到的事情和看待事物的想法总不同,不容易相处,也就不适合。
唐瑾等唐转转过了车,这才对他轻声说:“或许只是下人一向是这个态度,并不是针对我,我再去问一问。”他并不知道向家在京城到底是什么阶层,可是看住宅,不像是顶级的,处于中层或中上层的人大都会小心处事,那么下人的处事态度应该不会这么张扬。
唐转看儿子还不死心,又担心了。
不用看神色唐瑾也知道他爹想什么想法,安慰他道:“没事,他要真这种态度,这朋友不交也罢,我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世上人这么多,我总能找到几个谈得来的朋友的。”
唐转安了些心。他驾车到了后门处,停下车后,唐瑾数了些铜钱放衣袖里,下车后,两人敲了门,一会儿,一个女人大声问:“谁呀?”
“可是向家吗?”唐瑾放大了一点声音。
门内人已经走到了门边了,听是个小孩子了,上前开了门,看到唐瑾两人,有些严肃的问:“你们有何事?”
见开门的是个年轻的中年妇女,长的很结实,唐瑾笑的甜一些:“这位大姐,我找你家二少爷身边侍候的小厮,你能现在帮我传个话吗?”说着,他从袖子里抓了那把二十文的铜钱递了过去。
对方怔了一下,看着唐瑾手里的钱,笑开了,却伸手把他的手挡了回去:“哎呀,哪儿来的孩子真懂事啊,我可不能要你的钱,你找二少爷身边哪个小厮啊?”
唐瑾怎么可能知道向炜身边有几个小厮,叫什么名字,他不过是看对方家里管的严不严,能不能蒙混过去。
看对方问的清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又笑道:“哪个小厮都可以,原认识你家二少爷,前几天放榜时也见过,他邀我来向府玩,只是前门说他不在,我就想找他小厮出来,让他带几句话。”
那妇女很是意外,惊诧道:“放榜时见过?你也考了童子科?这么小的年纪也考了?”
唐瑾点头,把钱收了回去。一个人想不想要他手里的钱,嫌少没嫌少,总是能从神色上看出来的,他看对方并没有那意思,可能是向家管的严。
也对,要是找主人,下人还得从中得好处,给钱就找不给钱就不找,这样的下人谁也要不起,这风气也要杜绝了。
“考上了没有?我家二少爷可是中了,把个老太太喜的,还……”说到这里,那妇女想起了什么突然住了嘴,不再说起来,只转了话道,“那你等着,我认人去传话,不过中院远一点,你可得等一刻钟了。”
唐瑾道了谢,对方关了门,父子两人都在后门外等着。
唐转动了动唇,想对唐瑾说什么,最终止住了话。有些事情,要经历过,才能慢慢的体会明白,说再多也不顶用。
唐瑾自然理解他爹的想法,可他做事不是个半途而废的性子,遇到事情也总要弄个明白,不好糊里糊涂的。若向炜真不可交,那一拍两散,若是里边有什么其他事,也不好误会他。
这妇女喊了个小丫头去传话,人到了向炜的住处,找了向炜的小厮说了事,小厮听后心下疑惑,让人等着,进了向炜的屋子里把事说了,向炜吃惊道:“我不在找你传话?谁说我不在家了?”
他立刻跑出去,边走边问那个传话的小丫头,猜到是唐瑾来找他,让对方跑去回话,气冲冲的带着小厮向大门去了。
过了一刻钟,门里有了动静,后门打开,那妇女和一个小丫头出来了,小丫头气喘吁吁的道:“我家二少爷在府里呢,他说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弄错了乱说,请你恕罪,他在前门亲自等你呢!”
唐瑾道了谢,两人又驾车去前门。唐转心情有些小复杂,边驾车边想,要是他遇到这样的事,肯定转身就走了,不会再找人问一次,免得真受了屈辱,也不再跟向炜交往了。
两人路上还讨论过怎么回事,唐瑾心里有猜测,没确定之前也没说。
等到了前门,果然就见门大开,一个小厮向着他们这边张望,看到他们过来,对着里边喊了一声,马上,向炜就跑了出来。
唐瑾还没下车,向炜就急急的道:“我在家,我才不是那种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那是……”意识到这在大门外,他把话咽了下去,等着唐瑾一下了车,就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向门口拽:“你进来你进来,你进来我跟你解释!”
把人拉进了门之后,向炜连忙道:“关门关门,小康快关门。”
唐瑾进了门之后,就看到院子里跪着一个人,正是那个给他说向炜没在的人。
这时门关了,向炜上前去就对着那小厮身上连踹两脚,气的骂道:“黑了心肝的,竟然敢糊弄我的朋友隐瞒我,看我不让祖母收拾了你!”
那小厮闷不出声的受着,一句话也不说,向炜转头对着唐瑾快速解释:“这是我堂哥身边的小厮,向来不喜欢我,才故意对你说我不在的,你可别生我的气!”
唐瑾看向炜虽然踹人,也没多狠,笑道:“没生气,生气了也不会再找你一遍。”
向炜松了一口气,对着那小厮凶道:“还不认错!”
那小厮并不认错,只低头跪着,一副受了气的样子,气得向炜又想上前踹人,唐瑾连忙拉住他:“好了,我也没生气,找你是有事,你先放着他再说。”
向炜一想也对,连忙叫他进二门,问他来干什么,唐瑾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扬了扬,笑道:“来你家认门啊,以后不是要常来往吗?”
“哎呀,你来还买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向炜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上门,我要空着手,那可太没礼貌了。这里可有我舅早上新做的锅盔和炒的酱辣子,你不是说你爱吃么,真不要?”锅盔与酱辣子是乾州县的特产,向炜以前吃过几次,很是喜欢,是以唐老爷子让第二恒今天做了。
“要要要,一定要!”向炜连忙接过唐瑾手里的布袋和麻绳绑着的糕点来,一回自己屋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摸布袋外还余温,打开一看到里边切开的半寸厚的饼和一个小圆瓷瓶子,喜欢的笑了出来。
随即一想到要是唐瑾没再找他,说不得就误会了,又气的不行,再次解释:“我大堂哥不喜欢我,总是与我做对,那下是他身边的,你可别生了我的气!诶~!”
说着,向炜突然叫了一声,手拍了一下桌子:“这次是你,以前肯定是别人,我前几年就奇怪我谈的挺好的一个同窗怎么就突然不理我了,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气的不行,对唐瑾急急道:“你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吧?不行,我得先处理了这事,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他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拿起桌上唐瑾送的东西转身就走,让人给唐瑾泡茶。
茶已经在泡,小厮很快就把茶端了上来,唐瑾一个人坐着,心下有些感叹。就是一个内宅里,就有这样的事,要是到了朝堂,争斗怕是比这不知道激烈多少倍了。
向炜到了他祖母处,向人告状,着重说唐瑾多么聪颖学习多么好多么有礼貌,来看他还带礼物,结果被人挡在外边,以前也不知道坏了他几个朋友,把唐瑾送的东西送他祖母。
向祖母没要他东西,让他提了回去,向炜就让他祖母处置人,自己又拿着东西跑回来了。
唐瑾等了一刻钟,向炜就回来了,擦了手,给锅盔里来了酱辣子就吃了起来,边吃与唐瑾边聊天。
聊的就是考试的事,到了合适的时候,唐瑾就说:“我有些题不懂,想要请教桓栋,只是不知道他家怎么走。”
向炜咬一口锅盔,疑惑又有些不相信的问:“你是会元你还有不懂的题问桓栋?他才得了第二!”
唐瑾笑了:“第一可不见得就比第二强了,桓栋向来是名师教导,哪怕他考得没有我好,有些地方懂得也比我多。”
向炜眨了眨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感叹着:“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能考会元了!太好学了!”他放下手里的吃食,让人收起来,道:“我倒是知道他家在哪里,就是不知道他在不在家,我们去找他。”
然后换衣服,吩咐人套车,让人去告诉长辈自己出门去桓家了。
出了门,向炜叫唐瑾坐上了他家的车,小声对他说,他祖母是继室,先前那一个难产死了,他大伯与他爹是同父异母,他伯母老防着他爹抢东西,他大堂哥跟着也不喜欢他,是以才有门外的那一场,让他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连这种家事都能说了出来,可见向炜的真心。
唐瑾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更加不会生气,只道多亏又问了一遍,不然还以为他不喜欢他这个朋友呢。
两人聊了一路,半路还去买了东西。到了桓府门前,唐瑾一看,一正门两侧门,一看气派就与向家不一样。他感叹着:“桓家的宅子真大啊。”
向炜笑道:“桓家是世家了,宅子大,我家是后来入京的,这京里的宅子贵的很,我家可买不起这么大的,是以只是个五进的。”
看向炜态度自然,并没有因为家里比不得桓家向有什么不好的神色,唐瑾觉得这个朋友真是可交的,笑道:“五进也很也不起了,我家现在还租房住呢。”
两人还没下车,就看到侧门开了,有人牵着马车出来了,向炜连忙叫道:“诶,有可能是桓栋!”他连忙叫人停了车。
两人下了车,一问赶车的车夫,还真是巧了,坐在车上的就是桓栋。
“你们怎么来了?”桓栋打开车门,笑着问两人,有些意外两人竟然会来找他。他虽然与向炜相熟,可是一般没什么事,与不会去找对方玩。
“唐瑾说他有题要问你呢,有这是要出去?”向炜先替人回答了。
桓栋有些诧异,问他题?他看向唐瑾,这是真有题要问?
唐瑾点头,笑问:“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来可以吗?”
“再来什么呀,你人都到了他家门口了!要是没有什么事,你能先不去么?”向炜嘴快极了,抢先表明自己的意思。
桓栋笑了,下了车来:“也没什么大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他挥手,示意人把车又驾进去,向炜又有说唐瑾还特意给他买了礼物,又跟唐瑾一起去取了。
桓栋跟着接过来,亲自提着,看了眼唐家的车,对身边的小厮道:“你带车夫去前院候着。”
唐转听到自己被人认成了车夫,倒也不生气不难过,反正唐家穷,穿不起名贵的衣料,被人认错也难免,就只是怕桓栋看轻了唐瑾,又有些紧张唐瑾的反应。
向炜一怔,他在车上时,已经知道赶车的是唐瑾的父亲,不是什么车夫了。他想开口解释,却又觉得不合适,怕落了唐瑾的面子,望了一眼桓栋,再望了一眼唐瑾。
桓栋是个很细致的人,马上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转头看向两人。
“这是我爹,虽然赶车,可不是什么车夫哦!”唐瑾靠近唐转,扒着他的胳膊挨紧,笑着问两人,“你们看,我跟我爹长的像不像?”
桓栋这一细看,发现唐转人虽然穿的不好,皮肤黑,但人其实还是俊的,跟唐瑾站一起,认真看来相貌也有三分相似,能看出来有血缘关系。
“对不住了,唐伯伯,我误会了。”桓栋连忙歉意的微微弯了弯身,道谦。
“无事无事。”唐转连忙笑着摇头,他看这家人的下人穿的都比他要好上很多,很能理解别人误会了,相反的,觉得桓栋能平和的对待唐瑾,认错人了道歉也很真诚,人品也没有问题。
桓栋邀三人进了桓府他自己院子里,安排好唐转,带着三人进了自己的书房。
三人先是谈了些学习上的事,桓栋就问唐瑾有什么题不会,又开玩笑道:“你在秦省考了第一名,我回来可是被京城里的人笑话了。”
这些天里,唐瑾也知道桓栋人在京里很有名,学习很好,是以他在秦省没考上童解,可是让很多人意外,连带着压了桓栋一头的自己也被好些人知道了。
他笑道:“那你一定是悬梁刺股,发愤图强,这一次会试一定要比他们考得好是不是?”
桓栋怔了一下。
没有骄傲,没有道歉,唐瑾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却最是让他觉得舒服。真是很难相像,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如此明白他的心意。可见,他要是被人胜过了,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会努力用事实去证明。
这样的性情,他喜欢,难得得喜欢。
“哈,可不是,我这次考了个第二,可算是名符其实了才子的名头,也让大家闭嘴了!”桓栋笑出了声来,深觉唐瑾对自己胃口。
向炜又插了话,说起京里那些人准备看桓栋笑话的闲话来,末了,才想起正事,问唐瑾有什么题不会做。
唐瑾看向了桓栋,将自己会试时写的策论说了,笑着认真的开口:“虽然得了童子科会元,我却想知道,什么样的答卷,更得阅卷官的喜欢?”
问完了,唐瑾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马上就要殿试了,他来问这个问题,明显就是来问圣上喜欢什么样的文风,可是桓栋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万一他的风格不得陛下喜欢,那桓栋得状元的可能性就要无限性增大了。
他们可不是能谈得来的熟人,而是竞争对手,甚至是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谁会有那么大的胸襟?
那么,桓栋会不会告诉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游手好闲妞扔了1个手榴弹,高兴高兴,抱住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