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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和开始了正常上下班的生活,帮着教授准备一些讲义,做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教授问她愿不愿意继续考博,院里可以出面推荐。孝和有些犹豫。
最近一下子有太多信息充斥她的大脑,她心里很乱。纵然是京年近来一段时间对她很好,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一旦申请考博,等同于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到时候就是想逃也难了。何况,就她来看,考博在现阶段大环境下,未必就真的可以长到本事,说是混个文凭怕是会有更多人信。为了考而考,打发时间,一点实际价值也没有,还是务实点比较经济实在,待日后有时间了,再选择学校和授业恩师专心治学,所谓术业有专攻。
孝和最终婉拒了恩师的建议。
没多久,孝和选了一个天气不错的午后敲开了领导办公室的门——辞职!
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岗位,递交辞职报告之前,该做的也都做好了,院里也没难为她,随意她的离职时间。
孝和就将离职定在了当天,还说在新的助教接手之前她都会过来继续上班,义务帮忙。
在学术氛围浓厚的环境里,是没有人在乎一只小小的蚂蚁去了哪里,大家看中的只是你的成绩和战果!
孝和回了趟宿舍整理,除了几本平时看的书和三两套备着临时换洗的衣服,其他能送人的都送人了。
她给劲和打电话笑自己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简单。
劲和否定了她的说法。他说:“你去的时候,还是一缕细弱的微风,当你回来,已经是整个春天!”
孝和仔细想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她刚留校做助教的时候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还在为京年与美夕在机场的激吻茫然哭泣。如今她离开,脑子里已经装了太多的智慧,心已经可以淡定,完全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小女人了。
“谢谢你给了我整片春天!”她在电话里对那头的劲和说。
听筒里传来劲和的笑声,说:“你是芽芽!你是我的春天才对!”
是春天的芽还是他心里的芽,又有谁说得准呢?
偶尔还是会收到俊佑发来的信息和朋友圈的留言。
孝和听京年无意间提起过他,说他和蒋小蔓看起来发展得很顺利。这话说得让人觉得有点意思。
不过也应该算是一件让人感到开心的事。
当时孝和还问京年,等俊佑结婚的时候,他们是联名送一份贺礼还是分开各送各的那份。
京年就敲她的脑袋,笑她看书都将脑子看迂腐了:“两夫妻当然是送一份啊!你老公再有钱,也不至于为了炫富就把自己老婆独立出去!”
孝和也跟着笑。
两夫妻,他说他们是两夫妻!
孩子却是怀在别人肚子里!美夕的“孩子”还没解决。
是真是假,还不能盖棺论定,都不过是猜疑和推断。
如果按照“常理”,她确实是没有机会怀孕,可听说她那日开会出来,倒是真的干呕了好一阵……
这孩子如果不是京年的,难道……?
孝和虽然终日被各种信息各种关系折磨着大脑,但日子勉强还算是过得风平浪静。
比起她的“一个女人三个帮”,程庆恩简直就是孤家寡人。面对接踵而至的各种难题,越来越显得锋芒背刺,应接不暇!整个程氏也都因他受到牵扯,日日有记者堵在集团总部。应急公关部被折腾得人仰马翻,几个子公司的股票都连续跌停,一系列连锁反应引起了董事会的众怒。
程庆恩自己的两间小公司被迫暂时停止各种业务往来,配合检方调查取证。不停地有电话直接打来程氏总部催帐。
程家的一切风平浪静似乎只是在旦夕之间就被程庆恩搞得焦头烂额。
先是接到自己哥哥——俊佑父亲的电话,严厉地斥责他。接着是在董事会上针对他挪用公款,私下行贿,进行“□□”,再接着是自己小公司的偷税被揭发,然后是他与不同女人的私会照片登上娱乐版……
要不是程家大掌柜——俊佑的父亲出面各处疏通竭力保他。程庆恩怕是早就进去吃牢饭了。现下被下令呆到郊外的别墅禁足,断绝一切与外界的往来。
这些里子上的事,靠人情,面子,金钱还好摆平。面子上的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发几张照片到娱乐版,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事,早就习惯了。问题是,美夕与京年接触的越久越是发觉他的好,早已“假戏真做”,对京年动了心思。看到媒体这样铺天盖地地报道,心中纠结又加几分。
程庆恩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色,玩女人可以玩出花花样子来。从三流明星到刚出道的嫩模,连公司里的窝边草都不放过。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将这些女人处理得很好,无论是女人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与这些女人划清界限,尤其是,最会有效利用这些对他忠心或者虚情假意的女人们。
甄美夕只是程庆恩众多情妇之一,但她不止会花钱,办事也最为得力,因此最为得宠,一直是程庆恩的亲信。
亲信一旦纠结,就距离背叛不远,如果一旦背叛……
美夕回国外过春节的时候见了程庆恩,从他口中确认孝和正是京年的“指腹为婚”,根本不是什么表妹。这让她心里十分激愤,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那对男女耍得团团转,心中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在年后回国的时候带上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京年对她有意,她既往不咎,如果他不识抬举,那也别怪她对程庆恩死心塌地。
闵国坤去世一个月后,孝和跟着劲和去注册了一间新的公司,她是公司的法定代表。
公司里的主要部门都由以前闵氏的旧部坐镇,劲和答应那些人的话都一一兑现了。
劲和在几次例会上帮孝和树立了良好的威信。
接下来的几天孝和就是跟着劲和四处跑,见那些她认识或是不认识的父亲的故交还有那些旧日里闵氏的合作伙伴。
地点通常是约在会馆的茶室或者是高尔夫球场。
劲和嘱咐孝和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喝酒,刚出道就要在圈子里给对手立个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开了先河,以后的生意桌上就必定是免不了推杯问盏,这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女人来讲太过危险。
孝和问他,真的躲得过喝酒吗?
劲和直言回答说:“第一,你始终不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第二,我不会让你成为那种要靠喝酒来做生意的人!”
孝和笑,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好担心。
那些已经有了大肚腩的老总们刚一看见孝和时都很客气,只能说是客气。这都是因为碍于劲和,才不敢对这个还穿着长裙,手腕上带着一大把各种珠串的小女孩有所怠慢。
茶室都备有棋盘,上了年纪的人往往会好这口。劲和就让孝和来陪对方下棋,自己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
有时是象棋,有时是围棋。下着下着,对手的出棋频率就明显降下来,不再敢小瞧对面的“小女孩”。
孝和下得怎么样,这个不太好评价,只能说劲和从她一小就开始教她,这么多年始终没丢下,要说一般人想赢她的话,只花一点心思怕是不够的。
无论是室内的下棋,还会是室外的高尔夫,孝和总是有本事慢慢地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每到这时候,人们跟她的交谈便渐渐多起来。孝和应答有度,举止大方得体,尤其是她那观人于微的本事被她发挥得游刃有余。
想起过去的某个时刻,父亲或许也是这样与故交对面而坐,挥杆而语,心中就不免一阵悲伤,眼神自然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愁,我见犹怜,无形之中又为她在对方眼里加了几多分。
上了年纪的老总碍于劲和,因此不敢打孝和的主意。却难免会有个别老总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碰碰运气。孝和进退有度,又有劲和一旁保护,到最后不过是多了几个朋友。
偶尔也会有喝酒的状况,劲和一律挡在孝和前面。
……
几番下来,社交圈算是打开了。谁也不敢小觑闵国坤遗留下来的这个孤女。
倒是孝和常常学校公司两头跑,开始有些分身乏术。
劲和几乎是拿实物来手把手地教她。像账本,单据,报表,各种合同……
甚至在面对员工请示问题或是汇报工作时,她该怎样问问题才能找出可能存在的细微的隐患,以及遇见突发状况要做哪些应急处理。哪些话一定要说,哪些话绝对不可以在人前说……
这些基础的“概念”和“官方”技巧,孝和学得非常认真,接受得也很快。
说简单也简单,孝和本就生在一个商贾家庭,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学的商科,加上劲和以来对她的教育从来都是带有前瞻性的。现在,不过是给她点实际的有血有肉的内容,打开了她脑子里那个潘多拉的宝盒,激活了她潜在的能量,仅此而已。
说难也有点麻烦,毕竟她是有夫之妇,又坚持学校和公司两头兼顾,劲和总会心疼,不忍一时灌输太多,给她压力。
拖拖拉拉的,两个月就这么不见了。
不过些许光景,孝和就由最初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傀儡娃娃”摇身一变,成了含威不显,深藏不露,备受尊重的公司老总。
第一单业务签合同谈成以后,孝和一回到办公室就兴奋得抓着劲和的手臂蹦来蹦去。
劲和“训斥”她:“喂喂喂!多大了!注意点!”
孝和只会变本加厉……
公司已经渐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