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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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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棘手捂住肚子躺在床上,看着薛献笙进来,她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肚子还痛吗?”薛献笙走过去,先看放在床前的鞋子,那上有些泥巴,但还是湿的,按时间推断,应该不是昨晚踩上的。

    “粮仓怎么会着火了,我现在吓得肚子都痛了。”沙棘问

    “你怎么还敢出去乱跑,看这一脚的泥。”薛雵笙不动声色的问。

    “粮仓损失大吗,能补救吗?”沙棘问。

    “没事,你安心养胎,其它的交给我,棘儿。”

    几根粗大的铁器绑在撵车上,以巨大的惯性去冲击城门,再配以火枪炮的攻击,门后虽有凤军用几根长长的树桩死死的顶住,但城门还是岌岌可危。城楼上堆满了石块,失去斗志的有凤军,哪有心情再往下投掷石块。

    古工心情大好,摸着稀疏的黄胡子,他心想,只要把大门撕开,玉珂城就是囊中之物了。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声,厚重包铜的城门还是不抵火枪炮,屹立了几个世纪的两扇大门破了两个大洞。

    早就听说有凤国遍地黄金,让士兵们好好享乐一番,再开辟下个战场。

    “将士们,冲进城里去吃香喝辣吧,去尽情享用花姑娘吧,哈哈哈......”古工大笑。

    笔高的将士们这几个月受冻挨饿的,看到大门炸烂,他们如同频死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眼睛里冒着红光。冲进城内,他们见人就砍。血弥散在废墟上,成堆的残体狰狞而又可怖。

    黄浦朗拉过几个士兵挡在前面,大喊:“走小门,快撤。”

    众人疲惫而恐惧,他们掩护着黄浦朗,一窝蜂似的向城的后门撤出。

    笔高的铁骑跨进门口摞着的布袋,潮水般的向前推进着,每跨三步大喊一声:“杀。”喊声鼓舞了笔高的士气,吓得有凤军更没了斗志。

    郝节等人,一边和敌人厮杀,一边向城外撤退,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郝节挥舞着手中的剑,将黄浦朗保护在内。

    郝节和木卜子紧紧贴着墙,对面,是二十几个跨着铁骑的笔高兵。他们手里的长枪距两人不足五米。木卜子将郝节拉在身前保护自己。郝节眸若冷电,长剑如虹,敌人虽众但却近不了身。木朴子一时间忘记了恐惧,他崇拜的说:“郝兄,等这场仗打完,你好好教我武功可好。”

    “学会后你去欺侮弱小吗?”郝节嘲笑他。

    木朴子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满城有凤兵的死尸,黄浦朗仰天长叹,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玉珂城。他为了活命,厚着脸皮对步步紧逼的笔高兵求饶:”军爷,军爷,我是马国明丞相手下,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骑在马上的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说:”死胖子,前几天守城的威风去哪了,因为你们的八牛弩,我们战死了不少兄弟,古将军说了,就像你这样的头,能值一千两黄金呢?要真是一家人就帮帮忙,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现在爷正愁没钱花呢?”

    说着,铁骑上将军的大弯刀朝他砍过了,黄浦朗夹紧了脖子。

    “叮咣”

    黄浦朗睁开眼一看,是腾格尔带领士兵救援来了,黄浦朗大喜,喊:“腾将军救我。”他边喊边朝腾格尔跑去,却突然仰面倒下,脸上的欣喜没完全消散,眼睛还大大的睁着。

    他是被人从背后砍死了。

    郝节削掉了骑马将军的半个脑袋,算替黄浦朗报了仇。他骑上战马,绝尘而去,背后留下一串的箭雨。木卜子真怕自己做了郝节的挡箭牌,他弓下身子,整个上身伏在郝节的胳肢窝下。

    一干残兵败将冲出玉珂城,一路狂奔到安全处。腾格尔看后

    无追兵,停下来清点了军队,十万大军仅剩几千余人。

    木卜子在人群中来回扒拉着,没见着二嘎子和赵三斤,看样子,三兄弟只有自己活着出来了。

    “凤楚王,刚刚玉珂城已破,将士死伤无数,您看,接下来,这仗还用打吗?”

    凤楚思绪乱了,有凤宫世世代代与人和贵,竟然在她统治期间发生了战争,还死伤了数十万将士,她凤楚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丞相,归来的将士在哪里。”凤楚朝宫外走去。

    青霞山下,刚在玉珂城捡回命的将士们被安排在哪里。凤楚看到了一张张被被烟熏得黑焦的脸/缺胳臂少腿的残躯,她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呻吟声。看到凤楚,将士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王。

    一张稚气未退的脸,眼睛上包着棉布,从里面还在渗着血。凤楚摸着他,落下泪来,心想这么个小小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将士们,都是我无能才没能保护好你们,怪我都怪我。”

    “凤楚王,既然知道愧对将士们,就赶紧补救补救,早早让出丰翼城,什么事都没有了?”马国明阴阳怪气的说。

    一个他头发散乱/眼色涣散/百姓打扮的汉子闯进来。被士兵用长枪架在离凤楚十几米的地方,他向凤楚伸出胳膊,喊叫着:“凤楚王,不好了,笔高兵正在血洗玉珂城,他们烧杀抢掠,奸*妇女,整个玉珂城的人全死了全死了,唔唔唔.......”

    木卜子扑过来,摇着那汉子的身子说:“我姐呢?我姐呢?”

    凤楚一掌拍在山石上,咬牙切齿的说:“笔高兵,你敢血洗我玉珂城,我要你血债血还。”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回雨搀着凤楚的胳膊,说:“楚王,凤回雨愿意听您调遣。”

    凤楚王大喊:“风将军,备马出征。”

    马国明踉踉跄跄扑过来,拉着她的龙袍,说:“万万不可,凤楚你是九五之尊,有什么赴汤蹈火的事,让老臣去好了。”

    凤楚冷冷的看着他,说:“丞相,我凤楚坐上王位已经十几年了,一直都在您的庇护下。与其这样像傀儡一样的活着,还不如去玉珂城里陪陪百姓们。如果我死在那里,不正如您愿。”

    马国明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他没想到凤楚在这么多将士面前,狠狠的甩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将士们,你们敢不敢随我重返玉珂城,去救咱们的兄弟姐妹。”凤楚问高声喝问。

    “誓死追随凤楚王,誓死保卫疆土。”

    士兵们激愤悲壮,恨不得长上翅膀,去城里砍死那些侵略兵。

    马楚王披上红色铁甲战袍,跨上红色宝血马,手拿凤头宝剑,目扫视了众将士一眼,大喊:“将士们,上马,随我出城。”

    马国明一使眼色,马司哲拦住凤楚的马头,亮出虎符,说:”凤楚王,我用先王留下的掌兵虎符命令,为了您的安全,请下马。”

    “马司哲马大将军,还有背后的马丞相,要是我凤楚不下马,你又将如何?”凤楚冷冷的问道。

    马司哲也没想到凤楚今日如此的强硬,看来有天朝做后盾就是不一样啊。他看了一眼父亲,从腰间拔出佩刀,说:“那就别怪小的无情了。”

    ”当。“手里的剑断成两截,风回雨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虎符。

    看着凤楚带着大军离开,马司哲责怪父亲道:“爹,我早就说过这妞一旦有了靠山,必定会对付咱父子俩,您还顾忌面子,现在可好,小家雀变成了啄人的鹰,以后,咱父子俩如何立足。”

    马国明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她此次去,真的能有全尸回来

    。毛头小子,学着点吧。”

    薛献笙笑了,他抬头看着刚从中瀛赶来的江太师,说:“这马国明还真是个小人,现在他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将凤楚斩杀,你说将如何做?”

    江太师想了片刻,说:“以老臣意见,这留着总归是个祸害,这马家父子,扶他们上位后半用半压,这种人,适合做傀儡,不适合做当家作主,否则被祸害一国百姓的。”

    “太师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薛献笙很开心,玉珂城一破,接下来擒住凤楚,有凤就算是囊入掌中了。接下来,风回雪,就是我和你的较量了。

    木朴子归心似箭,他边走边念叨着:”姐姐姐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木卜子的姐姐特别的疼木卜子,以前有好吃的都偷偷放起来,留给木卜子吃。木卜子也把姐姐当成妈妈一样的看。

    郝节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他理解他,亲人饱受蹂躏,谁的心是平静的。木卜子看看郝节,咬着牙说:”兄弟,我现在最恨的人不是笔高兵,而是我。要是我不跑,要是他们不跑,我们的亲人可能不会受此劫难。”

    “风将军,咱们的兵跑了多少?”凤楚问,经过玉珂一战,她想,有些胆小的,都跑了吧。

    “楚王,刚滕格尔清点了一下,几乎没有人临阵脱逃的。凤楚王,玉珂城一战,把将士们的斗志都燃起来了。”风回雨回头去看,士后中有身多没穿盔甲的,原来是城里的百姓在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

    马国明站在城楼上,看民众情绪高涨,说:“真没想到,这小家雀还真有两把刷子,但现在好戏才刚开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儿啊,需要拿出你看家本领的时候了。”

    马司哲掌管兵权这么多年,培养出了很多的嫡系。这时侯,水如何搅动起来,搅多浑,还是他马司哲说了算。

    马家父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处群山上空,夕阳如血。

    玉珂城里,到处弥漫着硝烟。古工一边指挥着将士们焚烧死尸,一边在思考着面临的问题。

    玉珂城拿下后,他本来想着休养几日,找几个女子寻欢作乐一番,就赶紧攻打有凤宫,但此时后方停止供应军粮,他们要在玉珂城内逗留十日,待粮草到后,再一鼓作气拿下有凤宫。

    这十日怎么办,古工把目光放到了全城百姓身上。

    玉珂城的百姓们,被有凤军征过一次粮,家里本就所剩无几,这次敌军要公然抢粮,百姓们偷挖地窖藏粮食。得不到粮食的笔高兵自然不肯罢休,他们和百姓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掘地三尺、点房子、拆院墙,失去口粮的百姓奋起反抗,但手无雨铁的他们对付已经杀红眼了的刽子手,也是自寻死路。

    玉珂城里里到处是鬼哭狼嚎声,到处是被点燃的房子。墙头上/废墟上/河水里,到处是百姓们的尸体。

    古工刚开始也想过要制止,但转念一想,士兵们只有喝饱穿暖了,才有动力攻下一城,想到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沙棘要是知道,因为她的烧粮举动,给玉珂城的百姓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会后悔吗?

    有凤宫里,马司哲坐在龙椅上,半天不舍得下来。马国明看着得瑟的傻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揪着马司哲的耳朵将他揪下龙榻。四周一看,幸好无人。

    “蠢材,祖宗,被人看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站在诺大的风调宫院子里,沙棘抬头望天。果然,那只雪白的鸟儿又飞来了,落进了浦和宫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