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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这个女妖怪也带回来了!”听见猫咪老师的吼声, 暮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塞住它的嘴巴,开口说:“吾有话要问她。”
“刚才真是谢谢你。”夏目目光充满感谢地看向女妖怪,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他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那间废旧的佛堂。
“夏目……!”暮一巴掌拍在夏目的脑袋上, 冷笑问,“吾临走前嘱咐你什么了?”
夏目贵志心虚地笑了笑:“你说,在原地等你,绝对不要离开。”
暮狠狠地捏住夏目的脸蛋,咬牙切齿说,“吾以为只是离开一小会,你不会惹上麻烦, 结果……”
脸颊虽然被暮捏的很痛, 夏目依然不敢反抗,因为暮看起来非常激动,连猫耳朵都露出来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认错比较好, “抱歉, 暮……”
“抱歉?你为什么要向吾道歉,”暮冷哼,摇着猫尾巴,神色高傲地说,“不听吾的劝告,遇见危险的是你也不是吾。”
夏目揉着脸颊对暮轻轻一笑说,“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
“哈?”暮脸色微红的捂住夏目的嘴巴,大吼,“吾才没有担心你,只是因为吾答应过会保护你,是出于义务!义务,你懂不懂!?”
“……”被暮捂住嘴,说不出话的夏目只能点了点头,听见暮低声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吾明明就在不远处,为什么没有来找吾和你一起去?”
“因为暮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阶梯的尽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夏目轻轻掰开暮的手,出声说,“但是你却没有告诉我,只是告诉我不要离开,暮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吧。”
“啊,没错,如果你来找吾,吾也会立刻带你离开,”暮耸肩,浅金色的眼睛带着一抹淡漠,“因为吾要保护是你的安全,阶梯的尽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吾没有关系。”
“你也是妖怪吧,”女妖怪紧紧握拳,似乎对于暮这种冷漠的态度很气愤,“既然察觉到同类遭到迫害……”
“吾察觉到的时候,那些妖怪大概已经全部被害了,如果是妖怪所为,那么管理那片森林的妖怪是不会放过那个杀害同类的妖怪,”暮声音一顿,想起她在佛堂看见那个人影,“吾带你回来的原因,就是想问问你,站在佛堂门口的那个身影是人类还是化成人形的妖怪?”
女妖怪对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最近在这附近,不断有受了很重的伤并被夺走大半血的妖怪出现,所以我去调查袭击妖怪的是什么人,巡视森林时,偶然发现了那间佛堂……”
“收集妖怪的血吗?”暮若有所思的垂下头,猫咪老师靠近她小声说,“你看到的大概不是化成人形的妖怪,而是人类吧。”
暮对猫咪老师轻轻颔首,没错,她也是这样想的。
“你应该就是拥有那个友人帐的夏目吧,”女妖怪祈求一般的低下头,“请助我一臂之力,夏目大人!”
“我……”夏目轻轻皱起眉头,夺走妖怪血液的奇怪对手,如果他答应帮忙的话,会不会把塔子阿姨他们牵扯进来,夏目下意识地看向暮,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感受到夏目的目光,暮微微晃动猫尾巴,抬头对女妖怪说:“那本友人帐是他祖母收集的,他虽然拥有强大的妖力,但是连人类和妖怪都区分不出来,你想让他帮你什么?”
听到暮拒绝了女妖怪,夏目垂下头,看来暮并不想让他参与这件事,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还会有更多的妖怪受到袭击。
“夏目大人,我并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女妖怪开口对夏目说,“仔细想想身为人类的你也没有什么道理去插手。”
“……”夏目看着女妖怪走到窗口准备离开,“等下,你的同伴怎么样了,被袭击的同伴没什么事情吧?”
女妖怪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回答:“同伴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家人,哪怕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同伴,我也必须去保护他们。”
夏目注视着女妖怪从窗口飞了出去,转头看向暮,“暮……”暮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拿起漫画书,夏目叹息,又看向另一边的猫咪老师,“老师……”
“你不是决定不插手了吗?”听见猫咪老师的话,夏目情绪低沉的低下了头,猫咪老师无奈说,“你插不插手都一副放心不下的表情啊,和平时总是冷笑着的玲子完全不同。”
夏目贵志弯起眼睛,微笑说:“是呢。”
“贵志君,差不多该吃饭了。”听见塔子阿姨的喊声,夏目转头回答:“是,我现在就下去。”
“就算那么说,你还是一副放心不下的表情呢,”猫咪老师走向房间门口,准备去下楼吃饭,路过暮身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开口对夏目说,“这次不管是对的,那家伙说妖怪的血液被夺走了,那就是说犯人也许不是妖怪……”
“诶?”夏目疑惑地看向猫咪老师,猫咪老师打开房间的门,接着说,“我听说人类当中也有用妖怪的血液施法的人。”
“你说的还真是委婉啊,”暮冷笑着将漫画书丢向猫咪老师,猫咪老师迅速关上房门挡住飞来的漫画书,暮伸出手扯住夏目的衣领将他拽向自己,“吾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做出这件事的是人类。”
夏目瞪大眼睛,微微握了握手,说起来那时候他抓伤袭击他的那个人影时,那种感觉与其说那是妖怪,更像是人类……
‘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人类还是妖怪?早点决定下来如何?’
夏目想起了名取周一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愣愣地看向暮,轻声问:“暮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是人类的?”
“刚刚那个妖怪说,那人在夺取妖怪血液的时候,”暮轻笑,声音中透着些许轻蔑,“会这样做的,只有你们人类,如果要更准确的缩小范围,那就是除妖师。”
“你们人类吗……”夏目贵志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无力的低下头,这种就能清晰感觉到他与暮的区别,他努力去维持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都将显现出来。
他是人类,暮是妖怪,这就是现实,无论时间怎么流逝,都不会改变的现实。
“我去吃饭了。”夏目头也不抬的走向门口走去,不敢再看暮一眼。
“夏目……”暮微微抬起手想要触碰背对她的夏目,却发现夏目握拳的手在颤抖,浅金色的眼睛一黯,她不敢让他转过身来,因为她怕看到他失去笑容的脸庞还有忧伤的眸子,暮缓缓将手放下,语气淡漠地说,“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不要管它了。”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少年柔和温润的声音传入暮的耳中,“就算……我假装不知道,已经存在的事实也不可能因此消失……”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模糊了声音中的颤抖与情绪,“暮,如果我希望有些事实可以不存在,那么你能让它真的不存在吗?”
“消除已经存在的事实吗?”暮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后轻轻舒了一口气,轻声问,“这是你的愿望吗?”
夏目贵志缓缓转过身体,他弯起的眼睛遮住暮去观察他眼中的情绪,唇边露出柔和而温暖的笑容,声音依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我回答说,‘是,这是我的愿望。’暮会为我实现吗?”
“抹杀已经存在的事情,吾办不到,”暮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他的笑容让她觉得胸口发闷,“夏目,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吗?”
“没有了,没有其他的愿望了……”其他的愿望比这个更过分,所以,“我的愿望就算了,再给我些时间,我会为暮许下正确的愿望。”
“夏目,你想抹去什么事实?”暮抢先一步挡在房门前,拦住夏目的去路,“告诉吾,吾再想想办法。”
夏目垂下头,柔顺的发丝遮住他的表情,他低声问:“你不是说那是无法现实的愿望吗?”
暮高傲地抬起下颚,冷哼:“让你说就说,吾这种尊贵的大妖怪就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想要为你实现的话,就绝对会找到办法的。”
“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可以为我实现吗?”他干净清澈的眼睛仿佛下一秒会涌出泪水,暮怔然的看着他,抓了抓自己的长发,轻轻一笑,“恩,就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吾也会想办法为你实现的。”
“谢谢你,暮。”这句话比任何一个梦都要美好,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我下楼去吃饭了。”
“恩,”暮为夏目打开门,夏目刚刚走出房间,听见暮轻声对他说:“夏目,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吾可以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但是仅限于妖怪……”
夏目怔住,转头看向暮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门关上了,夏目想起来上次柴田找自己帮忙时候,暮曾对过他说过:‘吾是不能伤及人类的,不然连另一条尾巴也会失去。’
暮不能伤害人类,所以如果他参与这件事,她无法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但是,他真的可以装作没有看到有人类在肆意的伤害妖怪吗?
将房门关上后,暮躺在榻榻米上蜷缩起身体,夏目一定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既然对方也是人类的话,应该不会对夏目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这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很讨厌,心烦意乱的连漫画都看不进去,竟然敢让她这么高贵的妖怪感到无能为力,夏目这个不听话的蠢蛋,傻瓜,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