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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卷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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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兰老爷与折兰夫人却是赶在折兰勾玉出关前到了玉陵。

    更出乎向晚意料的是, 与他们一道赶至玉陵的,还有陆羽雪的父母。

    原来年初将女儿送来玉陵便四方寻访名医的陆家二老前段时间到了金陵, 又逢陆羽雪还在折兰府,于是双方父母商量准备一起在玉陵过个团圆年。

    提早赶到的原因, 是陆夫人收到陆羽雪的信,道玉陵折兰府这边既不太平又很诡异,于是四老便急急赶来了。

    老管家急急来报,说是老爷夫人马上就到。向晚一惊,忙理了理身上衣服,到府门时,陆羽雪早由小喜与绿袖搀扶着, 候在了她前面。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人, 却见微生澈悠悠过来,远远地站在一旁,一惯的冷冷清清,倒有些出乎向晚意料。

    又过半晌, 便闻马车声由远及近。宽敞的两辆马车, 顶悬金线,缀金铃,朱色绸缎做饰,前后侍卫侍女若干,虽尽量简单出行,却也尽显尊贵与不凡。

    车停,自有侍女掀帘, 四老分别下马车,赶在老管家迎上之前,陆羽雪已奄奄然一叠声叫道:“爹……娘……”

    未语泪先流,说不出的心酸委屈。

    陆家二老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加之陆羽雪这几年受的苦,更是溺爱到了极点。如今看女儿这般模样,早忘了身份,越了折兰二老便先抱住女儿一阵痛哭。

    向晚跟在老管家身后,对着折兰二老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又自报了姓名。只是折兰二老还未说什么,陆夫人听到向晚的名字,便蓦地冲到她跟前,扬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在场所有人一时惊呆。

    左脸颊热辣辣的烫,向晚也不伸手去抚,只是站得端正,勾起嘴角笑。

    陆夫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自是拜陆羽雪所赐了。只不知她在背后,都说了她些什么,以致让她娘亲激动至此。

    率先开口的,还是折兰老爷。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气质绝顶,不同于折兰勾玉的风流宛转,自有一股威仪:“锦儿!”

    陆夫人闺名折兰锦儿,与折兰老爷是堂兄妹。

    “大哥,都是这臭丫头搞的鬼。小雪替玉儿安排的偏房与通房丫头,都被她给使计破坏了,她还处处阻拦小雪与玉儿在一起,现在连主院都不让人进了。”陆羽雪信里添油加醋一说,陆夫人的这口气忍得辛苦,看到女儿一见面就委屈地流泪,这口气便再也忍不住了,“不仅如此,她还日日夜夜在玉儿床前侍候,不知端得什么居心。此前玉儿收她为徒,就惹来诸多非议,搞砸成人礼、二上青楼,不知给玉儿丢了多少脸,这会子想攀上枝头做凤凰,倒爬上了玉儿的床!”

    折兰老爷眉头一皱,沉声打断:“口无遮拦,成何体统!”

    她历来是被宠坏的。当初先皇分封,折兰家族长子得金陵玉陵,次子得兰陵。至下一代,又都只得一子。折兰老爷顺利接手金陵玉陵,新兰陵城主却只有一女,便是折兰锦儿。后兰陵城主与陆家联姻,却因身份关系,婚后陆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一件事敢不依折兰锦儿的。到了陆羽雪,其母如此,她便更甚了。

    折兰老爷话虽如此,心里却也是有些动怒的。

    他对折兰勾玉万分放心,一应玉陵事务,以及他的一切,都不加干涉,由折兰勾玉自己说了算。但近月前堂妹与堂妹夫到了金陵,每回收到玉陵来信,便到他跟前哭嚷一回。最近几次更甚,前几日收到信,说折兰府的主院莫名成了禁地,向晚百般阻挠,不让陆羽雪见折兰勾玉,折兰勾玉久未露面,府里府外事务皆由向晚说了算,陆羽雪甚是担心表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写信求救。

    事情看起来如此严重,四老就再也坐不住,第一时间急急赶来了。

    微生澈冷冷看着向晚被陆夫人甩了一个巴掌,并没开口说话。

    陆羽雪哭了一会儿,体力不支,便被扶了下去。陆家二老爱女心切,急急跟去金风阁。折兰二老却更关心折兰勾玉。

    主院的禁令,在折兰二老跟前自然是不生效的。侍卫只不过略略犹豫了一下,便放行了。

    老管家跟在二老身后,哈着腰一直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向晚走在管家的身边,微生澈远远地落在最后。

    “师祖不可!”行至闭关房前,眼见着侍卫退下,折兰老爷似想推门,向晚一急,忙扑到折兰老爷身前,死死守住房门。

    “哎,你拦着干什么?”折兰夫人心一急,忙上前意欲拉走向晚。

    风神国的风俗,男子二十成婚,女子十六出嫁,折兰夫人不过四十上下,身着一袭蓝紫对襟窄肩宽袖长裙,肩披绛色长巾,明眸皓齿,看起来不过三十多点,眼睛尤与折兰勾玉相像,此刻蹙着眉,依然风情无限,满身的端庄尊贵。

    “师父闭关,正是最后关头,忽然被打断,会有危险!”向晚微微避开,左脸已经红肿,依旧死守着房门。

    “好好的闭什么关?以前练功的时候也没见他闭过关,这会子又怎么莫名闭关了?”说话的还是折兰夫人。

    其实她对陆夫人的话是半信半疑。自己儿子什么个性,她最是清楚,想来亦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将正事当儿戏。再则师徒身份摆在那,即便向晚想爬上她儿子的床,她儿子又岂会做下这等混账事!

    “莫前辈在里面,师父闭关疗伤,明天才能出关。”

    “疗伤?”这会子轮到折兰老爷说话了。

    折兰夫人也曾听说过莫前辈的名声,如今知是闭关疗伤,心里一沉,自是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早抚了胸口靠到折兰老爷怀里,欲晕不晕,说不出话来。

    向晚终是跪了下来,垂着眼低着头,却是神色平静:“此前我忽然昏迷月余,师父为了救我,受了伤。”

    月见半魂的事,她一时三刻不知如何开口。

    在场几人莫不又是一惊,只有微生澈眼里有抹了然。

    向晚伏地:“恳请师祖师婆静等师父出关。”

    自然再不会有人闯关了。只是向晚却被禁在了晚晴阁。

    她不肯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折兰老爷细问管家时,绿袖哭哭啼啼地跑过来请罪,直道自己该死,愧对折兰府的恩情,于是本来还被二老置疑的师徒大不伦,经绿袖的“坦白”,成了定罪。

    向晚被禁,等的就是明天折兰勾玉出关后的发落而已。

    终究还是瞒不下去了。向晚笑,撇过头示意小桃不必替她的脸抹药,对她摆了摆手,只道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夜辗转难眠。怕极了明天折兰勾玉出关的结果。明明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有事,也相信他不会有事,可是又止不住的发慌、犯虚。

    既睡不着,天微亮便起床,就这么站在窗口出神发呆。

    “不止受伤这么简单吧!”

    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向晚却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若说折兰勾玉其实也与微生澈一样不按牌理出牌,折兰勾玉至少还有一副温和的表象,而微生澈,是连伪装都不屑的。

    “你以为隐瞒于他有利?”黑影渐渐走至向晚视线,一身黑身,净白清瘦,正是夜明君微生澈。

    “我不管这一些,我只知遵他吩咐。他有无数次机会告知你们真相,却选择了隐瞒,所以我只能选择理解与支持。”

    他一时沉默。目光灼灼,盯着向晚,良久之后,才道:“只要他承认确与你有私情,你可知按折兰家族的家规,你们会遭遇什么?当然,主要是你。”

    向晚笑,迎视他,半月明眸晶亮若星,左脸的红肿丝毫无损她此刻的美丽,娓娓道:“你以为他是冲动的人?既下了决定,便自有他打算。更何况,经得起便经,经不起至少也无憾。他若弃我而过,我便当是错爱一回,不用你们劝,我自也会离开。”

    “原来你也是这么个自私的人。”他如勾的双眼微微眯着,竟是隐有笑意。

    “若是爱情够伟大,若是大人够无私,这一回,是不是该帮帮我和师父?”

    话音刚落,黑影一闪,哪还有微生澈的影。向晚笑,捧出玉杏画,伸手细细抚摸,一遍又一遍。

    玉杏画的关键,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