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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师兄怎么会下来的,他没事吧?
她使劲推他拍他叫他,脸打得啪啪响,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肯定死了,要不以他的性格,如果醒着,肯定不会让人这么扇他。
沙棘刚冒出来的希望灰飞烟灭了,她失声大哭起来。
“傻丫头,他嗓子被淤泥堵住了,你得用嘴给吸出来。”东海法王存心逗她。
当着旁人的面虽不好意思,但他的命大于一切,她捏圆郝节的嘴巴,张大嘴巴伏下身子。
真不凑巧,刚接触上,一口脏水就喷出来,她忍不住连咽了两口,天啊,脏死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满心头。
在经历了生死离别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很幸运,我不是张一木的女儿,我很幸福,因为我一直有你。“
郝节捧起她的脸,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当年,东海幸运的掉进了水里,被冲到这里,却找不到出口,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八年。时光的流逝被没有冲淡他的恨,在他心里,天朝人阴险诡诈,程太傅设计害他,洪风也非善辈,等有天出去,一定要报这被辱之仇。
天而降的两个人能否有用?他冷眼观察着。
两个人站起身来,好奇的看着这里。
洞穴里源源不断流出水来,直到湖心,再顺着泉眼到地下。
放眼远处,群山环绕。
“郝师兄 ,你看这些山是不是很奇怪?”沙棘问。
“嗯?”
“山上的树并不像普通山上的那样杂乱无章,好像有的呈米型有的呈蛇型,哦不行不行,眼睛都花了。”
沙棘不停的揉着眼睛。
他听到她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两个相视一笑,脸上带着甜蜜。
东海法王冷眼旁眼,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聪明,这山确实如她猜的一样,是个转不出去的密山。”
“祖师爷祖老爷,您家在附近吗,我们能去做做客吗?”郝节走到东海身边,笑嘻嘻的问。
“这小子油嘴滑舌,可要提防点。”东海打量了下郝节,并不接话。
这些天,人情冷暖世间险恶,沙棘都尝了个遍,如今法王在侧,她倒有想要为民除害的欲望,法王的武功很高不能硬碰。她想,首先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下手。
郝节捡来石块拾来干草准备生火,目前最主要的是要解决生存问题。
沙棘四周看看,她准备把这片划出来种菜,河里有好多的鱼,她用树枝编了个筐,那些鱼很少被攻击,看起来特别的呆,一会就网了好多条。
把鱼筐搁在浅水中,她大喊道:“师兄,我上山去看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再下来陪你。”
“去吧去吧,野丫头,小心又要劳燕纷飞啰。”东海冷冷的说。
沙棘愣了愣,心想:东海呆了那么久,他的话不得不放在心上。
沙棘没上山,在山角下晃悠半天,找到些野葱,还有几棵花椒树,一尝,嗯,还挻麻。
冬天来了,她准备让郝节挖个地窑,把能藏的都放进去。
郝师兄烤的兔肉特别好吃,这山下应该有兔子的。
沙棘躺在一块大石板上休息。咦,这上面白白的是什么?尝上一尝,哈,可以拿来做盐巴的。
郝节生着火了,看着沙棘蹦蹦跳跳的回来,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偎在他身边,说:“料都备到了,快夸夸我能干吧。”
“你确实能干,但锅在哪啊,大小姐?”郝节说,摆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
沙棘摸摸头发,四周乱看。
“别看了,傻丫头,用泥巴糊了吃算了,这不是你强项。”他看着她窘样,哈哈大笑。
“不要,我要去找找看。”沙棘说完,又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郝节摇摇头,低头收拾鱼。
东海法王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心想:这两活宝,还真是解闷。
不一会,沙棘又满载而归。
“喂,我的大小姐,这些都是什么?”郝节举着树皮问。
“听说它很有韧性,我就砍下来试
试了。”沙棘举着红肿的手,她是用尖厉的石头砍的。
果然,这些都不行。
沙棘累瘫了,心想,糊上泥巴吃算了。
“你砍树的那块石头能不能当锅用呢?”一直冷眼看的东海忍不住发声。
还别说,这石板不但可以烤鱼,还可以炖汤。来到这里的第一餐,吃的很丰盛。
夜深了,她就依偎在他怀里,睡得很香。虽然说男女有别,但天太冷,只有这样才能保暖。
第二天,她伸了个懒腰,昨天睡得真好,就是肩膀有些酸痛,他却无精打彩,眼睛也成了熊猫眼。
“爷爷,祖太爷,我们准备出山呢,你要不嫌弃我背您出去啊?”郝节趴到东海的耳边喊。
东海躺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地下埋的有火种,刚又抓了几条鱼,还有这些菜,您都可以用的。”郝节看他不接话,就只好罢。
他拉着沙棘的手,朝山脚下而去。
东海睁开了眼睛,暗5肯冷笑一声。
初冬的密山,景色很美,向下望,山下围着一池清水,山上雾气缭绕,山山相连,绵延千里。
两人边欣赏边赞叹,过了两个时辰,沙棘突然说:“师兄,这路好像不太对?”
郝节也挠挠头,说:“这里很熟悉,是不是我们走了同样的路。”
“这条路很熟悉,前面的那个人更熟悉。”沙棘的声音很小。
不远处,手拿银予的那个人正是东海。
“小子,老夫说话偏不听,非要白费力气才好吗?”东海问。
“丫头,实话告诉你,这路我走了很多趟,从没有走出去过,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东海讲完,飞身跃起,银予上插着一只兔子。
“小可爱跑的真快,小子,老夫想吃烤肉。”
银予上血淋淋的兔子,两人心里一寒。
他出手之快,快得都没看清什么时候出的手。
“师兄,你听说过鱼油对皮肤好吗?”沙棘抓了一条肥肥的鱼。
郝节顾不上回答,山上有现成的木头,他正忙乎着建房子。
又过了几天,房子建好了,还有些简单的家具,虽然歪歪扭扭,但毕竟有了家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心齐还是不齐?
没有郝节温暖怀抱,沙棘睡得有些不习惯。
她在门口站了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一个大姑娘家的,冒然进去也太不知羞耻了。
沿着河边走,她在想着如何找出山的路。
山坡后面有激烈的打斗声,难道有人在厮杀,她蹑手蹑脚过去,趴在一个土坡后面。
原来是东海法王,他手中的银予耍得飞沙走石,树叶蔽天,沙棘的头发都刮起来了。
早就听说法王的功力不在爹之下,今日得以一见,还真是厉害。
听说中瀛一直对天朝虎视眈眈,这将如何是好?
沙棘的辫子被震散了,满脸的乱发。
一道光光迎面而来,“啊”她忍不住大喊。
银针穿在头发里,她的脸白了。
“敢偷看这么久,你胆子不小啊。”东海声音阴沉沉的。
她只好从山坡后转出来,盯着他的眼睛看,表面看很镇定 ,但心里像打鼓一样。
看着那个不怎么紧张的姑娘,法王说:“看到我的武功而不震惊?看样子你大有来头?你到底是谁?”
那予就停在她眼前,在月光下,亮得刺眼。
“洪风是我爹,你是不是很意外?”沙棘说,死也要挣口气。
此时还不知道,这句话给她带来的大祸。
东海后退了一步,定眼一看,别说,这丫头果真有洪风的气概。
“你爹派你来寻我?”
予往前伸了一点,她细嫩的脖子渗出血来。
“忘不下仇恨的是你,你敢说明你此行的目的吗?”
沙棘丝毫没有退缩,东海倒是被震住了,他想:杀她如同捏死蚂蚁,但如今自己身陷囹圄,置她死地又有什么好处?
太阳从山尖尖上露出笑脸,被群山环绕的山沟沟
里多了些许温暖。
年青人将食物藏在地窑里,再把鱼呀山鸡呀腌制熏烤,挂在屋外晾起来。
东海在石头上刻下了一道,感叹道:“十八年了,中瀛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学张景元,拿熟透的野果熬蜜,为了找蜂蜜,郝节的脸上被蛰了好几口。
他拿这当借口来撒娇,让她亲了好几口。
将各种各样的野果搭配在一起,熬出了各种各样的果蜜。
她不敢涂抹,就把眼光转向了旁边傻笑的小子。
中午还算暖和,他被逼着在光溜溜的身上涂抹上果蜜。
沙棘忍不住好奇心,从指头缝里偷偷张望。
别说,这小子四肢也修长,小腹虽然没有八块腹肌,却也健美有形。
阳光洒在他裸露的身体上,增添几份诱惑的气息。
原来自己是色女,抵挡不了男色的诱惑,她咽了下口水。
她自然是要验收成果的,摸摸脸,摸摸肩,又摸摸胸,嘴里还点评着:“嗯,这套挻湿润的,是什么做的?”
“这套不行,你看,都出小痘痘了。”她皱着眉头说。
其实是他冻得太久,身上出的鸡皮疙瘩。
虽然与外界隔绝,但武功不能荒废,两人白天寻出去的路,晚上练武。
想当年,祖师爷也是在翠荫山里练成的绝学,只要用心,在哪里都能练好的。
今天寻找出山的路失败,转到天黑,两人手拉手回来,却看见挡在路中的那个人,手拿银予,背对着两人。
他们决定从旁绕着过去。
但无论怎么拐,怪人始终挡在他们前面。
“你们的武功如何,就看能不能躲过这招无影移步。”
两人看躲不过,只好屏息凝神,观察着东海的动作。
“你们见过鹰猎捕的样子吗?无论那猎物如何遁形,都逃不过那双爪,那双眼。”
两人又被铁钳一样的手狠狠钳住。
“师妹。”郝节喊。
沙棘被重重的扔出去,半天没爬起来
郝节用力摆脱那铁钳,将她抱在怀里查看。
“这招能不能破,就看你的悟性,看你配不配得上洪英雄女儿的称谓。”东海说完,大踏步走了。
沙棘自然不想让爹丢脸。
“凝神于一点,移动、发力、出手。”几个招势练了几天,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天空出现一只老鹰,鹰眼犀利,鹰爪锋锐,不远处,有只仓皇出逃的狐狸。狐狸虽然有些狼狈,但却很聪明,它正溜着一排低矮的灌木丛向前狂奔。
有群野鹤在溪边觅食,狐狸纵身藏匿其中。
老鹰飞身而下欲捉狐狸,却被当作外敌,几十只鹤围着搞车轮战,老鹰被啄瞎了一只眼,苍然离去。
神奇大自然赐予人无限的灵感,这招借鹤发力,破解了无影移步。
东海法王没想到两个人破解了他研究很久的招数。
“看样我小瞧了你们。”法王亮出银予,两人不得不沉着应战。
三个人战得天昏地暗。
渐渐的,法王发现他从独占鳌头势均力敌,看来小辈的学习能力真是强。
爹娘坐在正厅中,喜气洋洋的,尤其是婆婆,从来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喜乐之声中,沙棘头上盖着喜布,被喜娘搀服着,迈向喜房。
坐在一个红通通的屋子里,隐约看到跳动的红烛,她的心暖融融的。
红布被挑走,她眼前是那双热情满满、自信满满的眼睛。
她被那双眼吸了进去。
才几天没见,像是隔了好多年一样,这样面对面的,却还是很想念。
“师妹,我去拿合卺酒,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不能等。”郝节猴急猴急的。
沙棘害羞的点点头。
他怎么不回来了,她站起身来找。
门被大风刮开,她用力去关,风太大,怎么都关不住......
睁开眼,东海法王正低头看她,脸埋在了长长的头发里,只看清那双贼得发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