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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九章 燕北寒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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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身墓内的一共四个人。这四人,从左往右看,第一人,面色黝黑,眼睛眯成一条缝,肌肉紧绷,看不出表情,他的腰间盘着一条钢鞭。第二个人,满面胡须,只露出两个眼睛,手里攥着柄一人来高的长柄刀。第三个人,长相普通,手里是一把青钢剑。第四人头上戴顶高帽,上尖下宽,长的斯文,一身黑袍配高帽活像无常鬼,他手里恰好拿一对判官笔。

    却听,杨四海先开口道,“哼哼,这几位朋友到是认识一二,杨庆奎你这个东厂的走狗。今日你们五鬼来了四鬼,还有一鬼想必也在附近吧,呵呵,省的一一去找了。”

    这四人是最先被魏阉网罗来的江湖高手,杀人无数,替魏阉铲除了许多对手,号称五鬼,分别是老大,夺命太岁——杨庆奎。老二,罗刹鬼——呼延朔。老三,亡命鬼——长春。老四,无常鬼——常庆。老五,阴险鬼——孙不过。后面他又收了六个义子,号称六煞。等到未已未久加入才成了十三太保。

    这许多年来,五鬼很少出面,都是交给年轻的六煞和未已未久去做。五人同时露面这还是十年来的第一次。这五人不愧是刺杀高手,竟藏身在墓室中以图一击必杀。不过,于牧之早就防备着呢,自然很难成功。迄今为止,也没人见过他出手,有事情都是师弟和一众徒子徒孙代劳。这一阵烟尘落定,他身上毫发未损。脸上多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在他眼里眼前的五鬼已如死人一般,这可是他与信王建交的垫脚石。

    杨庆奎说,“于掌门果然好手段,几番偷袭都无恙。”

    于牧之一手捋须,“你还不配和我说话,要是你师父来还差不多。”

    呼延朔手舞长刀,“啰嗦个鸟,说不准又是个假的,我先去验验货。” 舞刀冲上,这个呼延朔善使长刀,刀柄足有一米多长,须两手才能抓起,刀身也将近一米,刃口闪着阵阵蓝光。江平挺剑而出,与呼延朔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很快就拆了十来招,二人旗鼓相当。

    杨四海举刀朝杨庆奎招呼,“来来来,咱哥俩比划比划。”

    从杨庆奎边上窜出一人,手使一柄青釭剑。喊道,“长春向六杰讨教。”

    三鬼长春善使三尺青峰,剑刃上仍是蓝

    色。可见,五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武器上都上了毒。

    太极门徒有人喊道,“小心他们的兵器,上面都蘸了毒药。”

    无常鬼常庆手舞判官笔飞身朝于牧之扑去,人在半空,挥手洒下一蓬骨钉。于牧之身后立即闪出二人,这俩人手舞长剑,在于牧之身前格挡。仍有一枚骨钉射中一人肩甲,那人立即瘫倒在地,面色乌青,毒性十分迅猛。旁边的太极门徒又奔出几人将常庆团团围住。太极门也爱推演阵法,门徒人人会排阵。常庆左突右闯始终被紧紧围困,脱不得身。其余太极门徒朝杨庆奎杀去,杨庆奎解下钢鞭。只一挥手,一名最近的太极门徒已然被刺穿。钢鞭笔直插在其胸口,就像长矛,再一挥,夹带尸身朝其他门徒砸去。一根九节钢鞭忽硬忽软,在他手里出神入化。不一会儿,第一茬攻向他的门徒已经倒下大半。后面的门徒有些心虚,不敢在逼得太近。

    于牧之在十几名门徒的护卫下优哉地坐到一边的树墩子上观看。四铁卫互使颜色,朝于牧之走去。还有不到二丈距离,几名门徒已经警觉,呵斥,“你们是将军府的人,意欲何为?”

    黑大冷冷说一句,“只为将军讨个公道。”

    “讨公道去找太极门弃徒赵井生,他不在此地。”

    黑家四兄弟同时摘下斗笠,抽出单刀。“我们不信他不在。”原来,哥几个早就打好主意,只要他们对付于牧之,不信不把赵井生逼出来。如果,赵井生真就不出面,那可能真的已经被于牧之逐出师门。黑家哥四个攻向于牧之,于牧之身前的最后十几门门徒这回也闲不着了,纷纷拦在于牧之身前与四铁卫斗在一起。这下子于牧之就成了光杆司令,一人坐在树墩上,面上毫无表情。静静地观看场内打斗,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布丁知道于牧之这么从容,从玉带河上驶近的百名门徒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而此刻,船只已经离岸边越来越近。不知为何,船只即将靠岸却总是靠不上。隐隐能听见船上的人的呼喝声越来越大,布丁凝目看去,嘿,那几条船突然进水了。船底凿洞是布丁的拿手本领,看来十三太保的人在此埋伏着呢。

    只听一人高喝,“弃船。”百名太极门入纷纷跳入水中。反

    正离岸边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太极门地处金陵,基本人人会水。

    可人一落水,便听惨叫声陆续传来。不知谁喊了句,有水鬼!水鬼的意思就是水里有敌人潜伏。

    这一下子河里岸边又乱了套。呐喊声,兵器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布丁在高处看的真切。心里不由对魏阉,多了几分敬佩,他当然不会就派四个人来对付百人。

    岸上的增援断了,树林里的门徒死伤惨重,除了杨四海和江平能拖住敌人,杨庆奎和常庆杀人就跟砍瓜一样,不一时,身前已经倒地一圈。照这样发展下去,门徒们死光,就是四对一了。

    正想着,布丁陡觉脸上刺痛,原来一根细树枝掉到脸上,布丁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暗影在树枝叶间一闪即逝。随后,他背上的重量顿失。李氏已经离他而去,落在一个树叶人形的怪物手里,他朝布丁悄声说,“嘘,想要她的命吗?”

    布丁仔细看去,终于看出树叶人形是什么东西了,用树叶扎城的衣服,连口鼻都在树叶下,说话的口气带动下,才能看到牙齿。布丁点头,说,“我们是将军府的人,这位是已故将军的遗孀李氏,还望手下留情。”

    那人嘿嘿说,“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否则,你们早就死了。”说完,看看李氏,伸出舌头在李氏脸上舔了一下,把布丁吓一跳。那人把李氏放倒,说,“不要搞出动静,好戏上演了。”说完,人影骤失。布丁忙过去探李氏鼻息,李氏仍是安睡状态。只听下面一片大哗,还有刺客!保护宗主。

    布丁往枝干深处走去,扒开枝叶,只见那人已经扑向于牧之。于牧之身旁再无旁人,眼瞅着那人扑下,再也没有了适才的娴静姿态,慌忙间竟一个跟头朝树墩后翻去。看那狼狈的架势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布丁心道,又是个假货。那树叶乔装的人身形十分矫健,不等于牧之起身,已经一脚踩在于牧之胸口,哈哈大笑,“太极门的虾兵蟹将们,你们的宗主在我手上,还不器械投降。”

    众人回望,只见一个树叶人一手将于牧之当胸抓起,杨庆奎终于露出笑容,说,“老五干得好。”原来,这人就是一直未露面的五鬼之一阴险鬼——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