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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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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蒋宜的六十大寿, 是在国内办的。

    沈铎破天荒展示了一回孝心, 主动提议在宜园给母亲办寿宴。

    蒋宜几乎有点受宠若惊, 欣然同意。

    这对母子的关系虽然已经缓和了许多, 可是多年来的疏远让他们始终没法像普通母子一样亲昵。

    见面后拥抱说笑是不可能的, 但是至少蒋宜现在可以拍一拍儿子的背,和他轻松地聊天了。

    任勤勤刚放假回到c市, 和沈铎一道去接机。

    蒋宜见了她,也能挂上一抹和气的笑,朝她点点头。

    依旧倨傲,但这已是这位女士所能展现出的最大的友善了。

    任勤勤对蒋宜的要求也不高,很乐意和她维持这么一个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宜园里, 惠姨已彻底退休,另外聘请了一位管家, 姓刘,是一位笑容敦厚,但是做事严谨细心的中年大叔。

    宜园里的各种规矩, 也都按照沈铎和任勤勤的习惯做了调整。

    蒋宜受过了之前的教训,如今也学乖了。她干脆秉承了欧美文化, 婆婆在儿子家里是半个客,虽然各种看不惯,但忍着不不作声。

    “你们会重新装修这里吧?”蒋宜问儿子。

    沈铎点头:“方案已经定好了, 勤勤打算这个暑假就开始动工。”

    “装修完后,就该结婚了。”蒋宜长叹,“虽然你姐姐早就结婚生子了, 但是你是儿子,你结婚有了孩子,你爸在地下才能彻底放心。”

    “我知道。”沈铎说,“妈,不用担心,先开开心心过个生日吧。”

    两日后,宜园张灯结彩,宾朋云集,为“鲲鹏”董事长母亲贺寿。

    蒋宜穿华伦天奴高定礼服,戴着一条沈铎送她作为生日礼物的蓝宝石项链,端庄优雅,看着不过五十不到的年纪。

    沈铎和沈媛这一双儿女陪着母亲应酬宾客。

    蒋宜的美国丈夫发福许多,更加像个乐呵呵的弥勒佛。夫妻俩生的小儿子中文不灵光,却又有着混血儿特有的俊美,自被一群小女生团团围住,自顾调笑玩耍。

    任勤勤和沈铎还没订婚,但已是公认的沈家未来女主人。

    宜园的员工全都听从任勤勤调遣,她招呼宾客面面俱到,手腕圆滑利落,不会冷落了任何一个客人,又能及时地化解宾客间的小矛盾。

    慈善基金会的工作让任勤勤社交面极广,大半的宾客都和她有着多多少少的交情。

    做慈善的人士的形象又极好,所以任勤勤在宾客口中端庄得体,八面玲珑,和沈铎真是一对璧人。

    蒋宜是怎么看自己的,任勤勤不太清楚,但是沈媛对自己的态度的转变,非常有趣。

    宴会中途,任勤勤溜去楼下的游戏室歇个脚,顺便吃点东西。

    沈媛和一群女客没留意游戏室的地面气窗外,站在花坛边聊天,说的话一字不漏都进了任勤勤的耳朵。

    一位女客先开了口:“你这弟媳妇,倒还像模像样的,不像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

    “还凑合吧。”沈媛淡淡道,“她妈妈现在生意做得还不错。虽然是白手起家,到底也算有家业了。”

    “别嫌弃人家啦。”一个年长的女客笑,“一个女博士,配你弟弟也够了。之前公司出那么大的事,也多亏你这弟妹撑住了。”

    “她这方面还挺有本事的。”沈媛道,“针无两头尖。任勤勤脾气是不怎么好,但是和她过日子的又不是我。只要她一心一意对我弟弟好,能做个合格的沈家主母,我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还是你弟弟眼光好,选的老婆靠谱。”一个年轻女客怨道,“哪里像我侄儿,人是废材不说,找的女人也不像样。两口子有手有脚,赚钱不会,败家却是一流……”

    “就是之前花了百来万,买了一张假八大山人的那位?”沈媛冷笑,“今天也来了吧?就是你侄儿身边那黑衣服的女孩儿?”

    来拜寿,却穿一身黑。

    哪怕现在拿的是美国护照,但蒋宜骨子里到底是中国人,有传统有讲究。

    “就是她!”那太太牢骚满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听说大学的时候就给人做过小三。明明高攀了我侄儿,却整天摆脸色给公婆看。真不知道我侄儿看中她什么?”

    “他们怎么认识的?”

    “那女人原来是我娘家公司职工,在公司里的名声就不好,喜欢勾搭人。我侄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就被她勾搭上了。之前我哥嫂不同意。后来这女人怀孕了,没办法才捏着鼻子点了头。”

    “长得好看呗。”

    “这天下好看的女人还少吗?眼皮子又浅,又小家子气。说真的,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孩,真是不行。”

    “那只有让婆家好好培养一下了。”

    “可拉倒了吧!我哥嫂也想着要不送那女人去国外进修一下,她还不乐意。动不动就在家里闹,说咱们只不过有几个臭钱,看不起她穷。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

    那位太太捏着嗓子模仿起来:“这就是真实的我,一点儿都不做作,不虚假。逍宇——就我那傻侄儿——爱的就是这样的我!”

    太太们轰然一阵大笑。

    “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就是爱玩这一套,追求真实的自我什么的。”

    “那也得你肚子里真有货呀!”

    “怎么没有?刚才在席上看了,那肚子,也有四五个月了?知道性别了吗?”

    “去香港找人看了,是个儿子,于是更加一副不得了的样子。我们李家难道还缺一个儿子吗?我哥嫂现在觉得我侄儿不顶事,已经打算把我侄女两口子从美国叫回来,进公司做事了……”

    任勤勤一直等到这群太太们离去,才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不料一位穿着蕾丝黑裙的女郎正站在上方的楼梯间。两位年轻女子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明显一愣。

    这位黑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李家姑奶奶一番埋汰,同任勤勤有过同窗之谊的赵书雅。

    两三年没见的老同学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其实任勤勤也觉得尴尬。

    赵书雅黑裙红唇,冷艳夺目,一脸孤芳自赏的傲慢,好似教父葬礼上的黑寡妇。

    她能穿成这样来给老人家拜寿,也难怪李家人招架不住她这种“真实的自我”。

    “好久不见。”任勤勤先点头打招呼。

    赵书雅冷冷地瞥了任勤勤一眼。她人就站在窗边。刚才那群女人的交谈,她也全听到了。被人在背后这么挖苦嘲讽,任勤勤觉得换成自己,脸色也都好不了。

    于是任勤勤也不介意赵书雅的失态,笑了笑,朝后门走去。

    是赵书雅唤住了她。

    “你正偷着乐吧?”

    任勤勤回头,朝老同学望去。

    赵书雅眼角眉梢里都含着怨气,活似一个女鬼。

    “听到自己讨厌的人背后被人说得这么难听,估计解了你多年前的气了,是吧?”

    任勤勤其实本觉得李家那个姑奶奶不厚道,身为长辈还在背后把侄儿媳妇说得那么不堪。

    可是赵书雅一开口,任勤勤就不禁感叹,李家姑奶奶对赵书雅的那句“小家子气”的评价,还真是摸着良心说出来的。

    不仅如此,这么多年过去,长了年纪没长脑子,还依旧喜欢用自己那点肚量去衡量别人。

    任勤勤早就走进了更广阔的天地中,可赵书雅还困在那个狭窄、阴暗、低矮的小世界里。

    “过去的事我早忘了。”任勤勤淡淡道,“希望你也能忘掉我们过去的不愉快。”

    赵书雅冷笑:“你还和当年一样虚伪做作。”

    任勤勤不想和她一个孕妇拌嘴。万一动了胎气,自己可没法赔李家一个长孙。

    “任勤勤,你是怎么做到的?”赵书雅突然问。

    任勤勤停下了脚步:“我什么?”

    赵书雅一双眼睛像x光探照机,上下扫着任勤勤,恨不能将她的攻略当场破解。

    “你现在这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沈家在整个东亚,也是数得上号的顶级豪门世家之一了。这样的人家眼界该多高,不是普通的跪舔就能讨好的吧?就算你妈做了点生意,你也能读书,可放在沈家人眼里,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赵书雅越说越困惑:“你是怎么得到沈家人的认可的?连沈家的亲友都给你面子。你到底做了点什么?”

    任勤勤叹气:“你不是都已经嫁入豪门了吗?年底就要当妈的人了,别东想西想的了。”

    赵书雅哂笑:“你刚才也都听到了,李家人根本不接纳我。这年头,生了长孙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大姑子一家已经回国,接管公司是迟早的事。”

    任勤勤已有点不耐烦,敷衍道:“但是该你们家的股份不会少。躺着收钱不好吗?”

    “钱也是我丈夫的,又不是我的。”赵书雅倒是不糊涂,“我要的也不止是钱,我要的是稳固的地位。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有几分老同学的香火情,任勤勤耐着性子说:“你既然想被夫家喜欢,那放低姿态去讨好他们,不行吗?”

    “你以为我没有?”赵书雅又委屈又愤怒,忍不住把一腔苦水朝她曾不屑的同学倾诉。

    “我又不傻,之前也是各种伏低做小,洗手煲汤,对他家里亲戚也都竭尽全力去讨好。可他们总看我不顺眼。一会儿挑剔我出身拿不出手,一会儿又嫌弃我学历低。”

    任勤勤皱眉。

    赵书雅苦笑道:“我算明白这些豪门之家是怎么软刀子捅人的。被男人喜欢有什么用?他的家庭,他的社交圈子不接纳我,我照样是个边缘人。所以——”

    她盯着任勤勤的目光变得狂热:“任勤勤,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至少可以指点一下我。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任勤勤无奈摇头:“我很早就说过,我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我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供你参考的。”

    “别装模作样了。”赵书雅讥笑,“我知道我们过去关系不好。可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呀。都是底层穷丫头出身,靠着关系往上爬,想出人头地。我以前针对你,是把你当竞争者。现在我服输,虚心向你请教。”

    “我真没什么适合你用的。”任勤勤道,“要是我说,我所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尽其所能地进修,把自己变得更好。我从来没有研究过怎么取悦男人。你会信吗?”

    赵书雅显然不信:“你是说,非得读个博士,才有资格进豪门?”

    任勤勤笑了,有种说了半天还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无奈。

    “赵书雅,你还记得那支蒂凡尼银笔吗?”

    赵书雅不悦:“多少年了,提那事做什么?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居然为了一只笔和你闹,也是够无聊的了。”

    任勤勤说:“我说过,我们不同。虽然都有着提升阶层的野心,但是出发点就不同。你想要的,是一个能送你银笔的人。而我想要的,是自己买银笔的能力。”

    赵书雅愣住。

    “赵书雅,你想找个能给你好日子的男人,而我想拥有让自己过上好日的本事。你追求的是人,我追求的是能力。我们所追求的,从一开始就不同。”

    赵书雅沉默了。

    任勤勤说:“我相信你这些年,得到的资源和机遇都不少,但是你自己没有看到,或者你根本就不屑。你的眼睛只放在男人身上,认定了男人才是带你实现阶层飞跃的翅膀。其实这想法也没错。哄好男人,结了婚,你就是豪门少奶奶。人不能太贪心,既然在这里占了便宜,就要在别处吃点亏的。经济条件好了,受点气又怎么不可以了?”

    赵书雅将任勤勤的话品了半晌,却是一声冷笑。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你怎么笼住男人的。”

    “因为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他,你肯定是不信的。”任勤勤淡淡道,“没有引诱,没有曲意奉承,没有卖巧媚上。我只是努力学习,提升自己,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会欣赏你的人,自然会主动过来。”

    赵书雅却是越听越不屑。

    “你现在可真够虚伪的。不肯说就算了。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我爸至今还是个小司机,可你妈已经傍着沈家混成个老板了。也不想想,你家是怎么发的家?你妈……”

    “你还想挨我一耳光吗,赵书雅?”任勤勤面带微笑,可每个字都带着冰凉的威胁,“你猜猜,今天我打了你,人们会站在哪一边?”

    赵书雅硬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她现在是真不敢挑衅任勤勤了。

    任勤勤摇头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呀。‘别人不喜欢我,肯定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好像你除了出身不好,其他地方就处处完美可爱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心?”

    任勤勤现在可算能体会李家的烦恼了。就赵书雅这逻辑,和她真的很难沟通。

    赵书雅气得哼笑:“你又得意什么?你不过运气比我好,跪舔对象吃你这套罢了。听说你高三的时候就开始伺候沈铎了。那时候你成年了没有?”

    任勤勤还没答,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旁边出来:“原来在李家人眼中,我原来是个和未成年少女乱来男人?”

    沈铎从走廊的一头走了过来,面容不虞,嘴角却挂着一抹模糊的笑意,对比着越发渗人。

    赵书雅霎时吓白了脸。

    她挤兑任勤勤习惯了,一时没有控制住。可是沈铎狂名在外,地位也远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要是因为自己而招惹了沈铎,公婆怪罪下来,她丈夫都未必能维护得了自己。

    想到这里,赵书雅慌得手足无措。

    任勤勤也怕她一个孕妇有什么好歹,不好对李家交代。于是朝沈铎丢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对赵书雅说:“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回席上休息吧。”

    赵书雅得了这个台阶,忙不迭溜走了。

    沈铎瞥了一眼赵书雅的背影,对任勤勤说:“原来这个就是当年和你闹矛盾的同学?”

    “是啊。”任勤勤苦笑,“这么多年了,她也吃不少亏,可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就不用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沈铎说,“我们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旁人不能理解很正常。”

    “我们互相理解就行了。”任勤勤朝他嫣然一笑。

    沈铎牵起了任勤勤的手,朝宾客们走去。

    任勤勤的无名指是空着的,手指纤细,关节柔软。

    也许,是时候把那枚祖传的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了。

    沈铎想着,愉悦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咬牙把榜单字数给凑齐了……扑倒~~~

    大家下一本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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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你倾国色》

    知性温婉小姐姐野性难驯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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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顽劣、叛逆,搞得鸡飞狗跳,最后被父母送去从军,才还了众人一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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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慕容还和这小阎王有旧仇:她早年教训过他,间接导致他被初恋女友给甩了。

    所以,阔别多年,宋士铖见到纪慕容后的第一句话便是:

    容容姐,你要还我的女朋友,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