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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之间,很快便到了宣平王府门前。
两个个仆役将两架木制的轮椅推至车前,裴宣平与阮箫和将温山翁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安顿在一架轮椅上。
莫止拦腰抱着郁青,将她缓缓放在另一架轮椅上。
“我想郁姑娘眼睛不便,便命人多备了一架。”
“多谢。”莫止与郁青同时开了口,两人声音均是清淡无波,如一人一般。
“说起眼睛,小仙女她本来是要请温山叔叔治眼疾的,温山叔叔如今自己都成了这副德行,小仙女的眼睛可该怎么办。”阮箫和满是担忧之情,一边说,一边拉着裴宣平的袖子,倒有些撒娇的意味。
“放心,洛神殿长老院古苏大巫的医术不输温山翁,本王回去便下帖子,请他医治郁姑娘的眼睛。况且王府中的太医也颇负盛名,或能治好郁姑娘的眼疾。”
“事不宜迟,这病呢,尤其不能久拖,这便请太医看看,可好?”
阮箫和一面拉着郁青的手,一面偏这头,向裴宣和问道,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偏偏让人觉得的毋庸置疑起来。
“好好好!这本就是应当的。车马劳顿,我们先进去整顿一下,喝些茶,再请太医为郁姑娘诊治。”
裴宣平做了个请的姿势,莫止微微点头,推着郁青向前走去,裴宣平和阮箫和推着温山翁走在旁边,若干仆役低眉顺目,亦步亦趋地跟着,走进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宣平王府的门砰得一声,合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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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眼疾在于脑中的淤血压迫了神经,若这於血不散,这眼疾便不会好。微臣只能先开些散瘀血的汤药,让姑娘慢慢喝着。”
“那何时才能好呢?”
“这眼疾实在是说不准的。许是明天一早自己便又能看见了,许是三年,五年,甚至几十年也难见天日。”
“你这老头,说什么医术高超的太医,我看你也是庸医一枚。”
阮箫和气急败坏地踮起脚尖,抓着那太医的衣领,明明人小,气势却是逼人。
“郡主啊,不是微臣医术不精,再精明的大夫也没办法把人脑子剖开,把里面的淤血挖出来吧。”那老头抱怨着,隐隐带了哭腔。
“和儿,不得无礼!快放开李太医。”
“和儿自小野惯了,还望您见谅。”裴宣平握着李太医的手,安抚着,又道:“李太医不过是谦逊,李太医家传的散瘀药,本王也有所耳闻,是极好的方子,本王先再次谢过李太医。”
说着,身后的小太监将一锭金子塞到李太医手中。
李太医福身道谢,又在桌边写下了药房,到:“每日饭后喝一剂,若满一个月之后尚未有好转的话,老夫便再想办法。”
“那便另请高明了。”阮箫和小声嘟囔道。
“多谢李太医。”裴宣平与莫止微微欠身,以示谢意。
那李太医换了个礼,便提起药箱离去了。
那李太医说得也对,还能开了脑门,把淤血取出来不成?
郁青心中一股悲凉油然而生,若是久久不能治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那悲伤的气息如此浓郁,除温山翁外,身边的人均是感同身受。
“小仙女,你莫忧心,我定是会想办法帮你治好眼疾,即使治不好,我便陪你一辈子,那样的话,倒算是我占了个举世无双的大便宜,一个人独占了个小仙女,这得让时间多少男子黯然神伤哇。”
阮箫和伏在郁青身旁,朗声道。其他人则并未言语。
郁青知道阮箫和是好意,本欲逗她开心,心中却更是抑郁,她总叫自己小仙女,小仙女,自己却连自己的相貌都不清楚。若是一辈子看不见,岂不就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相貌?
心里酸楚着,却不能拂了阮箫和的好意,只轻轻道句:“多谢姐姐。”
阮箫和又欲开口,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尖锐之声。
“圣旨到!”
一个身披锦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众人赶忙跪在地上,低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喜闻宣平王之女归来,特封为鸣箫郡主,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珠宝数箱。为庆此事,朕将于明日在宫中设宴,特召宣平王,鸣箫郡主,灵鹫山大弟子莫止进宫。钦此!”
“臣接旨。”宣平王接过圣旨,众人皆又向下磕头。
皇帝设宴,人人皆受邀请,只她是无根浮萍,孤苦无依,还目不能视物。
就算托了宣平王和莫止去了宴会,自己一个瞎子,又有何用?
也罢,也罢,这皇室宴会恐怕也稀松平常得很,比不上这王府富贵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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