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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辣螺蛳和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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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勺驯夫的下场,就是两人一起被沈一博罚跪祖宗祠堂两个时辰……倒也不是因为沈勇不长进或者方一勺太没规矩,而是刚刚下人来报,说是贾大厨那酒楼里头,十几个客人为抢少夫人做的一盘菜打起来了,伤了三个,还砸了好几张桌椅,要赔十五两银子。刚刚酒楼伙计上府衙要账来了,还说,不赔钱也成,让少奶奶给做厨子去,一天算一两,少爷洗碗。

    沈一博听后就答应了,让一勺给去做半个月饭,然后沈勇给洗碗,不准再闹事。沈一博还让方一勺晚饭的时候把引发事端的那几个菜都做一遍,他尝尝,结果吃撑了,和老伴一起遛弯消食去了。

    祠堂里头。

    方一勺跪在蒲团上面,腰酸背痛,伸手捶了捶腰板儿,瞥了身旁的沈勇一眼,似乎不高兴。

    沈勇抬眼瞧见了,就到,“唉,你瞪我干嘛?我这可是陪你在跪,我刚刚还挨了顿打呢。”

    “挨打是你活该。”方一勺小声嘀咕了一句,见沈勇跪着轻轻松松一点儿不累的样子,就问,“唉,你不累啊?”

    沈勇干笑,“才跪两个时辰算什么?我以往一跪就是一天。”

    “为什么?”方一勺问,“你做错了事情打一顿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跪祠堂?”

    “因为我不怕疼,但是怕闷。”沈勇无所谓地说,“我爹那是找不着法儿出气了。”

    方一勺眨眨眼,点头道,“嗯,这招够狠的呀,我也比较怕闷,不过我膝盖疼了。”

    沈勇低头看了看,见方一勺跪着的那个蒲团似乎是薄了些,她也不胖,膝盖上面估计没什么肉,就伸手抽了自己膝盖下面的蒲团给她,道,“这个也给你吧。”

    “不行。”方一勺道,“怎么能让你跪地板,咱俩一样受罚的么。”

    “哎呀,你率裁础!鄙蛴鲁旆烁霭籽郏溃叭媚愕婺憔偷妫敲炊喾匣啊!

    方一勺看了看蒲团,翘起嘴角笑了,伸手接过来,扶着沈勇的肩膀站起来,放在了自己原本跪的那个蒲团上面,再跪下就感觉软了很多,方一勺笑眯眯地看沈勇,“相公你人真好。”

    沈勇叹气,道,“我跟你说啊……你别再说我人好了,东巷府连狗都知道我不是好人啊。”

    方一勺听得微微皱眉,道,“狗说了不算!”

    沈勇失笑,“有空坏给你看看。”

    “好啊。”方一勺依旧笑呵呵地看他,沈勇就觉得这丫头真的有毛病。

    又过了一会儿,方一勺伸手拽了拽沈勇的衣裳袖子。

    “你又怎么了?”沈勇看他。

    “腿麻了。”方一勺道。

    沈勇盯着她瞧,就见方一勺斜眼看着自己的肩膀,半晌,沈勇才问,“你想干嘛?”

    方一勺继续着沈勇的肩膀,道,“给靠下。”

    沈勇歪着头看方一勺,道,“你个死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怕我呢?”

    “你说什么?”方一勺狠狠回瞪过去……沈勇就觉得刚刚被打的那些地方还有点疼,无奈叹口气,道,“唉,算了,你靠吧。”

    方一勺心满意足地靠在了他肩膀上,想了想,笑道,“相公,我以后不打你了。”

    “当真?”沈勇吃惊。

    “嗯。”方一勺点头。

    沈勇挑挑眉,道,“那我明天想去飘香院看晴儿……哎呀……”

    沈勇话刚说完,方一勺一擀面杖抽过去。

    “你怎么随身带擀面杖啊?”沈勇瞪大了眼睛看气势汹汹的方一勺,伸手捂着被抽疼了的肩膀,“不是刚说不打的么?!”

    方一勺继续靠着他休息,气哼哼道,“不准去飘香院!”

    “为什么?”沈勇道,“东巷府有银子有身份的男人哪个没去过?”

    方一勺转脸看他,道,“我最恨男人去嫖!”

    沈勇皱了皱眉头,道,“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的?”

    方一勺笑了一声,“三妻四妾和嫖是两回事。”

    “那你喜欢三妻四妾?”沈勇问。

    方一勺耸肩,“三妻四妾是你的事情,你多娶一个,我就走。”

    “干嘛你走?”沈勇不解地问,“你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不都应该正室赶走小妾的么?”

    方一勺白了他一眼,道,“谁跟你正室不正室的,你敢找第二个我就敢找第二个。”

    “哇,这种话你都说,要不要脸啊?”沈勇看他,“妇道人家不要胡说啊。”

    方一勺仰脸看他,“反正你想娶小妾就先休了我吧,我改嫁别人。”

    沈勇看了看祖宗祠堂,道,“得了,你别担心了,没瞧见么,我们沈家各个都是正人君子,每个都只娶了一房媳妇,我估计我爹死之前我是没机会娶第二个了,不然我肯定死在他前头。”

    方一勺听后,笑了笑,决定以后好好孝敬公公。

    “所以说了,我去飘香院你也不用怕啊。”沈勇道。

    “不行。”方一勺还是摇头,“你去嫖我就打死你。”

    “你怎么不讲道理?”沈勇生气,“我沈勇娶了媳妇之后就不敢逛飘香院了,这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方一勺看了看他,道,“我娘就是□□。”

    ……

    沈勇愣住,有些拐不过弯来,好像是听说过方老爷子早年丧妻……没想到,这方家大才女的娘亲竟然是烟花女子啊。琢磨了半天,沈勇问,“这跟我去嫖有什么关系?”

    方一勺眯起眼睛,伸手戳住沈勇的鼻子,问,“你想去睡你丈母娘的姐妹?!”

    沈勇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觉得有些别扭,去飘香院的心思已经没了……

    又跪了一会儿,沈勇就见方一勺不靠着他了,似乎还有些生气,就没话找话地问,“唉,你娘真是楼里的姑娘?”

    “嗯。”方一勺点点头。

    “那你爹怎么会看上你娘的?”沈勇好奇地问。

    方一勺眨眨眼,看沈勇,问,“你不也看上飘香院的晴儿了么?”

    “可我不会娶她啊。”沈勇道,“有头有脸的男人,谁会娶个那样的姑娘?不就是平日里玩儿玩儿么?”

    方一勺看了看沈家祠堂里供奉的那一排排祖宗牌位,道,“所以那晴儿也看不上你。”

    沈勇皱眉,“别瞎说,晴儿可中意我了。”

    方一勺淡淡道,“我娘当年是名妓,很多官宦有钱人看上她,她都不肯走,后来跟了我爹那个穷光蛋。”

    “为何啊?”沈勇边问,边有些纳闷——方老爷子不是有名的财主么,对了,估计是年轻的时候穷困过。

    “我娘说的,十个男人找你玩儿玩儿,只有一个人认真了,你就挑那个认真的,无论他的条件有多差,起码他的一颗心是真的。”方一勺道。

    沈勇听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最后撇撇嘴,小声道,“我是问你爹为什么看上你娘了。”

    方一勺笑了,“相公你真笨。”

    沈勇不解,就听方一勺道,“我爹也说了,我娘跟所有的男人都玩儿玩儿,只有跟他来真的了,自然要娶回家。”

    “你爹够怪的。”沈勇摇头,问,“你娘怎么死的?”

    方一勺道,“病死的啊,一生病,自然死得早,不过死前挺开心的。”

    沈勇摸摸鼻子, “你爹后来娶了没?”

    方一勺耸耸肩,“没机会了,他想我娘想死了。”

    沈勇听后有些不解……方老爷子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不过他倒好像是没再娶,估计方一勺说的是他爹想念他娘想得心都死了,不肯在娶了。

    想到这里,沈勇觉得没什么劲,看看天色,发现时辰似乎差不多了,就伸手拍拍方一勺,道,“唉,好了,到时辰了,回去睡吧。“

    方一勺被沈勇拉起来,用力跺脚,就觉腿麻得厉害,脚丫子一着地就刺疼刺疼的。

    “你饿不饿?”方一勺问他。

    沈勇想了想,道,“饿倒是还好,就是想喝酒。”

    “你先回房间等着。”方一勺转身去厨房了,沈勇想了想,估计一会儿就有酒喝了,美滋滋回房间里头,洗漱干净后钻进了被窝里等着。

    不多久,方一勺提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关上门,也钻进了被窝,嘴里道,“冷死了。”

    “外面冷啊?”沈勇问。

    “嗯,下雨了。”方一勺趴在枕头上,将食盒放在了床头,打开,沈勇凑过去一看……阿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问,“这什么那么辣啊?”

    方一勺笑眯眯,“麻辣螺蛳啊,大碗螺蛳满登登,汤水红来螺蛳黑,饱满泡椒圆滚滚,一嘬一辣一口香。”

    “螺蛳?”沈勇一看,果然,黑色的螺蛳红色的泡椒,红黑相间,好看,闻起来特别辣,就问,“哪儿来的?”

    “不知道,刚刚在厨房里看到了一大缸。”方一勺道,“我抓了几把来煮。”边说,边将酒壶也拿出来倒了两杯酒,递给沈勇,自己留一杯,伸筷子过去夹螺蛳……嘬一口螺蛳,就一口酒,方一勺伸伸舌头,“痛快。”

    沈勇也有些馋了,喝了一口酒,发现是上好的花雕,满意地点点头,又夹起一个螺蛳也嘬了一口……辣到冲鼻子,就觉得舌头腮帮子都麻麻的,张着嘴,喷火一样的烫辣。

    “好吃不?”方一勺笑问。

    “嗯。”沈勇一个个吃螺蛳,就觉得又辣又痛快。

    “我娘最喜欢吃这个。”放方一勺笑眯眯道。

    “是挺过瘾的。”沈勇点头。

    “她说,她这辈子就跟这螺蛳似的。”方一勺拿了根针,帮着沈勇挑出尾巴没剪开,嘬不出来的螺蛳肉。

    “这怎么比啊?”沈勇笑问,“也那么辣?”

    方一勺道,“表皮硬邦邦的,里头都是软肉,一辈子缩着不敢见人,被拖出壳子了,就要牵出肠子来。”

    沈勇愣了愣,继续嘬螺蛳,不过动作稍微慢了些,道,“你娘不开心啊?”

    方一勺摇摇头,“她每天都很开心,不开心了就吃这个麻辣螺蛳。”

    沈勇又喝了口酒,转脸看认真挑一个螺蛳的方一勺,问,“你也不开心呀?”

    方一勺笑眯眯吃掉挑出来的螺蛳肉,道,“现在好了。”

    沈勇皱了皱鼻子,道,“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去喝花酒,没真正的嫖过。”

    方一勺立刻眉开眼笑,给他倒酒。

    沈勇又吃了一会儿,问,“唉,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爹嫖了你就抽他么?他那么钟情你娘,干嘛还去喝花酒啊?”

    方一勺顿了顿,夹着碗里头的泡椒,道,“他在我娘没死前喜欢喝花酒,我娘死后他就喝闷酒。”

    沈勇尝了口方一勺送到他嘴边的泡椒,咝咝直唑牙花,“辣死了辣死了……你爹活该受罪,你娘死前他不好好珍惜,死后又想得要死要活的。”

    方一勺颇有些意外地看沈勇,道,“你还挺懂事的么。”

    沈勇笑了笑,道,“男人贪酒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有多少酒量。”

    “你之前不是就喝多了闹事……”方一勺说到这里,微微一愣,随即转脸看沈勇,“哦……我明白了,你都是借酒装疯!”

    沈勇挑了挑嘴角,“你可记住了,以后要是我再喝多了发疯,别给我戳穿了啊。”

    方一勺笑眯眯点头,两人一晚上吃光了那满满一大碗的螺蛳,还喝了两壶酒,随后,头挨着头睡去。

    次日大早,两人就跑去酒楼“认罚”了,沈母拉着沈一博悄悄进了两人的屋子,凑到了床边。

    “唉,你干嘛?大早上的来看床?”沈一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老伴儿。

    “我看看有没有抱孙子的机会啊。”沈老太太笑呵呵揭开被子,“哎呀,老头子,你看啊!”

    沈一博走了过来一看,就见白花花的棉布床单上,有斑斑点点的几枚红色印记……老两口对视了一眼,笑眯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凑过去闻一闻,那一股辣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