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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次马江战役(二)
落幕时分,陈道海半蹲在远离无敌号炮火射程之外的一个小山地内的树桩上,听取二杨的报告。
“大人,攻击陈辉祖及杨魁的兵马,我天鹰队只折损十六名弟兄,而明杨堂则损失四十四人。敌则基本被我全数歼灭,只余少数人尾随陈辉祖及杨魁逃命。
初步统计陈辉祖的督标大约死亡二百六十人左右,统领马炎被我方击毙;杨魁的抚标死亡在一百五十人左右,参将向浑被我方击毙;其余零星二百人马则一个不剩,全数被我方击毙。”杨芳边捂着肩伤边向陈道海汇报,包扎的伤口处依稀仍有血在缓慢渗出,这额头还有疼痛难忍而落下的汗水。虽然陈道海非常体贴地让杨芳去休息,可杨芳还是坚持做完汇报。
杨遇春此时开口说道,
“大人,这洋人的玩意确实厉害。单单大炮袭击我方的一轮攻击,便使得明杨堂的人手全损,天鹰队则死亡近一百五十人。
正面向那无敌号发起冲锋后,又遇敌方四轮火枪齐射,又是阵亡高达四百人之多。我估算等我们抵达无敌号船前时,还要再挨上两轮次的火枪攻击,我方仅余两百人实不够他们打的,故我只能下令撤退。还请大人治罪。”
杨遇春对于未能拿下无敌号反而使得己方遭受重创之举而深感内疚,于是单膝着地半跪了下来请罪。而杨芳也想勉力跪下时,却被伤痛给扯动了下神经,痛得张牙咧嘴不已。
陈道海见状,赶紧一左一右地把二杨给掺扶住,也略带愧疚地说道,
“此事不怪你们,只因我小瞧了那洋人的玩意,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时间还是有的。我想那洋人见我方遭到重创,必小看我们,该不会再远遁他方了,我们反而争取得了机会,可以一雪前仇。
对了,时斋兄,你与这洋人交锋完毕后,有没觉得哪个地方是他的软肋之处?”
杨遇春仔细地想了想,很干净利落地答道,
“虽然洋人的火器威力比起我们的弓箭来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来无影去无踪,躲都无法躲,只能见他抬枪射击,便需马上做出闪避动作,相当的被动。
可我还是觉得他们的火枪并不是十分的好用。每打完一发子弹,便需一定的时间来换子弹,这就可能成为我们制胜的关键所在。”
陈道海很是赞同杨遇春的观点,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善于洞悉战场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陈道海以鼓励的神情示意杨遇春继续说下去。
“我想如果正面冲锋,就算他们要换弹时间,可只要洋人人数众多,这一缺点是足以弥补的,分成多列对我方射击,还是难以靠近这无敌号半步。”
“嗯,时斋兄是不是想到另外一种方法了?”陈道海心有灵犀地问。
杨遇春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答道,
“火器在白日里威力太猛,我觉得对洋人发动攻击,我方肯定要遭遇重大伤亡。唯今之计只能是继续夜袭。今晚主要是洋人因为我们突袭陈辉祖他们而有了准备,相信等他们麻痹大意之后明晚再次突袭,凭着我们对地形的熟悉,中华武术的神威以及洋人在黑夜中射击的歉准性,就有很大一拼的可能。”
陈道海面露微笑,顿时把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亲密地拍着杨遇春的肩膀说道,
“不愧是我陈道海帐下的第一号智将呀,所说方法正合吾意。那你就去仔细准备一下,我们务求一击得手,不予洋人反击的机会。”说到这,陈道海不由捏紧了拳头,显示出了一股狠劲,那是要致洋人于死地的表示。
无敌号上的莫洛克勋爵确实以为这只是一股普通的匪徒,在遭遇到己方的猛烈打击后,必已四散而逃,不足以威胁到己方,故未做出起航的决定,继续停泊于码头边。为防万一,莫洛克还是派出一名少校军官凯伦比奇,率领一小队的士兵,下船扎营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作为前哨警戒,如遇匪徒,便鸣枪告警。
子时刚过,夜晚极其宁静,周遭并无任何异常声响。巡逻的多名英吉利士兵也有些困倦了,便依靠于枪杆上小睡片刻,反正还有其他人在巡逻。
这刚一打盹,便遭遇不测。久候多时的天鹰队队员便开始充分发挥己身的长处,刺杀,四处出击。
陈道海的眼光扫过之处,起码有七处以上的哨兵在无声无息中被天鹰队给解决,脖子处一道血痕出现,就软软地瘫倒在地。
夜依旧的黑暗,偶尔几声鸟鸣,极其的刺耳。杀人还在继续。。。
露宿的一道军营帐篷被掀开了一小角,从外摸进了四人,瞅了眼还在沉睡的七名英吉利士兵,领头的作了个往下砍的手势,就见四人齐动手,整齐划一的小刀同时挥向尚在沉睡的洋人。只听得七声闷响,这七个英吉利人便同时去见了上帝。
嗖嗖嗖嗖嗖。。。。。黑影借着夜色在快速地移动着,每次的闪过,都带走帐篷内的七名士兵的生命,洋人喉咙处的鲜血溅满了帐内的每一处角落。
半盏茶过后,所有英军营地的活人基本都已解决完毕,只剩领头的那名叫凯伦比奇的少校军官。
当陈道海率领数十人直接闯入他的营帐内时,这个英吉利人正端坐于桌前,仔细地研究着地图。发现有不速之客闯入时,凯伦比奇甚是恼火,正要开口训斥,却发现来的不是本国人,都是身材略矮的中国人。
凯伦比奇见势不妙,迅速从腰间拔出火枪,正要扣动扳机。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火枪根本无法拿稳。手一松,火枪掉于地上。原来,护驾的天鹰队队员冲进营帐后见凯伦比奇有反抗之意,便甩了枚梅花针钉在凯伦比奇的手腕处,使得他无法开枪。
啪啪啪。。。陈道海朝凯伦比奇鼓了几下掌,嘲讽道,
“没想到洋大人居然如此敬业。可惜呀可惜,还是做了我的俘虏。”
凯伦比奇焉能听懂陈道海的说词,心一急,就哇拉哇拉地说了一大通诸如I am a captive,you ’t kill me.之类的话。
陈道海故意装作听不懂凯伦比奇说的话语,弄得凯伦比奇有些着急,又冲着陈道海重复说了两遍。
“大人,这洋鬼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您说呀?”杨遇春打量着这个皮肤头发与自己决然不同的人种,感到有些好奇。
求饶贪生怕死而已!我还以为洋鬼子都很有骑士精神,宁死不屈那种。没想到一个鸟样啊。陈道海哈哈一笑,算了,先不杀他,把他给押回去慢慢审讯。
“把此人押下。”陈道海吩咐。
走上一名天鹰队队员,把凯伦比奇给押了下去。
“大人,是否要继续攻击那无敌号?”杨遇春问。
陈道海走出营帐,望着半个船身隐于夜幕中的无敌号风帆战舰,冷冷说道,
“那是当然,让我损失了如此多的人手,不杀光这些洋鬼子,我就不姓陈。”至于万一真要是再失败了,不姓陈又要姓什么,陈道海还真没想过。
夜间的英军似乎异常的脆弱,船头负责巡逻的二十二名士兵,在绕船一周后,便无端端地相续栽入大海中,从海中冒出一长窜的血泡泡后,一切又归于沉静。
在主桅杆上负责望风的一名英军士兵,非常灵敏地听到连续的落水声后,起了疑心,操起身边的望远镜,朝着水中望去。
大概发觉不对劲的地方,正要伸出右手把置于一旁的警钟敲响时,只觉喉咙处一凉,一柄短剑从自己的喉咙口刺穿到背部,浑身力气顿时散了个精光,鲜血咕嘟咕嘟地往外涌。眼见一个黑影从自己跟前冒出,随后这个哨兵便缓缓滑到主桅上监哨处的板面上。
有突然尿急跑上船甲板撒尿的水手,刚开了舱门,便见个黑影在朝自己打招呼。招呼过后,这个水手也已经作古去了,倒毙于舱门内。
当陈道海正式踏上英国三级战舰无敌号的顶层甲板上时,所
有船面上的活人已全数处理干劲,留下的只有天鹰队的队员。
杨遇春来到陈道海跟前,小声地说道,
“大人,已经杀了四十二名英吉利人。其他的大概都藏于舱内睡觉。”
从陈道海牙缝中只露出三个字,
“杀无赦!”
杨遇春心领神会地又去了。
黎明终于出现,把黑暗一扫而空,那微微露出地平线的太阳,把陈道海的半边脸给照亮了。一个时辰的等待,随着舱内最后几声英军士兵临死前的叫声的结束,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有无敌号上的人,包括厨师、文职人员、仆役、乐师等在内的六百人,都在无声无息中被大清第一号杀手组织天鹰队的人给杀个精光,其中便包括了闽浙总督所熟知的莫洛克勋爵,这位勋爵大人则是死在他的情人怀中,二人赤身裸体地紧抱在一起被长剑钉死于床板上,可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在听完杨遇春所报‘英军全灭’的消息后,陈道海虽然对此次行动感到非常满意,但陈道海心内的不安之情反而有些加剧。
这次行动的结果是奸敌八千,自损六千,损失极其严重。
根据杨遇春所作的清点,今次前来劫鸦 片的共八百天鹰队队员,也就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区各出二百名,战打完就剩200出头多一点。
如果日后每次战斗都如此打法,那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天鹰队就要付之一炬了,非常不划算。
看来对付这洋人,正面冲锋是行不通的,火器如此厉害,充分简直就是送死。只要能挨到晚上,便是中国人的天下。可是打战总不能白天挂免战牌吧?你把白天的主动权让给敌人,根本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这偷袭的招数多用一两次也会不灵的,洋人又不是傻子,哪会自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刀子!
陈道海趁着站于甲板上一人独静的时机,思量着今后如何应对洋人之方。
应该是到了重新去拜访那位戴文正的时机了,韦斯汀也曾提过戴文正乃是火器专家,最起码麒麟卫也应拥有像英军这般前装式线膛枪,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自己打造出韦斯汀提及的后膛式来 复 枪。
正想着,陈道海耳边就传来杨遇春的声音,
“大人,那这艘船如何处置?”
看了看无敌号,陈道海也有些舍不得,这么大的一艘船,简直是大清任何一艘大型战船的三倍,烧了可惜呀。
不过不烧又带不走,福建水师先不归自己管,再且现在自己手上又没有能驾驶这无敌号的人才。不过日后自己定会造出比这无敌号更为完美的巨舰来的。
“烧了它!老子日后一定要拥有一只能与英吉利海军相抗衡的水师。”陈道海非常坚决地回答。
“对了,有没找着鸦 片?”陈道海终究心中挂念着鸦 片,忍不住出口询问了一句。
杨遇春赶紧答道,
“大人,已经全部找到了,它们全部被安房于舱底。三千箱,一箱都不少。”
陈道海寻思着:
这鸦 片又该如何处理呢?也一同烧掉吗?听说鸦 片会产生有毒气体,烧了可就危害附近的生灵了。不若先掩埋起来,回去后再想个妥善的方法把它给销毁。
“就地先行掩埋,等日后再回来取。那莫洛克勋爵的脑袋就送给我们可敬的总督陈辉祖陈大人吧,让他看看贩卖鸦 片,危害我大清社稷安危之人的下场!”陈道海的脸上颇有几分狰狞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内心都直抽搐不已。
当陈辉祖在府中收到天鹰队送来的用石灰浸泡过的莫洛克的人头大礼盒后,大惊失色当场愣住,这意味着自己私下买卖鸦 片的行径已被有心人所掌握。没几日督府便传出陈辉祖偶感风寒,卧床不起。整整一月后陈辉祖才恢复健康,而杨魁自马尾港被人袭击回至抚衙后便成日龟缩于衙门之内,不敢稍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