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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的手真巧,那小小的肚兜绣得真是精致,原来以为她是一个就知道抱着书啃的书虫,没想到还能绣出这么精美的物件。
朗目欣赏了半日,突然眼里的光茫消失了,结婚两年多了,可这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里面特地多放了一勺蜂蜜。”薛献笙端着茶过来。
朗目君喜欢这样的汉子,在朝上不怒自威霸气侧漏,在他面前却温文而雅情意绵绵。她没能为这样的男子怀上一男半女真是遗憾。
她站起身上推开窗子,院子里很静,只有蛐蛐在草从里小声叫着,夜空很亮,是月亮在散发着它的光芒。
“瀛王,我托嬷嬷看好了一位女子,她是宫里的一个侍女,身世很清白,改天挑个好日子,我帮你把她娶了。“
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薛献笙喘着粗气,看样子很生气的样子。
良目君心里生起一些欣慰,但却流下泪来。
”你都已经三十有一了,不能再等了,中瀛需要个小王子,笔高也需要个小王。”
薛献笙扭头欲走,朗目君抱住他的背抽泣不以,这一刻,她不是王,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女人。
“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我们在一起两年多,还是没有孩子,我......”朗目君泣不成声。
薛献笙还是没有说话,朗目君想起一个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快。
“如果,那个女子是沙下品,这事是不是就可以定下来。”
她试探着说,手臂僵硬了起来。
薛献笙气得浑身发抖,说:“父王被天朝毒害,你我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却想着把我给推给天朝的女人,好好好,你也别气我,干脆我就此回中瀛,以后笔高再也不来了。”
薛献笙抬腿欲走。
朗目君抱住他的腰,哭着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一心想着让笔高富强,想着为父王报仇,可我却怀疑你........”
薛献笔反身搂住她,也流下泪来,看见这个铮铮男子哭,朗目君哭得更伤心了。
“夫君,中瀛怎么办,笔高怎么办,将来怎么办......”
门外,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他们。
“文太师,朗目王十几天没上朝了,要么是瀛王代主持,要么是您代主持,可今天怎么......”
说话的是潘玉贞,他是潘女燕的弟弟,刚刚被委任以宫司长,虽然官职不大,但却负责宫中的采买,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使。
文太师瞪了潘有贞一眼,他是瞧不起潘家一家子爱打听闲事的小人样、爱嚼舌根子的小农民样。
“朗目王,您现在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看来,最近的心情不错。”
“太师,别取笑我了,我最近烦心事颇多,哪像你,老来得子又娶嫩妻,才是真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文太师沾沾眼睛,说:“王上,这老臣心里就有了怨言,您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怎么让您独自一人烦心呢,王上。”
“最近,我虽没上朝,朝里朝外的事不能说是大小尽知,但也是听到了许多,难道你们真没听说吗?”
她扫了一眼,臣子们均摇摇头。
“听说,天朝那边已经大量生产出了火枪炮,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朗目王,不提这事我不生气,提起这事来我......”
文太师气得老毛病犯了,右手不停的抖动着,他接着说:”笔高王的仇我们还没报,难道他们还想攻打我们不成。“
台下哗然,纷
纷义愤填膺。
“王啊,侄女啊,我兄长遇害,我们笔高敢大气都不敢出,是不是也太窝囊了些。”投高王颤微微站出来。
朗目君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那,那众爱卿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做先动手的那个,这样会被天下所耻笑,但我们一定要争取主动权,以免被人灭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文太师说。
“文太师的意思?”朗目君问。
“王上,凤楚北与天朝接壤,中间无山无棱,易攻难守,西方与我笔高接壤,也是无山无河的,我们和天朝,如果谁先取得了凤楚,谁将占据主动权,如今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先争取凤楚的支持,将来也好掌握主动权。”
“太师,真的要打仗吗?”朗目君有些手足无措。
“朗目王,从笔高王被害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有准备,王,明天我带着你去阅兵。”
“阅兵。”
“对,阅兵。”
“请您再说一便,爱先生,我没有听清。”
薛献笙盘腿坐在窗下的木台上,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
“瀛王,我想结婚,我要娶沙棘,请瀛王准许。”
薛献笙举着白子的手挠了挠,好像头上有个虱子在爬。
爱孤城的手紧紧攥着,心里有着些许紧张 。
“爱先生,你喜欢她吗?”
“瀛王,本来我们是生活在蜂窝里的蝼蚁不配谈爱,但异国太大人太孤单,沙棘也是,她几乎每天都去安谧山上一呆就是一天,既然不放我们回家,就让我们有个自己的家,如何?”
薛献笙头没抬,手也继续摆着着棋子,说:”爱先生,那个女子哪点好,让你这么的牵肠挂肚,不过可以理解,年纪大了,难免会想女人,不过.....”
爱孤城的心悬了起来,薛献笙却慢条理起来,似乎专门吊他的胃口。
“此事,容我慢慢想想,可好。”
爱孤城退到门外。
“呼啦。”棋盘上的棋全部掉在地上,薛献笙的脸色很难看。
月高星稀,远处有几声狗叫。
一个黑衣人轻轻闪进屋子里。“谁。”沙棘大叫,自从到了中瀛,她就容易惊醒。
“别叫,是我。”
杨林的声音。
远处的城楼上响起四声鼓声,月也已经偏西沉去。
杨林坐在地上,沙棘依偎在她的身边。
“这么说,现在笔高军备力量非常强大。”沙棘的声音颤抖着。
“沙姑娘,两年前的笔高军队绝对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今天我陪着朗目王,看那战旗飘飘直接到天际,战鼓阵阵响彻去霄,还有那几十万人啊,喊起口号来,虽震耳欲聋,但却整整齐齐,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杨林咽了口唾液,接着说:“可怕的是他们的装备。”
“是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威力那么大的武器,一口碗口粗的黑洞,从里面接二连三的飞出来的的铁疙瘩,把几百米外的青石山给炸得粉碎,太可怕了,这是打石头,要是打人,那不还是来一个杀一个,无论多少都不够填窟窿的。”
沙棘知道他说的是火枪炮,看来这两年,在笔高,古工古大将军并没闲着,不但就地取材,用铁矿生产出了大量的火枪炮,还控制了笔高的军队。
那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笔高都在薛献笙的掌握之中。
”杨林,现在朗目王如何想?“
“我看,她现在就算没动心,有文太师、投高王这些老臣天天烧底h
uo,难免......”
两个人都没说出来,最可怕的是她枕边还盘踞着一条食人的蛇。
天刚亮,北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来,率先跑出一支马队,并排四列,每列有几十人,士兵个个精神饱满,只见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拿银光闪闪的长予。“咚咚咚.......”紧接着,一辆撵车驶出来,跟在后面的又是一只马队。
冲出城外,领头的将士一声令下,军队停了下来。
撵车上,薛献笙拉着朗目君的柔夷,说:“王妃,为夫无能,还得麻烦你亲自去凤楚说和 ,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心保护自己。”
朗目君烟眉轻锁,一双美目里满是恋恋不舍。
薛献笙为她系了系脖子里的披风带子,下得撵车来。
“开进。”领头将士一声喝,马队向前移动起来,朗目掀开车后的纱幔,向薛献笙频频招手。
沙棘站在安谧山上,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今天,郝师兄就要回天朝去了,听杨林说,城里三天两头有士兵搜索,他实在没法再呆下去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到城门外了,就是不走又如何,他们俩人注定无法再见。
她伸出手,向东城门处摆摆手,做着又一次的告别。
“咚咚咚。”
东城门口有放炮声,她的心一下子又揪起来。
今天郝师兄出城,难道是.......
又一转念,今天是朗目去凤楚的日子。
她的心稍微定定下,但又提了起来。
朗目君去了凤楚,明着是求和求自保,但在薛献笙计划下,会不会只有那么简单,战争会爆发吗?
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抬头看天,浩瀚的夜空下,她渺小的像一只蚂蚁。
“子瑞,汗巾。”
子瑞是朗目君的侍女之一,最近被安排在薛献笙身边,他明白,其实就是想让她为薛献笙生一个孩子,为中瀛为笔高留后。
薛献笙伸出手,一方汗巾递到手里。
“下去吧。”薛献笙想等子瑞退出后再从浴桶里跳出来,可那人却没有动。
他有些愠意,一回头,却看见了那个女子。
他呆在浴桶里,她呆站在门口,两个人静静的互看着。
薛献笙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透过雾气,她看起来很不真实,薛献笙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的美跟别人的确实不同,说轻灵之气不准确,说蒙有一层忧郁气质、书香气,无论哪个词用到她身上,都不能够表达出她的气质,尤其那双摄人魂魄的两潭清水。
他跳出浴桶,腰间系着汗巾,径直走到她面前,她竟然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两人离得很近,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容色如玉,如花树堆雪环姿安逸,你是不小心附入凡间的天使吗?”
薛献笙喃喃的说,神情恍惚。
“你喜欢我吗?”沙棘径直的问。
“喜欢她吗?”沙棘说出口,字字犹如打入他心的钢钉。
“我自然是......不喜欢你,我不但不喜欢看你的妖娆的样子,也不喜欢看你天使般的脸庞,更不喜欢看你和别人拥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
他一口气说完,气喘吁吁,有些恨自己刚才表现太弱。
挻挻胸,薛献笙是瀛王,怎么会如此的心虚?
”不要打仗,求您。”沙棘柔声说,觉得自己脸上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