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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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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无涯山的无涯观中安顿下来,帮着明堂做些杂活,观内目前就咱四人,清静的很。

    身上的划伤好的差不多了,整日穿着肥大的白衣,学明堂将头发束得高高的,假小子一般上窜下跳。一月有余的时间,我在给无涯观打工之余也与明堂迅速熟稔起来,年轻人之间的友谊是很容易建立的,聊聊天便很快成了哥们儿,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我慢慢发现,明堂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无涯子要他带我熟悉环境,他只好遵师命领我逛遍了观前观后,山前山后,这个山还真没什么观赏性,特点只有一个:大!触目所及之处,重峦叠嶂,一山连一山,竟似望不到边一样,而且满山都是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能称得上美景的也就是观前那一大片无涯花了。没错,那白花的名字就叫无涯花,当我从明堂嘴里得知答案的时候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乌鸦老头儿的冠名欲望太强烈了,可怕可怕!

    至于项语,我也曾八卦的打听过他的来历,明堂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语公子是师傅故人之子,替其父送东西来的,也要拿东西回去。”我拍拍胸口,命大啊命大,若非遇到了两头跑腿的项语,我这条小命可就丢了。

    当然也跑到了我当初穿过来的那个无涯湖边,明堂一定是来过多次,表情很不耐,可陪着我是他师傅吩咐的,他也不敢不从,除了他,观内就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项语和一个整天研究草药的老头儿,据说曾经也师兄师姐的好几人,也曾热闹过一阵子,出了事之后,师傅就将他们都赶下山了,只留最小的明堂在身边。任我再威逼利诱明堂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只是翻白眼看着天,不肯吐露半个字。孩子太小,不能使用美人计,我就放他一马了。

    此刻,他正双手抱臂,满脸鄙夷地盯着趴在湖边的我。一月来,我忍住长途跋涉的辛苦,坚持到了这个乌鸦湖三次,每次都下了水,美其名曰:久不游水浑身没劲!实则是想找出这湖中的奥秘,是否有个穿越点啥的,可惜,这湖已经被我趟了几溜遍,还是没发现任何蹊跷,湖底有鱼,有水草,有沙石,和我游过的所有的湖一个模样,就是没有我想象的隧道白光之类的东西,湖的对岸竟是高高的悬崖峭壁,覆盖在深深浅浅树木草丛之下,看起来根本无攀爬之处。我并不死心,仍然每隔十天就备好干粮,拉着明堂跑来畅游一番。

    明堂曾将此事汇报给boss无涯子,老头儿也没太在意,只在某天午饭时淡淡问了一句:“曹姑娘是否想从来处回去?”我正塞了满嘴的白米饭,一听他问,立刻连连点头,老头儿每日长须飘飘,走过之处必留下一阵药香,真有点仙人之姿,我也曾想他在这山上呆了那么多年,想必每草每木都了如指掌,这湖的奥妙或许他能解开。没曾想,老头儿只“噢”了一声,便再无下文。我瞪着眼瞅他:“没了?”老头儿看我:“什么没了?”我嗫嚅着:“您老不准备给我指点迷津?”老头儿微微一笑:“曹姑娘来到此地的方式老夫闻所未闻,又怎敢胡乱指点?”我呛得一口饭差点全喷他脸上,敢情这老头儿逗我玩儿那。不顾项语在场,我放下碗,忿忿站起:“吃饱了!先生以后别叫我姑娘了,听着忒别扭,就叫我曹天歌!”说完昂首而去。身后一声极低的窃笑,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回到屋中,正觉无聊,忽听房门轻轻响起,我拉开一看,是项语。他又换上了来时的那件黑衫,立在门口。我一怔,这一月来,我与他相处甚少,他整日跟着老头儿呆在药房里,只在每日饭桌上碰上两面,而且因为他不能说话,自然无法交流,眼神的交集倒是有些,不过不是他便是我迅速闪开,今天这是。。。。

    他朝我微笑,我赶忙侧身将他让进屋内,他指指我的胳膊,我忙撸起袖子说:“好了,全好了,多亏了你的药”,他颔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我,我正纳闷,只见他微启薄唇,吐出二字:“消疤”!当然,只有唇形,没有声音。我见过他用此种方式与老头交流,想了一想便也了然,再次跟他道谢。他却轻摇头,拍拍身后的包袱,我一惊:“你要走?”他点点头,又是唇语二字:“回家。”

    不知为何,听到他要走,心里突然难受起来,虽未与他深交,但执信他是个好人,救我在先,安排生活在后,并未让我在初入古代的日子里吃过苦,气质风度也谦和有礼,我的好感是给定了,想着几时与他坐下好好沟通一番,了解一番,能使友谊更上一层楼呢,没想到,这就要离开了。抬眼问他:“我和你一起走好吗?”离得那么近才发现,他的个子居然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眼中一怔,立即摇头,又拍下包袱,意思有事情要做。

    我又开始发愣,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都来了这个世界,就算为以后的生活着想,也是必须要深入基层深入社会的,知己知彼才有发展前途。来了古代一个月,就见到了三个古人,翼国的风情可是一点没领略到呢。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离开那个诡秘的无涯湖,我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那湖水既能把我带来,也必能将我送回去。何况这观里有吃有喝,老头儿又不收我伙食费,也确是个落脚的好地方。可是项语这个好同志走了我去哪儿找他呀?明堂说他几年间才来过一次,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不能就这么丢了吧。

    正左右为难之际,项语碰碰我的手臂,递给我一张纸和一块牌子,我低头去看,纸上写着:有y棠九频郊稳蛛府の摇e谱釉蚴且豢楹诓涣锴锏目床怀鐾及傅哪就罚厦嬗腥銮す胀涞奈淖郑上鲜段椅也蝗鲜端?纯醋郑挚纯磁谱樱唤氲剑钣锏恼饩浠昂拖执摹坝欣颜揖臁钡故且烨ぃ捌诉辍蔽矣中t隽松钣锛倚a耍阋菜品趴砹诵陌悖呐奈业募绨颍沓雒拧

    我追出门去大喊:“我若去找你,你可别假装不认识我!”项语立住回头,突然朝我灿然一笑,点头离去。那一笑犹如给我施了定身咒般,愣在当场不能言语,“回眸一笑百媚生”?不对不对,不是娇媚,是阳光明媚!充满了无敌青春帅气逼人的气势,我瞬间觉得心中竟生出些许不舍的情绪,一丝丝莫名的情愫,一见钟情?别逗了。

    明堂绕着我左走三圈,右走三圈,我回过神来,冲他一眦牙,明堂哈哈大笑:“瞧你这丑样儿,语公子看上你下辈子吧!”这小子自这段时间与我熟稔起来后,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了(貌似你才是外人吧。)动辄便与我作对,小孩子脾性一览无遗。我气极败坏作势便打,明堂迅速跃开,嘻嘻笑着:“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我不想理他,正想回房,蓦然看见墙角一抹青衫,抱手行礼:“先生。”无涯子并不理我,拧着眉头,盯住项语离去的方向半晌,又撇我一眼,遂转身离去。我暗翻白眼,老头儿又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