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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他有吃醋的意思。这样有“大爱”,非奸即盗——这就是孝和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孝和送给劲和一条围巾,说是瑞士比这里冷。
“嗯!嗯!”劲和即刻围上,开玩笑说,“可惜你到现在还没学会织围巾,要不然围着你手工织的感觉会更好!”
“可是我系的围巾是很好看的!”孝和重新帮他围过,视觉效果果然不同,“不过,我回去就学,下次送一条我织的给你!”
“一言为定!”他伸出手指。
“一言为定!”她伸过手指。
勾勾手。
说是孝和送劲和,还是劲和开车。
时间尚早,办理过登机牌,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
“如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不要一个人忍着。”劲和说。
“嗯,知道。”孝和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新公司筹备的事,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年后回来就开张。”他说。
“嗯,知道了。”她说。
“不问问经营项目或者发展方向吗?”他问。
“我等着你向我汇报!”孝和板着脸,严肃又认真。
劲和倒也配合,端端正正地坐好,回答:“闵总放心,小的一定将工作报告做得细致入微。”
两人对笑。
劲和又说:“我往你账户里转了笔钱,这两天,你务必将俊佑借你买房子的钱还上。”
“啊?”孝和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想想也对,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可是——”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本来买房子就是自己偷偷做的坏事,现在还要你来替我善后。
“哪来那么多‘可是’!记住,一定要在年前处理完这件事!”他说,说完又觉得还不够稳妥,补上句,“如果还欠俊佑什么,一并还清楚!”
“嗯,记住了!”她从不需要对他问为什么。他做的任何与她有关的决定一定都是优先考虑她的。她也从不怀疑。至多就是需要多一点时间去回放,仔细思考他这样决定的原因。
“京年那边——”劲和还没说完。孝和就打断了他,说:“我还是想离婚,。”
“芽芽,”劲和放下杯子,“无法取舍,犹豫不决的时候,给别人多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多一次机会。”
“美夕可能怀孕了。”她说。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着闵家的原因,他与京年一直都有暗箱里互动,没想过京年会假戏真做玩过火。
他并没有马上说话,专心地用勺子搅动咖啡。
劲和向来思维严谨,行事也极为慎重,他尤不喜欢听信传言或者是盲目地臆断。
孝和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知道他一定是在思考。
劲和脑子里快速地过着每一幅画面、每一条信息,然后整理,半晌之后,他说:“她不可能怀孕。”
“何以见得?”她问。
“你忘记了,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实,亲耳所听也未必是真实!不要让自己的感性迷惑了自己的心!”他回答。
孝和只盯着面前的咖啡,心中都是她那些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淡淡地问:“你如何得知?”
“很简单。”劲和靠向椅背,双手手指互相交叉放在腿上。
这样的动作是一种对自己言论很自信的表示。
孝和看见,笑了,她已经有结论了。
劲和也笑了,他从孝和看他手指动作的眼神里明白了她笑的原因。
默契。心照不宣。
是啊,京年最近一段时间都出奇的“乖”,逢应酬必定向孝和报备,时间、地点、人物无一遗漏。除非推不掉,基本是都是宅在家里贴身照顾孝和。也没有发现美夕有过任何异常行为或是现象。
明知如此,又何必不开心?
“签证的事,我已经交人去办了。”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接着说,“心里明知道结论,却偏偏还是不开心,都是心魔在作祟。还不能做到放下,就不要勉强自己松手。何况很多事,你没有身处其中,无法客观衡量。”
“如果这次我不听你的呢?”她问。很明显,她并没有体会出他话里的深意。
“为什么要听我的呢?你就是芽芽!自己做决定就好了。”劲和笑了,从衣服里怀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到孝和面前,“送你的。”
“什么?!!”孝和好生意外,“我的新年礼物吗?”
“不是!”劲和说,“这个是补的圣诞礼物,新年礼物还有其他的。”
“真的吗?”孝和媚眼具笑,难掩兴奋!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劲和笑她还是小孩子,沉不住气!孝和就顶嘴说:“我就是小孩子啊,我是芽芽嘛!”
劲和只是宠溺地摇头,看着她笑。
锦盒里是一块用暗红色棉线搭配的白玉雕琢的吊坠,精致的貔貅,晶莹剔透,生动逼真。
“真好看!谢谢啦!”孝和立刻戴到脖子上,还忍不住低头去看,“为什么是貔貅?”
劲和正想着如何开口,孝和脸上的笑容瞬间都不见了。手还握着貔貅,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劲和,问:“闵氏能撑多久?”
如果坐在对面的是其他人,一定会被她这一问弄得措手不及。在这之前,她都只是自己怀疑,从未有提起过任何有关疑问的事。今日一张口,就是问其筋骨。连劲和也不得不感叹她的成长。
她既已这样问,便知她留意这件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因此他也没打算瞒着她,剪短得回了两个字:“快了。”
“那你这回来的真正目的——”孝和一切都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劲和点点头。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孝和说,听不出生气,也没有责备。
“芽芽,我很抱歉回来晚了,我尽力了。”劲和说。
孝和伸手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说:“别这样说,劲和,因为有你在,现在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劲和反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说:“谢谢你不怪我,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手的。”
孝和想起了什么,急忙说:“放心吧,我听你的,不会轻举妄动。”
无论是让她泡图书馆、检查她作业,还是有选择地带她参加各种社交,亦或是马上要以她的名义注册的新公司,还是劝她不要轻易放弃婚姻……一切的一切,他都是有理由的吧。
劲和看着她笑,笑里都是欣慰。
“因为闵氏,耽误了你很多事吧?”她问。
他只是笑笑。
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像。都喜欢用微笑来回来。无论是反对还是默认,无论是生疏还是心照不宣。
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孝和催他去安检。
劲和坐着没动。
“你在担心什么?”孝和问,想想又耍赖地说,“好啦,我知道了,有事情没事情都跟你汇报!”
“知道就好!”他很担心她,这么多年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他们之间这种既不暧昧也没有血缘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给她。
卡很漂亮,上面有她名字的拼音:“什么卡?”
“我的信用卡副卡。”劲和说。
“我够钱用!”她忙说。
“我又没限制你,你怕什么?给你钱花你还不愿意!收起来!”劲和命令。
孝和乖乖地收好卡,一脸不解。
劲和解释说:“这张卡和你的任何社会关系都没有冲突,我不在你身边,有些事情还是不放心。”他没有再多说,转而说其他,“卡已经开通了,额度不限制你。”
听他这么一说,孝和再清楚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很特殊,经济可能随时都会被人冻结或查账,而听她说了太多次要离婚的话后,劲和对于京年与孝和的相处完全不放心。不管怎样,给她办理这张卡是对她来说最实际的事了。
“从小就是我犯错,你买单。现在我长大了,还是这样。”孝和感慨。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的劲和?”他说。
她送他去安检。
在入口处,他们紧紧相拥。劲和亲吻她的额头,说:“凡事一定要沉住气,拿不定主意的就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随时可以!”
“嗯,我记住了!你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孝和掏出手机找人帮忙给他们拍照片。劲和拿她的调皮一点办法也没有,任由摆布地配合着。
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走了。”
她跟他挥手,直到他转进屏风,看不见了,才离开。
他从藏身的屏风后面探出身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念着:“芽芽,帮你的又何止我一个——”
停车场,孝和坐在车里看着手上的貔貅,想着刚才劲和说的话。她不再是九年里那个天真幼稚,直言不讳的小女孩了。这一点,京年说过,俊佑说话,连自己的父亲闵国坤也说过。然而在劲和眼里,她还是芽芽。他从没有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他就是她身边的一个衡量。在他眼里,孝和长得再茁壮也还是那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宠,需要人保护的芽芽,从没有因为她的柔弱就对她失去原则,从没有因为她的努力就对她放松要求,从没有因为她的成长和取得任何成绩就对她有所企图或防备……
他一直都是劲和,她的劲和,她的救世主,她的守护神。
想到这,不能不让她对闵氏的现状有所担忧。要多大的事能惊动得到劲和?这大半年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内,自己公司的事都是尽可能地遥控处理,迫不得已的就会不辞辛苦地两边飞。
如果连劲和也无力回天……
孝和颓然地看着貔貅,怪不得要送貔貅给她,还有□□……
看看时间,应该还在登机,她掏出手机发信息过去:“你呀,总是卖命工作,一定要记得多注意自己身体,尤其是不要总在夜里喝咖啡。新年也给自己放个假吧,比如可以睡个懒觉,比如开车去郊外转转。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放心吧。一定代我向你家人问好!刚才给你的纸袋里有给你家人的礼物,希望他们会喜欢!还有,一落地就给我信息。”顺便将方才安检处拍的照片一并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