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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涛怔了怔,接着冷笑一声说道:“那既然如此,无论是业王还是易家世子,咱们只要把禾吟居那个弄死,他们还能争谁去?到时候业王就是你的,你再会来点事,多接触接触不愁他不接你进府!”
这话似乎说到了点子上,顾芳宜顿时就亮了眼。
不是说顾湘宜挡了她的路,而是她太恨顾湘宜了,恨不能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直接弄死似乎有点太简单了些!
但她也不是傻子,还是觉得这个主意不成,说道:“大夫人和咱娘害她那么多次,都被她险险挺过来了,我现在很怀疑老天爷是故意助她的,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命!”
“那是大夫人糊涂,咱娘也糊涂!”顾以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想清楚些,若是禾吟居那个当不成易家正妃,那依咱们父亲的性格,可能让她为妾去?到时候怕就是呆在闺阁里也不会嫁的,要是业王再搬出谁来要纳她为妾,你又能如何?压根无法抗衡,只有杀了她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若被发现了...”顾芳宜看向自己的兄长,十分的慌,觉得心里没底。
“只要做的小心些,谁能发现?”顾以涛不以为然的说:“上几次害她不成,那都是咱娘太粗心大意了,总想着后果会怎么办,拼着能救回顾湘宜的风险也没阻拦她的丫鬟出府,若不是那丫鬟几次三番的请回救兵,她的命早就在阎王殿里了!”
这句话顾芳宜表示赞同,狠狠点头。
顾以涛又说:“既然如此,咱们只要让她搬不到救兵就好了!”
天气渐暖,已经要开春了,又是一场雪过后,年便算是出去了。
廊下冷气侵体,屋脊上积雪尚厚,被太阳一照明晃晃的刺眼。顾湘宜扶着石榴的手,穿戴好后便出了门。
现在顾恒钧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再出门了,以免旁人议论起来,怪闹心的。可顾湘宜压根不在意这件事,直接出了门,直奔玿笔斋。
那边顾斐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就杀到了忠毅伯府,同顾恒钧一起去了趟敬德公府,足足呆了一整天,早晨去的,快天黑才回来。
顾恒钧毕竟是男子,对于内宅婚嫁之事都不如女子熟悉,有顾斐在后头撑着教着,他也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敢于和易云洲直接张口说自家女儿不为妾。
但这些顾湘宜并不知情,来到玿笔斋,见余熙穿着一身旧袍,装作是店员的样子站在角落,倒是不算惹人注意。
可当他抬起头时,便不会不惹人注意了。
他的那双眸子里装满了恨意,面容十分养眼,哪怕半就不新的一件最普通的素袍在他身上也穿的格外好看。
顾湘宜淡淡一笑,打趣道:“你站在里头可是屈才了,不如站在外头去,不知有多少姑娘要因为你进来买东西,算是为我拉客了。”
见顾湘宜进内,余熙脸颊不自然的一红,紧着低下了头,强笑了一下:“姑娘这是开玩笑。”
玿笔斋地方不大,但是现在人手可真不少。
赵婶和孙晓惠是这儿的老人,叶丹娘和云菊同时进来,现在又加了个余熙,顾湘宜倒是不担心生意会出岔子。
随着余熙来到了后院,她开门见山道:“我托人查了一番你父母的事,近期我在父亲跟前儿也旁敲侧击了一番,甚至提起了余氏姓氏的官员,但我父亲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和神情,应当与你父母的事无关。”
余熙依旧不抬头,只是透过半敞的窗子,看着外头房梁上的白雪:“那为什么杀我父母的人是和他长得一样的?就算有易容一说,可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在杀完我父母之后又要栽赃给你父亲?”
“这个我也不知,还正在查。”顾湘宜说:“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的仇人应该是一个。”
这句话说的余熙有些发懵,顾湘宜连忙补了一句:“我是说,杀你父母的,和冤枉我父亲的定是一人无疑,只是不知那人是派出的杀手还是本人,亦或是身后下令的人,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想查起来实在是不容易。”
余熙慢慢的点了两下头,突然向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抬起头说:“近些日子有一拨人总是在门外游荡,我担心是要抓我的,所以前天和昨天就一直没往前头铺子里去,不过挺赵婶说,那些人还是没散,动不动就往店里看,却也不进来。”
顾湘宜轻笑一声:“想抓住我错处置我于死地的人太多了,他们能想出这种蠢法子来,想必也不是个聪明难对付的。”
余熙见她似乎毫不在意,心里也跟着稍微安定了些,不过那安定只是一瞬间,接着又担忧了几分,决心替她护好玿笔斋。
“我还要再问你一句,你好好想一想,你父母究竟是为何被罢了官回了老家?你家的亲戚呢?不是说你家亲戚收留的他们吗?那亲戚总知道些什么吧?”
听完这些问题,余熙顿了顿,思绪被扯回了很多年以前。
他自小无忧无虑惯了,什么事都不往心里装。可经历父母被杀后,他的心思便格外的敏感了,似乎对别人的情绪和作为有着深深的排斥。
当时的他满心扑在仇恨之中,年纪轻轻的便一身戾气,后来亲戚稀里糊涂的死了,到死也没和他说上句什么,这条线就算是断了。
回想了许久,一条线索像是黑暗之中的一条光线,缓缓照到了余熙的心里。他看着顾湘宜,半天后才说:“我隐隐记得,以前吃饭时听亲戚与母亲说过,说是若不是母亲身边的丫鬟进到了陈家为妾,咱们一家人或许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余熙母亲的丫鬟?
顾湘宜顿时坐直了身子,问道:“哪个丫鬟?哪个陈家?”
余熙懊恼的摇了摇头:“这我不大清楚,那时候只是凑巧听了这一句,不过我记得当时父亲被罢官就是因为一个丫鬟诬陷了咱们家,好像还是自家的丫鬟做伪证,本来是定下的要流放父亲,后来却只是将父亲的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