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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还在继续讲课。
“你每日要修炼吐纳术,并把运气方法慢慢加入动功中,最终把二者合二为一,那时每天就只需要练五行拳就行了。”
说到这里,赵中闲站起身来向外就走:“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跟我去院中,正式开始修炼五行拳。这套拳法是不传之密,山上除了师尊和我们四个在籍的师兄,只有曹守真学全五招,师尊特命传授给你,要好生修习,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他们走到院子里,郭弘跟着赵中闲摆了一个站桩起手式,就听这位二师兄说道:“五行拳融合了拳法、掌法、内功,一共分为五招,暗合五行属性,我南岳衡山上应南方朱雀,适合修炼纯阳功法,所以第一招以纯阳功起手,名为朱雀引。”
他说着就开始演示,朱雀引虽然只是起手,但极为刚猛,连环三击,每一击都轮番打出双拳踢出一腿,一实两虚,又根据对方的应手又各有三种变化。
“这也叫做朱雀九变,你熟练之后,即使年纪幼小也可以对付一般的毛贼。”
“用在五行拳中,需要以意引导,意在气先,每一招都有变化,全都是以刚猛为主!”
赵中闲边说边打,身体里发出脆响,偶尔能打出呼呼的拳风。
郭弘跟着他在后面模仿,他突然看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猴子,不过巴掌大小,也在模仿他们打拳。
“这是我养的猴子,叫灵岩。”赵中闲让猴子灵岩向郭弘打个招呼。
他又继续传授,一直说了半个时辰,才将朱雀引讲完。
“你这几日每天过来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现在回去休息,在心中反复记忆行气的路线。”
赵中闲见郭弘站着没动,以为他还要再练习,就摇头说道;“回去吧,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不是儒家那种勤能补拙,你岁数幼小,练的太多反而伤身,而且失了无为无不为的要义,欲速则不达……
“学道重在一个悟字,只有参悟明白才能事半功倍,否则只能靠水磨功夫,修道必须趁早,过了十岁就已经有些晚
了。
“道门传承日久,鱼龙混杂,世间所传那些让中年和老人修道的法门,都是骗人钱财的把戏。
“我十二岁才开始修炼,起步的晚了,你还有希望,好好练吧。不过不要学你邓师兄,他如果不放下心中恨意,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郭弘点点头,赵中闲说道:“你先回去吃早饭吧,记得吃完饭到正殿去学习经文,要想入道还要读书习字,通过考试。读经不要迟到,四师弟最喜欢用戒尺打小孩的手,不要犯在他手里。”
赵中闲知道师弟是个闷罐子,十句话打不出个屁来,他也不以为意,絮絮叨叨说完,摸了摸郭弘的头,转身进屋。
那只巴掌大的猴子灵岩也跟着进去,反手带上门,临关门还看了这边一眼。
郭弘行了一礼,回身去自己的住所,他并没有跟赵师兄倾诉的欲望,这位师兄不苟言笑,让十二岁的孩子心里有点怕。
他的房间在西北角兑位,紧挨着师父正北方乾位的房子。
没错,郭弘受到了特殊待遇,他跟曹守真、邓少冲住一间单独院落,并不和众道童住那些最低一阶单排房间的大通铺,而且日常费用也出自道观公产,待遇与在籍道人相差仿佛。
回到房间,桌上摆上准备好的早餐,道人虽然不愁吃穿,但山上交通不便,除了猎户打来的野味,全靠山下送来米、面、蔬果和家畜,早餐就是一些稀粥、咸菜和馒头,要到中午和晚上才能吃到肉食。
照顾他们的是老仆人刘泰,据说以前是刘元靖的亲随,在观中已经很多年,郭弘、邓少冲上山以后被派来。
因为小孩子在长身体,刘泰在每餐还特意加了一个鸡蛋。
正吃着饭,曹守真从外边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郭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遭逢大难,虽然知道山上的人对自己都很好,但还是放不下戒心,对谁都少言寡语。
刘泰又默默的拿上两个馒头,给曹守真也弄了碗粥。
曹守真也根本不需要听郭弘的回应,唏哩呼噜吃了个半饱,
把嘴一抹说道:“小花豹,你猜师哥我刚才下山看到了什么?”
郭弘心里回了一句“糟猴子”,还是不吭声。
曹守真等了一下,看对方不搭话,只好挠挠头,继续说道:“本来今天我想逃课去镇上玩,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大师兄,他躲在林子里跟一只黑豹打来打去,身上衣服被抓的破破烂烂,那狼狈的样子笑死人了,你说他为什么要去跟黑豹耍,难道想驯服了送给你做礼物?”
郭弘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并不接曹守真的话。
曹守真觉得没趣,站起来就想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大师兄本来养了一头鹿,为什么还要驯服黑豹,怎么跟轩辕集学起来了?轩辕集,轩辕集……”
他走到门口突然站住,猛的一拍大腿,叫道:“那天在破庙救你的时候,打跑了轩辕集,大家分开搜索伤患,师兄我法眼如炬,茫茫黑夜中就看到有一点金光,只是过去后上面有电光环绕,才请了大师兄帮忙,最后被他用两粒醒神丹换了去。当时大师兄说是一点黄铜,现在越想越不对,轩辕集可是驭兽宗师,难道那个东西就是秘籍?……大师兄怎么能这么做?我吃亏吃大了!……不行,我要找他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郭弘喊了一声,没有叫住他,也就不再多事。
他已经吃完了饭,和刘泰打好招呼,拿了经文和笔墨纸砚,放入一个袋子背在身上,往左侧偏殿走去。
郭弘来得有点晚,殿里已经坐满了道童。
这些人席地而坐,面前各有一张矮桌,上面摆放了笔墨纸砚和经书,这时看到他进门就窃窃私语起来。
道童们年岁不等,最大的已经三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二三岁,都是来自衣食无忧的大户人家,能够供得起他们不事生产专心修炼。
即便如此,在山中学道的条件也十分恶劣,衣食住行和山下无法相提并论,吃的是咸菜馒头清汤寡水,睡的是共用的房间大通铺。
他们放弃优渥的生活,为的无非是一个道士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