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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面对凯瑟琳的质问，迪亚斯并未开口回应，反而是毒辣的双眼瞪着叶瑀，在场的四个人中，对于艾小暖也就是凯瑟琳的妹妹艾丽莎的死因知情者，除了迪亚斯他自己，那只有当年龙头山的受害人之一的叶瑀的可能性最大。
“叶瑀一定是你，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竟然说是我杀的艾丽莎，你鼓动我的同伴对我下手，你真是好算计啊！”迪亚斯装作蒙冤受屈的模样，反咬一口说是叶瑀信口雌黄，把艾丽莎的死强加在他头上。
迪亚斯把头一甩，一副受到冤枉和委屈而忿忿不平的样子瞅着凯瑟琳他们：“他当年在别墅受伤就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了，艾丽莎是在山上遇害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艾丽莎是谁杀死的，凯瑟琳、弗朗西斯，你们不能听叶瑀的一面之词，他完全是为了自保，为了能活下来才说艾丽莎是我杀死的，为的就是唆使你们对付我！”
迪亚斯说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喉咙都喊的快要喷血了让人感觉似乎他是真的蒙受了不白之冤心急如焚的替自己辩解，然而凯瑟琳和弗朗西斯两个人却用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看着他，那眼神除了冰冷的仇恨，没有半点被他的话所打动的犹疑，仿佛在他们心目中他就是枪杀艾丽莎的凶手，无法撼动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倒是叶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戏弄的眼光注视着他，竖起大拇指：“说的真好，情绪也特别到位，你说你要是出道当演员，就凭你这么富有张力演技，和可以靠脸吃饭的形象，你演个衣冠禽兽，腹黑渣男不是问题，可惜啊演艺界少了一个反派专业户。”
叶瑀随即笑容收敛，正色道：“既然你说我胡编乱造，歪曲事实，那你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假话么？”
“你让我拿出证据，那你有证据吗！你连那次围捕都没参加过的人，凭什么说艾丽莎是我杀的！”
迪亚斯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的下一秒，他就看见叶瑀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那双如刀锋犀利的眼眸眨眼间变得狡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犹如一只狐狸瞅见了送到嘴边的兔子。
叶瑀的眸光在迪亚斯看来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还没电击就觉得身体的肌肉一紧，他暗暗内心慌张道：“不对，难道他真的有证据！”
叶瑀就好像能听到的迪亚斯的心声似得，迪亚斯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叶瑀就对迪亚斯说道：“反派总是话这么多，好，我就让你见了棺材掉眼泪，凯瑟琳麻烦你给他看看那份证据。”
叶瑀最后一句话对凯瑟琳客气地说道，听到叶瑀如此笃定的话语，迪亚斯赶紧把视线转向凯瑟琳，只见凯瑟琳拿出一台平板电脑，脚上的高跟鞋踩着节奏向自己走来，面庞上的神情和叶瑀一样讨厌，他痛恨自己被人戏耍的感觉，尤其是被叶瑀和弗朗西斯，两个他最厌恶的人居然联手对付自己，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都有可能会坠入他们都圈套。
迪亚斯面不改色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凯瑟琳，凯瑟琳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后，将平板电脑丢在了迪亚斯的腿上并憎恨道：“这就是你杀死我妹妹的证据！”
迪亚斯的视线从凯瑟琳那张因愤恚显得狰狞丑陋的面孔上跳开，直接落在了对方丢给他的平板电脑上。
就在他的目光落在平板电脑的那一刻，平板电脑里忽然响起一个充满着威胁意味的喊叫。
“别过来，再过来我一枪打爆她脑袋！”
迪亚斯顷刻间瞳孔收缩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他就算不用看平板电脑也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正是自己出自他的嘴里，而且他还清晰的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当时的情景。
就是在龙头山的密林里，他和艾丽莎被雷爱国带领的特警团团包围时，他手里举着从雷爱国那里抢走的配枪抵在艾丽莎后脑，假装艾丽莎是他用来要挟警方的人质，两个人准备找机会逃走。
迪亚斯记
忆中的这些片段瞬间涌现出来，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都历历在目犹在耳边，而平板电脑里正播放这一段有些画面抖动的视频，视频里出现了很多身着作战服的特警以及便衣警察，而摄像头包括所有人的视线焦点悄然汇聚在那一身白衣的自己。
平板电脑里播放的视频虽然是以第三视角拍摄的，并且镜头晃动的很厉害，但是和迪亚斯印象里的场景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接下来，应该是那个深爱着艾丽莎的姓丁的警察冲上来了吧。”迪亚斯犹如观众一边回想事态下一步发展一边心里嘀咕。
果然，心声未落，迪亚斯就看见从视频的角落里一名年轻的警探随着爆喝一声冲了上来。
“放了她！”
虽然警探手里紧紧握着枪离自己也就几米之遥，可碍于艾丽莎的生命安全他并未果出手枪击迪亚斯。
然而，冷血无情的迪亚斯却丝毫不顾及这些他抬手就冲着警探，“砰”地开了一枪，射出的子弹没有击中警探，而是在他躲闪的时候射进了身后的树。
“哎呀，这一枪有失水准，居然打骗了。”迪亚斯像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把球踢偏了一样懊恼地说道。
下一瞬间，发生了迪亚斯永生难忘的一幕，也是迪亚斯这半生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朝着警探开完一枪，正准备再开枪时，他怀里的“人质”艾丽莎转身压住了自己握枪的右手，死命地想夺过他手里的枪
这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当时的迪亚斯又惊又气，他趁着争抢手枪的机会杀心骤起，“砰砰！”连开两枪，艾丽莎当即胸腹部就被子弹贯穿倒在地上，
看着自己爱着的女孩被枪毙，那个姓丁的警探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拔腿往上冲，刚要开枪射击，迪亚斯瞅准时机又朝他连开三枪。
三枪过后，这个年轻的警探也应声倒地，再也没站起来……
“没错，艾丽莎是我杀的，就像视频里拍下的那样，她为了救那个小警察连命都不要跟我夺枪，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四周围满了警察啊，如果他们趁着艾丽莎和我抢枪的时候蜂拥而上，我们两个人就都要被活捉，她死好过我死，那我打死她也未尝不可啊。”
既然视频拍下来自己枪杀艾丽莎的画面，迪亚斯一改刚才的矢口抵赖，他坦然地抬起头，坐在电椅上昂首挺胸目光刚毅的与艾丽莎的姐姐凯瑟琳那怨恨的目光直接碰撞，似乎他开枪打死艾丽莎的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半点的内疚自责。
“啪！”兴许是迪亚斯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和那句“她死好过我死”这么自私的话又一次激怒了凯瑟琳，她挥手狠狠的扇了迪亚斯一巴掌，其力度不止令迪亚斯的左脸火辣辣的疼，更让凯瑟琳柔嫩的右手一阵酸麻。
“迪亚斯，你这个冷血的毒蛇，为了你自己苟活，你竟然杀了我妹妹！”
迪亚斯顺势把头右甩，视线正好瞅见了叶瑀，他仿佛对凯瑟琳的一腔怒火视而不见，更是无视自己左脸的疼痛，反而带着疑惑的口吻问叶瑀：“你哪来的这段现场视频。”
“当年围捕你的特警们带了执法记录仪，这段视频就是其中一个执法记录仪拍摄下来的，关于那次围捕的视频成为了毒魇案的关键性证据，连同毒魇案其他物证一起保存在中心局的物证中心，我特意向马局长申请调取并复制了这段视频，为的就是能证明你亲手杀了凯瑟琳的妹妹艾丽莎，杀了我的好兄弟丁广硕！”叶瑀越说越激动，他指着迪亚斯怒斥道：“你现在死心了吧，凯瑟琳说的没错，你就是一条毒蛇，伊甸园里引诱人类坠入罪恶深渊的毒蛇，连自己人都敢咬的毒蛇！你无耻卑鄙，做事丝毫不留底线，你不仅害死了艾丽莎和丁广硕，你还用仇恨蒙蔽了我好朋友苏清建和白溪语的心灵，你让那些本来就心理扭曲的变态释放了他们心中的恶魔，他们杀害了多少无辜鲜活的生命
，而你却躲在背后聊有兴趣欣赏着一切，你是人间的魔鬼，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能荼毒人心，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被你蛊惑。”
“哈哈哈哈，伪善的家伙，说那么多堂而皇之的大道理，他们心中若是没有黑暗的一面，我又怎么可能趁虚而入呢。”迪亚斯真的如同毒蛇一般咧着嘴阴冷的笑着，暗沉着脸目光在凯瑟琳和叶瑀身上徘徊：“你要替妹妹报仇，你要替你的好兄弟报仇，你们两个不也是跟那些人一样，想杀了我报仇雪恨吗？”
迪亚斯说着，眼神又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你为了凯瑟琳能发泄仇恨才制作的这台电刑设备的吧，来吧用它好好折磨我，让我痛苦，让我大叫，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惩戒仇人的快感！”
“你错了，这套电椅不是为了凯瑟琳做的，而是为了我自己，你以为只有叶瑀和凯瑟琳对你有憎恨么，我也有，而且一点也不逊色于他们。”弗朗西斯说道。
迪亚斯闻言，神情困惑不解道：“哦？我不记得我害死过跟你有关的人。”
弗朗西斯却答非所问，他缓步走向迪亚斯，反问一句：“从我加入曼陀罗组织起，你和我认识有十多年了吧，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这句话让迪亚斯陷入了沉思，他的记忆追溯到二零零七年的四月某一天，那是凯瑟琳陪同老爷子旅行回家的日子，具体几号他实在是记不得了，只记得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凯瑟琳搀扶着老爷子，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白人男子左右手拎着行李，而事后老爷子向大家介绍，说这个男人叫弗朗西斯，跟他们一样都是在老爷子的谋划下自己动手杀死了仇人的人，在自己国家触犯法律待不下去了，就让他加入了曼陀罗组织。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老爷子欣赏他的人品，另一方面弗朗西斯像曼陀罗组织的其他四个孩子一样，掌握着一项或者多项很有用的本领，他学的是机械工程，不仅擅长制作杀人器械，更精通网络技术，其黑客的能力一点也不输给凯瑟琳，这样一位人才也正是曼陀罗组织所需要的，能够为以后的很多案件出一份力。
最初认识，迪亚斯对弗朗西斯并没有厌恶的情绪，反而是有一点点的好感，他对于炸弹、毒药、淹死、利器或者钝器杀人，这些计划一定也不感兴趣了，他一直想尝试通过破坏机器来制造意外杀人的案子，比如让行驶中的汽车失控、还有运行的电梯失控；他更想试一试古代的既好玩又残忍的刑具，比如断头台，比如内侧镶满铁钉的棺材让人躺进去扎的千疮百孔，诸如此类的“玩具”。
可惜的是弗朗西斯是个毫无乐趣可言的家伙，他就像是老爷子的翻版，做什么事都有条条框框约束自己，每每迪亚斯请在他的杀人计划里帮忙，他都会很认真的询问凶手的意图，凶手与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凶手是不是好人，被害人是不是坏人，一旦弗朗西斯得知凶手是一个变态杀手想杀死那些羸弱无辜的目标时，他便一口回绝迪亚斯的要求，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令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迪亚斯感觉很丢面子。
“你就是老爷子找来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的，你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我对你客客气气，你非但不领情还总是拒绝我的要求。”
慢慢的，迪亚斯对弗朗西斯的好感度骤降，觉得他虚伪，反正都是杀人，你管他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而弗朗西斯更是当众宣布过他的条件。
一，他不会帮忙杀死老弱妇孺；二，他不会帮助那些有潜在心理变态人格，和曾经犯罪的人；三，他不允许有人欺骗他，虚造凶手或者被害人的信息，倘若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亲自抓住那个凶手送交给警察。
这些条条框框就是暗示，不，简直是明示给迪亚斯看的，而迪亚斯当年给叶瑀弄得那个断头台还是他谎称要处决顾惜乐，弗朗西斯才给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