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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院子里就传来碗盆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青年冲了出来,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很显然,他以为是我们在欺负这老太太。
“二黑,莫喊,我是自己摔的,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问个路。”老太太在二黑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一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一边替我们解释。
眼见自己误会了,二黑先是跟我们道了声歉,随后很疑惑的问我们,到底是要问哪里的路,怎么会把他奶奶吓成这样?
其实我们也很疑惑,为什么只听到一个地名,这老太太就这么的恐惧?
我重复了一下那个地名:晨露林。
别说是以前了,现在好多有钱人都喜欢住在离市区比较远,比较幽静的地方。
当时林翠芝家里,就住在距离杨树沟不是很远的晨露林。
她给的路线倒是很详细,可过去这么多年,这么的一切都变了样子,根本用不上。
一听到我们要去晨露林,二黑的脸色也变了。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去那地方做什么,但我奉劝你们,千万不要去!”二黑很郑重严肃的跟我们说道。
我们面面相觑。
本来只是来考察一下环境什么的。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啊……
我们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进了农家乐,我们点了一些家常菜,这里似乎就二黑和他奶奶两个人,也没什么其他员工。
我们也总不能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给我们端茶倒水,所以基本上都是自己招呼自己。
很快,饭菜上桌。
我招呼二黑坐下一起吃点,准备问问关于晨露林的事儿。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架不住我们盛情相邀。
单看外表,我就知道他是个实诚人,没什么心眼。
果不其然,几瓶啤酒下肚,他就把我们当兄弟了,什么话都告诉了我们。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那晨露林就没了。
当时有个大老板,拿到了这里的开发权,把树林子全部推倒,那附近的老宅子也全部扒掉,准备大展拳脚。
可谁料刚一动工,就频发意外。
不止一个工人说自己撞见鬼了。
那大老板不信邪啊,好家伙,自己好不容易拿下开发权,花了那么多钱在这个项目上,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放弃,那他得亏到姥姥家去。
于是,他请了一位所谓的高人前来捉鬼,弄得似模似样。
其实也就是为了宽那些工人的心。
工人们一看鬼被捉走了,也就不再害怕,继续好好干活。
谁料几天之后,有工人离奇死亡。
他脸上全是漆黑的巴掌印,脖子上有清晰的掐痕,里面的骨头粉碎,表情狰狞,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这事儿开了头,后面就收不住了。
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的,哪个不缺钱?
只要能挣钱,就算条件艰苦一些,他们也能忍。
可现在发生的是要人命的怪事儿,谁还敢留下?
跑了一批,那大老板又请一批,结果又出事了。
这工地有问题的消息也就此传开,再也没人敢来。
项目搁置,这大老板亏了大钱,就在工地上了吊。
那之后,也有人胆子大,接手了这里的项目,结果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就再没人敢碰了。
随着当时那批人的老去和死去,已经几乎没人知道这里以前叫晨露林。
只知道这是个不祥的工地。
直到十年前,突然来了个奇怪的人,说要晨露林盖一所学校,让穷人家的孩子都有书念。
手续执照等样样齐全,其身边还跟着一个道士。
那道士在晨露林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这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去瞧了热闹。
别说,这道士还真有本事。
法事结束后,这学校正式动工,直到修建完成,都没出过任何事。
那几年这杨树沟是什么地方?那是鸟不生蛋,贫瘠无比的地方。
穷到大晚上睡觉不关门都行,贼来了都得留点东西再走,要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都知道读书能改变命运,可哪里拿的出来钱?
现在好了,眼面前就有一所学校。
干净,亮堂,打眼一看就让人充满了希望。
最关键的是,来这里念书,不收一分钱学费。
那个奇怪的人,也就是后来的校长说的很清楚,他有钱,几代人都花不完,所以办学校不是为了盈利,只是单纯的想要造福乡亲。
第一学期,大多数人都还保持着观望的状态,都有些怀疑,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把孩子送了进去。
眼看着这第一批孩子穿上崭新的校服,学了一段时间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其他村民也就慢慢放心了,将孩子送了进去。
二黑当时也在这所学校念书,他父亲是学校的保安,母亲是老师。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可不成想,意外突然发生了。
那天,二黑因为感冒发烧,实在是起不来,所以请假没去上课。
父母早上临走前还宽慰他,说是晚上回来会给他带他最爱吃的米花糖。
可是他父母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天,学校里面所有人都失踪了。
村民们去接孩子的时候,只看见那道士连滚带爬的从教学楼里跑出来,七窍流血,疯疯癫癫,一边跑,一边大喊:“死了,都死了,它们生气了,来索命了,快跑啊!”
搜遍学校,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教室里,黑板上的板书才写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孩子们的书包和课本摆放的整整齐齐。
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就好像他们在某一刻集体消失了。
谁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自己的宝贝孩子,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丈夫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上面派人来调查,也没个什么结果。
学校就这么慢慢荒废。
整整十年过去,大家都已经放弃了……
现如今,没人敢去再靠近那所学校,那里的传闻什么的,也渐渐被淡忘。
讲到这里,已经是酒过三巡。
提到自己失踪多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父母,二黑红了眼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出言安慰,宋玄瞳和李大嘴却皆是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冲向门外,异口同声的喊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