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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皆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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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泽瑞尔与辛德拉离开时钟学院,走回了布里茨所在的旧厂区。

    这趟访问不仅没能解决现有的问题,反而在各自心中又多添了几个疑惑。伊泽瑞尔在路上喃喃自语:“教授说你的身心都没有任何问题,那到底是为什么失忆呢……”

    辛德拉问他:“你纠结什么呀?我的过去,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伊泽瑞尔解释说:“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你的过去啊,只是想帮你把记忆找回来呀。毕竟,这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辛德拉轻哼一声,低下头,小声嘀咕:“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现在这样就挺好……”

    伊泽瑞尔想更了解她的情况,便详细地问道:“你印象中最早的记忆,还记得是什么吗?”

    辛德拉思索着回道:“最早的话……有很久了吧,具体时间不知道。只记得……我出现在一片丛林里,也就是以绪塔尔。远处可以见到一座高大的城堡,就是我之前说想进去的那个。关于我自己,除了名字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出于好奇,想进那座漂亮的城堡看看,但是被卫兵赶了出来。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闭上眼睛后就会出现那个梦魇……再就没什么别特的了……反正我就是整天在丛林旷野上闲逛,也不知道想干嘛,该干嘛……再后来……就遇到你这个扫把星啦!”

    伊泽瑞尔完全没有眉目,但也尽量往好的地方想,说道:“嗯……听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女。”

    他又安慰自己说:“咱们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瑞兹大师把龙杀了,发动过传送魔法,应该不会有事。而且,还知道了你只是全身充满了一种神秘的魔法,并没有什么异常。教授也答应会继续研究,给出结果的。”

    辛德拉露出不在乎的表情,说道:“无所谓呀,本来我就不在意这些事,你也不用纠结啦。”

    伊泽瑞尔见她看得很开,笑道:“是呀,过去什么的都不重要。阿狸不是也说,咱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就是在制造共同的记忆啊。”

    辛德拉斜了他一眼,嫌弃的说:“哼,那我还是把这段也给忘了吧……”

    两人回到旧厂房,布里茨白天不需要工作,这会儿正坐在一楼空地上看足球比赛,他身上的血迹,在早上就被阿狸帮忙清洗干净了。

    各自休息了一会儿,伊泽瑞尔看时间还早,想着劝辛德拉去参加晚上的舞会。就试探性的问:“今晚的舞会……”

    辛德拉想到礼服的事就生气,怒声说:“不去!”

    伊泽瑞尔继续说:“诶,不去多可惜……对了,你之前不是想着自己是哪里的公主么。你看安妮,穿上礼服就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多好!你不想体会一下当公主的感觉嘛?”

    辛德拉冷漠的说:“哼,我改主意了。现在,我要当女王!让你这种人跪倒在我的面前。”

    伊泽瑞尔怂恿道:“女王好呀!女王大人,你如果不喜欢我给你做的那件礼服,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带你再去重新做一件符合您女王身份的。”

    辛德拉心里还是很想穿上漂亮的衣服,去参加好玩的活动,但又不想让他看出来,便严肃的说:“嗯……女王穿的衣服,服装店也能做么。”

    伊泽瑞尔看她有所心动,急切的说:“能能能!什么样式的都能!快走吧,不然来不及啦。”

    辛德拉想了一下,又说:“那个……我要红色的……”

    伊泽瑞尔疑惑地问:“为什么呀?你穿紫色的衣服多漂亮,而且,红色的不是跟阿狸撞衫了吗?”

    辛德拉脸露异色,急躁的说:“我不管!就要红色的……红白色的!做不了我就不去啦!”

    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对阿狸有隐约的羡慕之情。阿狸的温柔细腻,优雅妩媚,都很让她神往。每次见到阿狸与伊泽瑞尔自然亲近的状态,更是会让她产生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她想象着穿上礼服的样子,眼中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红白色的美丽身影。

    伊泽瑞尔想着,反正她答应去了,喜欢穿什么就随意吧。他让布里茨给阿狸传消息,说他带辛德拉去做礼服,怕时间紧就不回来了,直接去舞会现场,大家在庄园门口会合。他想着

    ,既然连辛德拉也同意去了,阿狸自己也不好推脱,安妮一定能把她带来的。

    辛德拉在礼服店很快做好决定,按照她的要求赶制一套红白色的礼服。好在,以她的身材尺寸,要做件衣服相对比较简单,几个老师傅借助“海克斯缝纫机”,赶在天黑之前就把礼服做了出来。

    等待的期间,辛德拉在店里看中了一套黑色的男士礼服,想着伊泽瑞尔穿上应该跟自己非常搭配。本想让他换上,但在犹犹豫豫之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伊泽瑞尔穿的还是他自己挑的白色礼服,两人都换好衣服,便一起赶往舞会现场。

    在天色暗下去之后,四个人在菲罗斯庄园的门口相遇。安妮穿着绿宝石连衣裙,头戴白金头冠。阿狸果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只不过没有换上礼服。

    属于阿狸与辛德拉的那两件礼服,被卡莎认真的保管在家中,等待有一天她们会拿来穿上。

    安妮见到伊泽瑞尔与辛德拉,开心的跑过去,说道:“你们终于来啦!舞会要开始了,咱们快进去吧!辛德拉姐姐,你真漂亮!打扮的像女王一样!”

    辛德拉一袭红色礼装,长裙及地。高贵典雅,给她娇小的身姿增了几分庄重的气质。她笑着对安妮说:“我是女王,你是公主,那你岂不是我的女儿啦。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安妮嘿嘿一笑,说:“不过你还差一顶王冠呀。你看我戴的这顶,好看嘛。”

    辛德拉没想到要戴头饰,说:“女王都要戴王冠吗?”她瞪了伊泽瑞尔一眼,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呀!”

    伊泽瑞尔敷衍道:“不戴好看……那个,阿狸。”他借机去与阿狸搭话,说:“你能一起来太好啦,见到那个高富帅了吗?”

    安妮走过来说:“早见到了。那个人可真是……一见到姐姐就夸个没完,说的话都没法听,差点把我吓哭了……他刚才已经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等会儿说不定还会遇到他,辛德拉姐姐,你可要小心点那个人。”

    辛德拉面无所谓的昂首走进了庄园。

    一进大门,笔直宽阔的道路两旁,铺满整齐青翠的草地,左右看不到尽头,繁茂的树木在庄园四周围了几圈。道路的中段修有一座精美的圆形喷泉。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宏伟的古城堡建筑,外观对称整齐,庄重典雅。优美恬静的外景,在古堡的装点下,又透露出极致的高贵奢华。

    四人一路惊叹着走到了城堡的正门,安妮指了指门口的一名青年,说:“喏,他就是那个高富帅。”

    伊泽瑞尔看到杰斯,惊慌的说:“完啦。怎么还跟他撞衫了……”

    他之前在礼服店看到的那套白色礼服,就是杰斯定好的款式。伊泽瑞尔看中了之后,店员见他特别喜欢,也没多说话。这时两人见面,都穿着白色燕尾服,胸前佩戴一朵红玫瑰。只不过从身形容貌上一比较,杰斯成熟高贵的气质显然是一名绅士,而伊泽瑞尔最多是一个管家。

    杰斯注意到阿狸,摆脱周围打招呼的人,走了过来,非常绅士的同她问候。

    紧跟着说道:“阿狸小姐,刚才我见你没换礼服,还当你是来到这种场合羞怯紧张,不好意思穿。现在我看了一遍会场的宾客,也只有你称得上是惊艳绝俗,气质绝伦,美貌绝丽。像这般的简单自然,素雅清逸,就是那些庸脂俗粉比不了的,完全不需要任何修饰装扮。我真是愚昧至极,竟没想到,就算是全天下极致奢华美艳的礼服,也不配用来点缀你的一颦一笑。当时,阿狸小姐说不需要礼服,想必就已经知道,那些俗物配不上你的风姿。我还一味的盲目怂恿,真是贻笑大方!阿狸小姐没有当场点破我的愚蠢,一定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不让我在街上丢人现眼。你的良苦用心,我收到了……”

    阿狸声音低沉,羞恼的说:“你已经够丢人的啦……”

    门口来往的宾客基本都认识杰斯,也了解他的为人。见他又堵住了一名少女口若悬河的朗声赞美,都窃笑着避开走掉,有的还会瞄一眼阿狸,想知道是怎样的美人把他迷成这样。

    伊泽瑞尔站在一边听得愣了神,半天才醒过来。赞叹道:“哇哦!不愧是高富帅,真会哄女孩子开心!

    一定很多人喜欢他……”

    听到他的话,身边的三个女孩同时惊愕的看向他,又鄙夷的“啧”了一声,嫌弃的避开他,没有说话。

    安妮走到杰斯面前,说道:“叔叔,你看我这身漂亮嘛!”

    杰斯对她这种小女孩没兴趣,平淡的说:“行吧。”然后继续两眼发光的盯着阿狸看。

    安妮气愤的拉起阿狸,说:“姐姐!咱们进去吧!不理他了!”说着就拉着阿狸步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堡。

    杰斯的目光随着阿狸的背影移动过去,他还有事情在安排,就没跟着进去。刚才听到伊泽瑞尔夸奖他的话,杰斯满意的看着他,点点头说:“小兄弟,衣服选的不错。”

    伊泽瑞尔因为跟他撞衫,现在非常尴尬,就笑了笑,追着阿狸走过去。他挪步的时候,露出了紧贴在他背后站立的辛德拉。

    杰斯看到这名身材娇小,容貌秀丽的少女。少女身上华贵精美的红色礼服,又给她增添几分高雅端庄的气质。正像是哪个富饶国家的新晋女王一般,青涩稚嫩中又带着些许高贵冷艳。

    杰斯走到辛德拉身边,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女王大人。我……”

    “滚!”辛德拉果决的呵斥道。

    然后就转身跟着前面的几人走进城堡,留下杰斯一人在风中萧瑟。

    几人走进城堡大堂,再次被精美奢华的内部装修惊艳到。灯饰璀璨如星,陈设金碧辉煌。他们跟着别人来到了二楼舞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这些皮城的高官贵族三五成群,举杯交谈。

    伊泽瑞尔一行四人谁都不认识,观察了一下场内的情况后,他就带着安妮去旁边找东西吃了。

    阿狸本就不愿意来,就跟辛德拉去到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辛德拉对吃的没太大兴趣,就陪着阿狸坐在角落,好奇的观察场中的人事景物。她羞怯的问阿狸:“那个……你会跳舞吗?”

    阿狸想着她是想跟伊泽瑞尔跳舞,但是可能并不会跳,便轻笑道:“会一点……不过,今天也没打算要跳。怎么啦?”

    辛德拉见她面带笑意,一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紧张的低下头说:“看我干嘛……我才没有想去跟他跳舞……而且,他笨手笨脚的,肯定也不会。”

    阿狸侧头看向会场中央的舞池,又看了看远处的舞台。在她的眼中,好像有一名翩翩少女,在舞池里优美的转着圈,尽兴的跳着舞。随后少女又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闭上眼睛,唱起了歌……

    阿狸眼中幻想出来的这一切,却不会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舞会开始之后,阿狸与辛德拉还是坐在原处,自顾自的看着舞池中随着音乐旋转的人群。

    辛德拉仔细观察着场中人们的动作,嘴里不自觉的念叨:“这样……那样……哎呀,没看清……”

    阿狸见她努力记忆舞步的样子,笑着坐近她的身边,伸出手指,说道:“你看她们脚上的步伐……注意看,从这开始,一、二、三、四……”认真的把舞步指给辛德拉看。

    辛德拉也同样非常认真的在听,但还是有几处没记住的地方。她学的心烦,便说:“阿狸,你带我上去试跳一下……”

    阿狸笑道:“咱们俩怎么跳呀……”

    辛德拉困惑的问:“怎么?不能跳吗?”

    阿狸朝舞厅对面看去,说:“你还是等他吃饱了,过来邀请你跳吧。”她隔着人群,看向对面正专心吃着美食的伊泽瑞尔,又说:“放心,你就算每一步都踩到他的脚,他也不敢吭一声的。”

    辛德拉紧张地盯着舞池中的舞者,身体随之晃动,想象着自己在舞池中的样子。

    这个时候,舞厅的正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在场的众人注意到那个人,都不自觉的停下动作,齐齐看向门口。舞厅各处不时的发出几声惊叹。

    辛德拉见跳舞的人都停下脚步,急切的说:“喂,别停下来呀!”然后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透过围堵在前方的人墙,从稀疏的缝隙中,见到一名穿着红色礼服,身姿曼妙的女性,缓缓走向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