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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莉莉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女孩，脸型有点娃娃脸五官精致留着波波头，身高和沐熙儿相差无几，皮肤白皙看起来平时很注重护肤，上身穿着一件印有海绵宝宝的黄色T恤，下身是同样颜色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有兔耳朵的拖鞋。
见到这种娇小可人的容貌装扮的当事人，特察队三人还真是很难将眼前的莉莉和在夜总会当陪酒陪唱的公主，与黑社会老大有不正当关系的女人想象成是同一个人。
不止叶瑀在打量莉莉，与此同时莉莉半边身子躲在门后头，俏丽的面庞上一双大眼睛也在门口的四人从头到脚依次扫过，除了那名刑警队的牛队长她上午在酒店有多短暂的交谈外，其余两男一女她都不曾见过。
“这三位北京派来是侦办此案的特察队，这位是姚梦蕾姚队长，这位是叶瑀，这位是彦啸龙。”牛鑫坤看出了莉莉眼中的警惕性他挨个向她介绍。
姚梦蕾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莉莉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来询问关于陈好动案子的一些情况。”
“在酒店你们已经问过我了呀。”莉莉似乎有些不满警方找到家门口第二次询问。
“上午你受到惊吓很可能思绪不太清晰，下午下午重新询问一些更细致的问题，也是怕遗漏什么线索。”姚梦蕾面带微笑看着莉莉一字一句解释。
姚梦蕾的话令莉莉考虑再三后神情缓和不少，彻底的敞开房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好吧，你们先请进吧。”
四人进入房子后，叶瑀开始环顾室内环境，这是个单身公寓，一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狭小的开放式厨房，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客厅，屋内精装修，家具比较简单，客厅里的沙发有几个玩偶或坐或卧在上面，一个木质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水果，对面一米处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电视下方是白色的电视柜上面摆设相框和装饰品。
客厅朝阳的那头阳台上摆放着几盆花草和晾晒的衣服，整体而言叶瑀看得出莉莉爱整洁，十几平方米的客厅让她收拾的井井有条，虽说一个人居住但看着就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在客厅东侧走廊左右各一扇房门，其中一扇紧闭，另一扇大敞四开，叶瑀装锁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几眼，正好看见了里面的一张单人床，无疑是莉莉的卧室，至于那扇紧闭的房门后应该是卫生间了。
按照厨房和客厅的面积来看，整个房子也就四十平米左右，看起来这个叫莉莉的女孩并不像寻常人们想象中大佬的女人住在那种豪华宽敞的公寓里，反而相对而言生活过于清贫。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不喝茶，你们喝什么？可乐，果汁还是牛奶。”莉莉走到只有几平米的厨房的冰箱前回头对在客厅的四人问道。
“不用麻烦了，喝水就好。”
莉莉从冰箱里拿出四瓶矿泉水交给了叶瑀他们。
“谢谢。”叶瑀伸手接过莉莉递上的矿泉水，道谢后转而对其说：“我们能参观参观你家吗？”
莉莉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不介意道：“我一个普通的单身公寓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随便看吧。”
叶瑀点头示意在房内漫无目的的操控电动轮椅走动，走到玄关，他停下了细细观察着立于玄关左手墙的鞋架子。
“莉莉，你现在还感觉不舒服吗？”姚梦蕾用关心的语气问道。
“不了，从医院回来休息几小时后感觉好多了，头也不晕了。”莉莉嘴角上翘仿佛对于不再难受感到心满意足。
“莉莉，方便说一下你的真名吗？”就算不是警察也会知道在夜总会这种不正当场所工作的女孩，是不会用真名对外称呼的，莉莉这个名字肯定是个假名，姚梦蕾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可那凝视的眼眸却不容莉莉有所隐瞒。
“我……我叫关佳佳。”莉莉犹豫了几秒还是坦言自己的真实姓名。
“你不是F州本地人吧。”姚梦蕾听得出来，关佳佳话里夹杂着外地人的口音。
关佳佳点点头如是说道：“我是蜀省庆城县人。”
“什么时候来的F州。”
“2016年四月吧，我来这里打工。”
“能不能说说你和陈浩东是怎么认识的。”
听闻姚梦蕾询问这个，关佳佳的面颊居然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她半低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的顿了顿，然后细声细语支支吾吾
道：“是在……粉红坊认识的，我是……那里的……服务员，东哥经常去那里玩，他经常让我陪着喝酒唱歌，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姚梦蕾一边记录一边继续提问。
关佳佳眼神上瞟回忆了一会儿，视线重新移向姚梦蕾：“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
一直在四处查看的叶瑀忽然开口问关佳佳：“这间房子是陈浩东给你租的吗？”
“也不算是，东哥只是给我钱让我住的舒服些，房子是我自己找的。”关佳佳转头看向叶瑀一字一句很是坦诚。
叶瑀来到电视柜前，视线掠过柜上的相片和装饰品，但还是向关佳佳抛出问题：“陈浩东对你怎么样。”
“东哥很疼我，我自从在粉红坊工作认识东哥后，他就跟我们经理交代说以后我只服务他一个人就行，而且他一个礼拜最少去两三次。”
“他来你家几次。”
关佳佳摇头说道：“从来没有来过，东哥每次想约我出去，都是在明顿大酒店的518房间，开好房间后打电话让我过去。”
关佳佳话音刚落就见叶瑀将视线从电视柜瞬间转移向自己，直视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也没去过他家？”
“没去过。”关佳佳被叶瑀看的心里直发毛，她忙不迭的摆摆手道。
叶瑀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闷声“嗯”了一声。
“请你说一下今天上午是怎么到的酒店跟陈浩东见面，又是怎么昏倒的，总之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叙述一遍最好详细一些。”
关佳佳听到叶瑀突然把话题又引到上午的案件，似乎心有余悸，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双手紧握放在腿上接连几个深吸气语调颤栗：“我……我早上差不多七点接到东哥电话，说想我了，让我打扮打扮去老地方见面，哦，老地方就是明顿大酒店518号房间。”
“嗯，请继续。”叶瑀闷声的点点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关佳佳。
“然后我就起床换衣服、化妆，用软件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明顿大酒店。”
关佳佳话说到这里就见叶瑀伸手做了暂停的手势：“等一下，那个司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关佳佳眼珠子又向上转了转，然后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有点胖，板寸头，好像还穿着出租车公司的那种制服。”
“那你是几点到的明顿大酒店。”
“应该是快八点了，我离开家的时候是七点半多了，从我家到明顿大酒店坐车需要二十分钟不到。”关佳佳说明道。
“好，你接着说你到酒店之后的事情。”
“再然后我上了电梯，到了518号房间，一进门东哥就在房间里等着我了，我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到了卧房，我们就开始喝酒。”
“等等。”这次打断关佳佳话的是姚梦蕾，她见关佳佳提起一件很重要的物品，追问道：“是什么样的酒。”
“红酒，东哥每次在……”话说至此，关佳佳原本惨白的脸忽然一红，她羞涩的低下头道出下半句话：“每次办事前都会跟酒店点一瓶红酒喝，说是这样有助情趣。”
“再然后呢。”姚梦蕾闻言问道。
关佳佳眉毛下压瞳孔扩大眼神飘忽心里的恐惧全然显露在脸上：“喝完酒没多久，我就感觉头晕晕的，紧接着我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了，再然后我就被警察叫醒了，看见满屋子的警察，他们告诉我东哥死在浴缸里，我当时脑子都是懵的，我没想到东哥会死。”
关佳佳一说起陈浩东的死，眼眶里居然泛起氤氲，随即几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也不知是对陈浩东的死感到悲伤，还是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后怕给吓出来流泪：“我回家后有几个小姐妹在微信里告诉我，她们听东哥的马仔说，东哥是被人杀害的。知道这件事我吓坏了，很可能东哥就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被人杀死的，现在想想当时杀东哥的人要是把我也杀了，那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的不清不楚。”
从楼宇单元门走出来后，四人往停车位走去，叶瑀仰着头看了看位于十楼的关佳佳家的阳台，盯了两三秒后，他的目光转向走在前面的姚梦蕾。
“队长，关佳佳家里没有第二人居住的痕迹吧。”
姚梦蕾放慢脚步，与此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叶瑀说：“没有，我刚才借口上卫生间，她的洗漱用品都是单人的，
毛巾、牙刷牙膏、以及沐浴用品。”
“那就对了，我也只在她鞋架上看到的全是女士鞋，而且尺码都是一样的。”叶瑀点了点头附和道。
“关佳佳的住所没有半点男性居住过的样子。”牛队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半皱着眉头思忖道：“这么说来陈浩东很可能只是和关佳佳玩玩的，连她家都不去，是怕有人知道他有固定的地方借此暗害他。”
彦啸龙撇撇嘴说：“那他不还是被人杀死了，死的还挺窝囊的。”
叶瑀却话锋一转，眼角露出笑意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关佳佳整过容。”
“是吗，没看出来。”彦啸龙茫然的表情看着叶瑀。
“整容，很平常吧，现在女仔十个有五六个都整过容，网上铺天盖地全是瓜子脸尖下巴大眼睛双眼皮，一眼望过去就跟工厂流水线的产品一样让人分不清谁是谁。”牛鑫坤对此不以为然见怪不怪的调侃道。
“纹眉，割过双眼皮。”姚梦蕾倒是很认真的在脑子里想了想和关佳佳对话时她的面部，好奇的问叶瑀：“你怎么看出她整容的？”
“不止你说的那些，她应该还打过破尿酸之类的东西。”叶瑀忖度后回答姚梦蕾，接着开始阐述自己分析的理由：“人的表情有很多是需要眉毛的配合，皱眉，眉毛上提，下压，而眉毛一动，额头部位连带着也会跟着一起动，只不过幅度有大有小。”
叶瑀边说边控制着自己的眉毛做出动作，摸着自己的额头和眉心。
“之前关佳佳对于陈浩东的死感到恐惧，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恐惧的基本表情动作就有一个眉毛下压的动作，眉毛下压眉心会随之有褶皱，可在关佳佳的眉心我没有看到有褶皱的出现。”
叶瑀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没有这就说明她的额部肌肉僵硬，而打玻尿酸就会引起这种肌肉僵硬的副作用的发生。”
“可……就算她整容跟案子没关系啊。”彦啸龙听完叶瑀的解释后两手一摊道。
“那倒是，就像牛队长说的，整容已经稀疏平常了。”叶瑀尴尬的笑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任何转移话题：“不过她关于案子的叙述我没看出有说谎。”
“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牛队长附和道。
正说着关佳佳，忽然牛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医院那里的检验报告出来了，那好，回头说。”
挂断电话后，牛队长转头对姚梦蕾说：“关佳佳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医院的伙计在回公安局的路上。”
姚梦蕾不容耽搁的回道：“好，那学长我们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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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7:20分，关于陈浩东案的第一次正式案情讨论会议拉开帷幕。
叶瑀和姚梦蕾首先在座的刑警队的同事，叙述了询问关佳佳的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紧接着便是从医院回来的两位拿到关佳佳检验报告的侦查员。
“关佳佳体表没有外伤，也没有发现被侵犯造成的伤害，体内有微量的酒精含量，还有一定剂量的迷药成分。”其中一名侦查员举着检验报告说道。
简扼明要的说完后，他将检验报告递给了自己的头儿——牛鑫坤。
牛鑫坤粗略的瞧了瞧上面的几个数值，然后又转交给了姚梦蕾。
“小白，你看看。”姚梦蕾没有过目，直接传给白川穹。
白川穹大约看了十几秒后，才放下检验报告环视众人慢慢的开口说出他的分析：“按照队长他们方才所说关佳佳的口供，她是喝了红酒后没几分钟就晕倒了，从她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来看，不可能是究竟引起的昏迷，检验报告里证明她的体内含有一种东莨菪碱。”
白川穹一说起他的专业来，便由内而外的散发自信，他直起腰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声音都显得高亮许多：“这是一种莨菪烷类生物碱，可以从植物中提取的，古代医书有记载，用洋金花、颠茄以及曼陀罗做成的麻醉剂，其实也就是对东莨菪碱的利用，古装剧里的蒙汗药就是指这种东西，只要超出规定剂量是可以导致人昏迷的，看这个纯度，提取它的人在医用化学领域绝对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