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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大军遭到伏击,拉克申急了,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阴谋,这纯粹是阴谋。古往今来,哪有你们这样打仗的?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呼延吉乐也观看着前方的搏击战场,轻松地对拉克申说:
“打仗的目的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最后取得胜利,当然是越简便越好。这战争的妙处,你懂吗?
“你看前面的战场,你们东胡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你的儿子俄日勒和克,此时恐怕已经命丧战场了。继续打下去,也只能以计算你们东胡兵士的伤亡人数来终结了。
“你说,你们东胡还能有胜利可言吗?”
拉克申肥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喃喃道:
“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是屠杀呀。”
呼延吉乐又问:
“你们东胡不是要和月氏国东西夹击我们匈奴吗?”
拉克申立即狞笑起来,说:
“我们东胡上了你们的大当,月氏人不会,他们的大军一定能够越过祁连山,让你们匈奴吃大苦头的。
“再说,我大儿子由于救我心切,才中了你们的圈套。我二儿子的大军还在,我二儿子何等的聪明,你们休想再让我二儿子中你们的圈套。”
拉克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呼延吉乐大笑起来,说:
“那我告诉你,在你不断向我们要这要那的时候,我们却在准备与月氏国开战。现在,我们已经彻底打跨了月氏国。”
拉克申不相信地歪着脑袋瞧着呼延吉乐,问:
“听你这么说,月氏国也已经战败了?”
呼延吉乐歪着脑袋,得意地说:
“何止是战败,是亡国。月氏国国王的脑袋已经在我匈奴的祭坛前祭了战旗,正在做成我们大单于冒顿的酒具。
“你觉得你的二儿子苏日勒和克能靠他手中那不到三万士兵,就能保你们东胡不亡国吗?
“我再告诉你,我们的五万大军已经开过来了,加上现在战场上这一万八千名兵士,与苏日勒和克的两万多兵士对阵,结果会怎样,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你们东胡还能存在下去吗?我们大单于已经说了,要用你的脑袋做尿壶。”
冒顿将万人部队分割成许多小部队,两个五千人的分队,分别由挛鞮莫日根和须卜道乐根率领,分别埋伏在两道土冈的后面。
其他的千人分队,分别由各千户长率领,提前埋伏在森林里,待东胡大军撤退时,沿途进行截杀。
冒顿自己则亲自率领训练有术的四色马队,也就是他的拳头部队,埋伏在整个包围圈的西部。
冒顿反复嘱咐挛鞮莫日根和须卜道乐根,一定要等到他的鸣镝响起以后,也就是在他的拳头部队发起攻击以后,再开始总攻。
冒顿料定,俄日勒和克救人心切,一定会跑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如果一窝蜂地发起总攻,很容易让俄日勒和克成了漏网之鱼。
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冒顿看到呼延吉乐等人,已经押着马车向西飞奔而去,便打马来到东胡大军即将出现的草场上,他要亲自确认俄日勒和克所在的位置。
挛鞮傲云
紧随其后,不敢有半点大意。
很快,大地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冒顿知道,那是由于几万匹马的马蹄同时敲击大地产生的震动。
挛鞮傲云急忙对冒顿说:
“单于,东胡大军转眼即到,我们还是回部队里去吧,这里危险呐。”
冒顿不屑地摆了下手,说道:
“没事的,在这里看得清楚。”
挛鞮傲云大愕。
哪有战斗在即,主帅却以身犯险,只身去挡敌人大军的道理。
看到东胡大军踏着尘埃渐行渐进滚滚而来,挛鞮傲云更急,近似哀求地喊道:
“单于,我求你了,我们还是回到队伍里去吧。”
冒顿不理挛鞮傲云的苦劝,不但不躲避,反而打马悠闲地迎着东胡大军慢慢走去。
挛鞮傲云没有办法,只好紧紧跟在冒顿身边,百倍小心,以防不测。
冒顿则不认为自己是在以身犯险。
冒顿打了多年的猎,浑身都散发着猎人的气质。
在森林里看到猎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东胡大军如一条长龙,拖着浓重的尘尾,气势汹汹向这边扑来,从冒顿和挛鞮傲云的身边经过时,也根本没将二人当回事,争先恐后继续向西而去。
这时,冒顿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脸踌躇满志,一副势在必得神态的青年,还不停地做着让后面大军跟上的手势,而胯下骑着的马冒顿也认识,正是自己送给东胡大人拉克申的那匹追风宝马,立即认定,此人便是拉克申的大儿子、这支军队的主帅俄日勒和克。
冒顿不失时机地射出了鸣镝,正中那青年的咽喉,青年即刻翻身落马。
在东胡人愣怔之际,躲在土坡后面的冒顿的四色马队听到尖利的鸣镝啸叫声,立即催马冲出,未到近前,箭镞已快速飞出。
挛鞮莫日根和须卜道乐根看到冒顿已经动手,立即指挥大军掩杀过来。
东胡大军猛然间失去了主帅,又看到匈奴军队铺天盖地向他们冲来,顿时乱作一团,哪还有斗志,没命地向来路逃去。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里偏偏是冒顿为他们设下的伏击圈,匈奴大军正猛虎下山般向他们冲了过来。
俄日勒和克刚才还骑着的追风宝马,猛然间失去了主人,立即发出一声悠扬的长嘶,冲出战场,一直向西奔去。
冒顿想,老马识途,这匹马不知是回匈奴龙城了,还是回它的出生地大宛了。
让它自由自在地去吧。
看着自己的大军正在围歼东胡兵士,冒顿会心地笑了,想道:
看来,天下事情有难有易,却皆有窍门,若窍门得当,难可变易,反之,则易变难也。
想一个月前,自己受月氏东胡所困,本有失国之危,突然开窍,西创月氏东捣东胡,竟然连连成功,看来世上本无难事。
冒顿的身上像卸去了千斤重担,心里无比的畅快,给挛鞮傲云做了一个手势,打马向呼延吉乐他们跑去。
呼延吉乐他们真切地看到了草原上发生的一切,一个个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看到冒顿和挛鞮傲云向他们跑来,急忙迎了上去,全都滚鞍
下马,拥抱在了一起。
冒顿看到呼延吉乐脸上的鞭伤,心头立即一紧,用手轻轻抚摸着呼延吉乐的伤口,怜爱地问道:“是东胡人打的吧。”
呼延吉乐不屑地笑着,说:“被他们抽了一马鞭。”
冒顿猛然想起了东胡大人拉克申,来到马车前,看到拉克申紧闭双目,也不知是死是活,猛地抽出长刀,也不言语,一刀削掉了拉克申的脑袋。
随着各万户的兵力不断补充进来,东线的兵力已达三万。
消灭了俄日勒和克率领的两万多人,冒顿已不将东胡苏日勒和克的两万多人放在眼里,东线战役已经胜券在握。
呼延吉乐关心地问道:“西线战役进展还好吧。”
冒顿说:“我端掉了月氏国的王宫便急着往回赶,没来得及到前线去察看,应该是按照预想的那样在进行吧。只是月氏国临时又补充了兵力,独孤敖嘎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提起了月氏国王宫,一种不祥的预兆猛然袭上冒顿的心头。
冒顿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呼延吉乐不知冒顿为何事而大呼,急忙问:
“怎么啦?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疏漏吗?”
冒顿急切地说:
“我虽然烧掉了月氏国王宫的几间房子,可王宫还在呀。如果当时让独孤敖嘎派百十人的小部队进驻王宫,待月氏国大军退至王宫时,那些兵士在城上摇旗呐喊,撤退中的月氏国大军,看到王宫已被我占领时,一定回绕城而去。
“可我偏偏没有那样安排。
“月氏国军队的首领若是返回了王宫,马上就会产生出月氏国的新国王,然后用王宫作大本营,返过头来与独孤敖嘎对阵,那可就麻烦了。”
呼延吉乐不了解西线的情况,听冒顿一说,似乎问题相当严重,急忙问:“那该如何补救?”
冒顿自责道:“都怨我想的不周全。将独孤敖嘎老将军放在了火上去烤,老将军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不行,我得赶过去帮他。”
呼延吉乐抬头望了一眼正在激烈厮杀的战场,看到翻滚的尘雾正缓缓向东滚动,知道很快就要进入乘胜追击阶段,问冒顿:
“等不及打败了苏日勒和克的军队以后再动身吗?”
冒顿摇头说:“一刻都不能再等待了。”
冒顿急忙对兰傲木嘎安排道:
“东线的战役就交给你和弟兄们了。记住,一定要穷追猛打,不给东胡人留出一点喘息的机会。遇到难事要和弟兄们多商量。
“另外,告诉挛鞮莫日根,让他留守龙城,龙城不能长时间没有人。”
冒顿又对呼延吉乐说:
“你和挛鞮莫日根一起留守龙城吧。我们的疆域很快就要扩大了,策划一下以后该怎么管理。”
呼延吉乐听到冒顿让她留守龙城,知道是冒顿有意让她回龙城休息,心里一阵甜蜜,嘴里却说道:
“让你一个人去,我能放心吗?”
呼延阿木古楞在一旁听得明白,急忙说:“我也去。”
兰傲木嘎则说:“既然西线吃紧,那我们就带大军一起去,待彻底解决了月氏国的事,再挥师东进解决东胡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