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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团级建制来说,三挺轻机枪并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可是对自卫团却意义重大,这已经是眼下他们最强大的火力支撑了,有了机枪,就算面对一场正八经的战斗,心里也有了底气。
小贩子陈波再一次被押到周泰安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贩猪鬃的?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执迷不悟?”周泰安讥笑道。
“哼!你们赢了又如何?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小贩子看到自卫团去而复返,自然心里明白,自己那一伙人恐怕凶多吉少了,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的话很耐人寻味啊!不如指点指点我,或许我一高兴放了你也说不定。”周泰安的表情此时就像一只狼外婆,企图劝降这家伙。
“既然能耐那么大,你自己去调查好了,我陈波嘴里,你什么也得不到。”小贩子居然是个硬骨头。
“何必这么犟呢?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就不想想,如果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家里的爹娘老子该如何生活下去?”
“哈哈!你就死了心吧!我守口如瓶,家人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要是从我嘴里漏出半个字,那才是害了他们,什么也别说了,我甘愿领死。”小贩子面如白纸,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无论周泰安如何诱导,他就是不肯配合,最后竟然紧紧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
“没办法,拉下去吧!”周泰安无可奈何的说道,心里有点诧异,看来不怕死的人还不少。
“毙了?”王海林轻声问道。
“先关着吧!也算是条汉子,以后再说。”
折腾了几天,年也就算过完了,大青咀子和水泥厂相继复工开干,一个月后,马占山从黑河传来口信,让周泰安运送一批水泥过去,边防重地,也在抢修工事,马占山正像他自己说的,始终认为江东的苏联才是东北的大患,一经上任,立马大张旗鼓的开始构筑永备工事。
周泰安接到消息后不敢怠慢,立刻组织人手,招募马车准备运输。
黑河距离北林子差不多千里之遥,旅途不近,暂时不通火车,所有货物进出,基本上都是靠马车运送,不过水泥属于重物,雇佣的必须是四匹马的挂车,否则马匹吃不消,即便这样,每辆马车也只不过装载两吨半左右的负荷,太多了驾辕的马受不了。
一百挂马车几天时间就陆续到位,这些车老板子不但有北林子当地的,也有伦河附近村屯的,大家伙儿挣运费养家糊口是一方面,像伦河那里过来的,更多是抱着还人情的成分大一些,没有自卫团的到来,他们在田瘸子的压榨下生不如死,如今日子好过了,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别说自卫团不差他们运费钱,就算不给钱该帮忙还是得帮忙。
不得不说,周泰安从一无所有开始,到现在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虽然还没有官方认可,但整个伦河一带,甚至海伦区域几乎都是他在掌控之下,相对来说,这也算是个奇迹。
马三亲自带领车队过来的,马上开春种地了,周泰安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农民们春耕准备情况,马三拍着胸脯保证,所有工作已经就绪,让周泰安不要担心。不得不说,马三在地方管理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民间出现的各种情况,他都能及时给与解决,还在村屯中搞起合作社,对那些鳏寡孤独家庭大力扶持,用自卫团的资金向买不起种子物资的人提供借贷,秋收时拿粮食补缺即可,仅仅是这一项举措,就让他获得村民们的支持信服,工作上事半功倍,很得人心。
这次运输的并非贵重物品,只是施工用的建筑材料,不会引起沿途胡子山匪的垂涎,所以周泰安商议过后,只是带了一个连的士兵负责护卫,其余人等按部就班,各自守好各自一摊。
要出发了,温柔向他提起黑皮的动向。
黑皮是被周泰安派出去打探逊克方向胡子的事情,可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们竟然毫无信息回来,温柔说道:“此去黑河,距离逊克应该不远了,如果可能的话,顺带打听一下那伙儿侦查兵的下落,按理说,他们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消息,一个简单的侦查任务,又不是去敌后渗透,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周泰安倒不怎么担心,不过他了解黑皮,那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绝对是个合格的侦查员料子,不会鲁莽行事,之所以这么久没动静,一是路途遥远,二是可能有突发情况耽搁下来也说不定,至于他们的安危,周泰安并不担心,要知道他们一个侦察排可都是全副武装出发的,就算真的遇到危险被人下了黑手,也绝对不可能全军覆没,怎么也会逃回来一两个人报信的。
所以说,没有人回来才是好事!
“我会的!黑河地区地广人稀,又是小兴安岭所在,迷路了也说不定。”
运输车队定在第二天早上出发,可是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北林子的水泥厂再一次被查封了,就连那些装上了车的水泥产品,都被贴了封条,禁止流通。
周泰安听到后大感惊讶,难道统税署的刘梓君又卷土重来,寻隙滋事不成?此时他正在大青咀子看样工事进展,黑河一行,最快也得个月八的,走前必须要各项工作都叮嘱查看一遍才能放心,接到通知后,立马开车返回水泥厂,王小宝不放心,带着自己的摩托队跟着一同护卫。
黄四眼儿看到周泰安,立刻苦了脸解释道:“这次不是那个署长,而是比他厉害的大官,我和高三哥想阻拦也不敢呐,他们也带着兵呢!”
“是谁?什么兵?”周泰安问的是高三扯,年后他负责水泥厂安保。
“绥海公署金勇后!比我的人手多太多了,要不然我早就动手了,还能让他们把电闸扯喽?”
“金勇后?”周泰安在心里合计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想老老实实干点买卖咋就这么难呢?处处有人给自己添堵,上次刘梓君查封自己,那是贪图贿赂,难道这个绥海公署长官也是这德行?
“那个姓金的在哪里落脚?知道不?”
高三扯点点头:“对咱们不利的人,我当然得格外注意,他就在北林子城里,住在城防团大院,他奶奶的,带了足足五百多当兵的。”
“哦?这显然是奔咱们来的,看来这回不能善了了,温大哥?”周泰安回头喊温柔。
“那三挺机枪带了吗?”
“带了一挺,够用不?不行我让人连夜回去取。”温柔也感到事情不简单。
“够了,预防为主,看看情况再说,明天早上我去会会姓金的,别耽误了行程。”
黄四眼儿在一旁说道:“不用去找他了,他临走前说了,主事的回来他就到,今天太晚了,不过明早准保过来。”
“那好!”周泰安点点头,低声和温柔交代了些话语,就打发大家伙儿回去睡觉,事情如何解决,明天早上见分晓。
水泥厂大院里渐渐熄灭了灯火,所有人开始进入梦乡,距离这里五里外的城防团大院里,此时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北林子所有有头有脸的富绅达官都在这里欢聚,欢迎绥海公署金勇后长官莅临。
金勇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很瘦,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个在奉系体系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真正国籍是朝鲜人,而且他致力效忠的也不是张作霖或者北洋政府,他真正的主子是日本人。
先文书中提到的那个王霸天的军师金勇先,是金勇后的同胞兄弟,这哥俩个本来是朝鲜京畿道人士,日本占领朝鲜后,他们的父母都死在战火中,当时还年少的哥俩个迫于生存,和同族人越过鸭绿江跑到中国东北,在这里流浪乞讨维生,可是因为东北当时也才从战乱中平息下来,几乎民不聊生,他们兄弟混得很是艰难,有时几天都吃不上一口饭,有一天终于双双饿倒在宽城子街头。
日俄战争结束,日本获得了南满铁路控制权,宽城子随即就涌入大量日本铁路工作人员,附带护路的日本军队,这支日本军队就是后来臭名昭着的日本关东军。
河本大作是在街头发现这两个青年人的,当时不知道他的脑瓜子里抽什么筋,居然命人将金勇后兄弟两个带回去救治,这才免了他们成为饿殍的下场。
等清醒过来吃了饱饭后,金勇后哥俩这才知道救自己的是日本鬼子,可是作为日本军队参谋的河本大作很善于表演沟通,不但顺利的说服这小哥俩不再仇视日本人,更是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
这或许有些荒诞,可是却真实存在的,在死亡面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始终如初的坚持原则道义,有时候一碗米饭或者一个窝头,足矣改变人性的立场。
金勇后哥俩被河本大作送进特殊机构进行培训,很快就完成学业,以中国人的面貌出现在东北社会上,一个负责上层钻营,一个负责三教九流的渗透,虽然道路不同,但最终都是在位主子的狼子野心奔波铺垫。
对这样的生活,金勇后并不感到羞愧,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知道活着的美好,他的认知里,什么良心人性全都是狗屁,活下去才是硬道理,祖国,家乡,善良,什么也抵不过一碗白米饭来得真实沉甸,为谁工作并不重要,怎么都是一辈子,更何况在中国进行各种活动,并没有强烈的背叛感,毕竟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祖国,无论从道义和心理方面,哥俩个都丝毫没有压力愧疚。
张作霖对日本人来说早就是根鸡肋,曾经对他寄予希望,企图和平篡夺东北的日本人慢慢发现,他就是个滚刀肉,蒸不熟煮不烂,想在张作霖身上讨一点便宜都很难,郭松龄倒戈时,日本人毫不吝啬的帮助他平乱,事后不但没有收到张作霖承诺的好处,更是被他胡搅蛮缠的搪塞糊弄一番,简直就是拿日本人当山炮了,那一次,其实他们就已经动了杀心。
近期奉系在关内作战接连失利,眼瞅着就要立足不稳全盘瓦解,日本人看得很清楚,一旦奉系斗不过北伐军,势必会被撵回老家,张作霖不在东三省的时候,日本人可以说毫无忌惮,一旦这个家的主人回来,他们这些包藏祸心的租户,日子怎么可能过得继续逍遥?所以,搞乱东北,浑水摸鱼,是日本方面的初步计划,而金勇后就是这个计划的先行者。
“鄙人初来乍到,对地方不熟,政务不清,有什么忽略不周的地方,还要劳烦各位担当提点一二,承蒙各位看得起,弄了这么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好吧!我金某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酒,希望咱们日后能精诚合作,相互提携,干!”
金勇后站起身,一脸和善的表情,浅浅的用嘴唇在杯子里沾了一下。
“金长官能到绥海当家,那可是我等草民天大的福气,祝您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富绅们捧着臭脚,一口闷了杯中水酒,各种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大厅里杯光斛影,气氛热烈。
墙角处,三五个汉子正叼着烟卷窃窃私语。
“这帮犊子,光顾着自己吃喝,恐怕把咱们哥们儿都忘脑后去了,不知道爷爷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吧?”
“三儿,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那可就麻烦了。”
“怕个屁?这个破城防团的活我早就干够了,说得好听是城防,我看和有钱人家的看门狗没区别,老百姓私底下都喊我们是看门狗,看来还真没叫错。”
“彪哥,你去问问卢镇长,看看能不能让兄弟们换换班,好歹也得吃口饭呐,这大冷的天,一站就是大半夜,谁受得了?”
靠墙站着的一个黑影用力抽了几口烟卷,烟头闪耀的红火下,隐约看出来,这个人正是城防团的团长张成彪。
“好!你们等着,我去。”张成彪迟疑了一下后,咬着牙答应下来,他很清楚,今天宴请的是大人物,所有安防工作全指着城防团呢!这会他们兴致正高,恐怕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