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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安语甩了我一巴掌走掉后就真的没理过我了,我连她的人都很少看见,听教堂负责人说她是去隔壁的城镇做义工了,要几天后才会回来。
我本想去找她,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我就算去了,她也肯定不会见我。
我还跟以往一样,每天早早起床,然后去教堂外守着,要么就去里面跟小孩子玩玩。
经历这么多天的体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语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了,这不仅地方安静可以休闲,可能最重要的一点是孩子多,安语是个很念旧的人,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坎。
“大个子,你怎么还在这没走?我娘都走了。”小不点跟糯米糕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头,便见他蹦哒蹦哒地正往我这边走过来,他今天穿了套小牛仔服,还戴了副眼镜,这么看着,他挺可爱的,至少没之前那么让我想打他。
我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帽子一把提起他,然后抱在怀里,问:“那你呢?你娘都走了,你干嘛还来?”
只一瞬,这家伙居然就给我泪流满面了,鼻涕横飞全部掉在我衣服上,我顿时无语凝噎,刚想发脾气,便听见他特委屈地道:“我想我娘,我爸不在家,娘也不在,没人跟我玩。”
他这么一团东西,垂着个头,样子怪可怜的,让我这个大老爷们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我给他擦了擦鼻涕,也没管衣服被他弄得多脏,我拍着他的脑袋,极其有耐心,道:“那我陪你去玩?”
“真的吗?”他眼睛一下亮了,从我怀里起来。
“真的。”
“大个子你真好。”
说着,他又抱紧我,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纯粹拿我当一个免费手帕,专给他擦鼻涕的。
我无奈,但他小,屁都不懂,所以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要去哪玩?”
“游乐场!”
“多大人了还去游乐场。”
他嘟着嘴抗议:“我就要去,我娘经常带我去,而且我不大,我才三岁呢!”
“她又不是你亲娘,你怎么老叫她娘?”小不点一个劲在我面前喊着安语娘,弄得我好几次没忍住差点让他叫我爹。
所以,为了防止这点,我必须让他改正叫安语‘娘’的习惯。
然而,他的回答让我半天说不出话。
他表示强烈不满,摆着小肥手嚷着:“我娘说我可以这么叫她,她说要是她孩子还在,也跟我一样大了。”
孩子,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我仔细瞧着小不点,他今年正好三岁,小小的个子跟我站在一起矮了一大截,确实,如果我跟安语的那个孩子还活着,那就跟小不点一般大。
“大个子,你怎么跟我娘认识的?”
我回过神,低头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寻思了会,看了下我,又低下头思索,反反复复好几次,我终于忍不住再问他:“到底怎么了?”
“算了。”他双手叉腰:“我现在跟你说,我娘也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不然我就死定了,她以后肯定不会让我再去找她。”
“所以说有什么事?”真崩溃,问了半天他还没告诉理由。
“我经常看见我娘拿着一张照片会看很久,然后每次都哭的很伤心,刚开始我以为我娘是在看我爸的帅照,结果有天我偷偷去看了下我娘的抽屉,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结婚照,上面那男的就是你。”
震惊,我瞳孔极速向外扩张,说不出话来。
安语这几年的生活我一无所知,我清楚,我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太人渣,太可恨,我甚至没有资格盖厚着脸皮让她原谅我,更没理由让她继续像以前那样爱我。
但是,如果要我亲眼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或者是让我跟唐迄哲那样看着她和别人结婚,我绝对不能接受。
小不点没发觉我的异样,童言无忌,他几乎把安语这三年来跟我相关的事情全部给我说了,我心里确实很难受,我不知道,我和安语之间到底错过了多少,现在的距离到底隔了多远。
“今天说的话是我俩的秘密,你得答应帮我保密,千万千万不能告诉我娘。”小不点勾着手伸到我面前。
我循了他的意,跟他来了个拉钩上吊一百年。
那天我带着小不点玩遍了游乐场,期间我还逗他让他叫我声‘爸’,结果这家伙死活不叫,说我不是他亲爸。
我一下来气了:“那安语也不是你亲妈,你为啥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娘?”
“因为她跟我娘长得很像。”
“跟你娘想很像?”
他跟个小大人似的,坐在我身上揪着我耳朵,道:“我不是个混血吗?我娘是个东方女人,可是因为生我难产了,我看见安语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她像我娘,所以…”
又是个想娘的孩子,我心疼地抱着小不点,他玩的有些累,趴在我身上没多久便呼呼大睡了。
我衣服上他先前的鼻涕还没干,这下又多了一大块口水地,一时间我莫名想笑,我闻着各种异味,而罪魁祸首却浑然不知。
当我抱着小不点重新回到教堂时,天色渐晚,一推开门,我看见的是安语一张焦急的脸,还有小不点他爸即刻缓和下去的面容。
“啪。”安语冲上来,不问我一句,直接就是一耳光,我的脸被当场打偏,毒辣感从脸上传来,我却不觉得痛。
“你带走芬迪不会先跟教堂的工作人员说一声吗?跟芬迪的爸爸打声招呼也行啊,你这样按自己的意愿擅自带走人,要是出事了,你能负的起责吗?你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嗯,安语很强势,不给我说话解释的机会。
随便一提,芬迪是小不点的本名,他全名是芬迪·查理斯。
小不点他爸,看见安语有些失控,还在我一进来就打了我一巴掌,他赶紧上来拉住安语。
小不点他爸觉得这事安语有点过,所以扯着她道:“安,竟然孩子没事就行了,兴许是芬迪自己调皮缠着纪言带他去玩呢?”
“芬迪不会。”安语说得很肯定。
我心里顿时不爽,难免受不了,于是我把小不点放到他爸手里,转身看向安语,她情绪还没平复,全身气的还在抖,但这黑锅,我实在背不起。
我摸着已经肿起来的那边脸,略有些受伤,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人?渣到连孩子都绑架?”
“我…”安语有些接不上我的话,正好这时小不点醒了。
小不点在他亲爹怀里揉着眼,睡眼朦胧看着我们不知所云,大概是被刚才的声响吵醒的。
安语叫他醒了,紧张得很,立马上去就问他怎么样,居然还问小不点有没有被我给欺负了。
好在小不点还算有良心,对得起我花了一天大好时光陪他去游乐场玩。
他眯着两眼睛,对安语说:“没有呀,是我让大个子带我去游乐场的,因为你跟老爸都不在,我一个人无聊,便去了教堂,结果大个子在,所以我就缠着他跟我去玩了。”
说完,他将头转向我,瞧见我半边脸都红了,五个手掌印还深刻地杵在上面,这家伙居然笑话我。
“大个子,你是不是被我娘打了?”
我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撅了把他的脸:“还不是因为你?”
随后我又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角让他闻:“你看看,我这衣服上不是你的口水就是你的鼻涕,你说怎么办?”
“凉拌。”
别看小不点小,有时候说话也能噎死人,比如我不准他爸靠近安语,他就用“我娘跟我爸真心相爱”堵死我的嘴。
小不点应该是觉得我确实委屈,他跟安语解释:“娘,这真不关大个子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逼大个子跟我一起去的。”
时间不早了,我没去看安语什么表情,而是直接朝门口走去。
这么久了,安语对我的所有态度我都已经习惯了,不管误会或者讨厌,我全盘接受。
“纪言。”在我刚跨出门槛时,安语叫住了我。
“对不起。”
我回头苦涩一笑,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对不起,她能跟我说话,我就觉得很开心,说对不起反倒一下又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所以,我很不想她这么说。
我还是很有骨气地走了,安语在我身后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今晚我又注定不眠。
第二天小不点来找我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胡渣也没清理,跟个十八九天没出过门的醉汉,很颓废。
“大个子,我跟你说,我有个办法让你成功追回我娘。”
我本不想理他,可听到这,我顿时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该如何把我娘追回来了。”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一脸严肃,我倒是奇怪了,便问他:“你不是要他跟你爸在一起吗?怎么又要我去追了?”
他瞥过头不服气,道:“谁叫我娘喜欢的人是你呢!”
我嘴角微杨,这话我爱听。
不过现在重点是用什么方法追回安语,索性我将小不点放在我腿上,用糖果诱惑他:“你快说是什么方法?说了我就给你好多糖吃。”
他居然不受诱惑,仰着下巴一副清高样:“就算没有糖果,我也会告诉你,毕竟我希望我娘幸福。”
小屁孩就是这张嘴特会说话,深得人心。
“那你赶紧说。”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的样子更加搞笑了。
他说:“我娘喜欢教堂后山的一种花,不过那花长在悬崖边上,只有一朵,并且只在凌晨四点盛开,所以,你自己好好把握,让我娘看到你的诚意。”
悬崖边上?凌晨四点?这么说,我是要去爬那座山然后把那花摘下来送给安语就可以了?
我的眸子一下变得沉下来,有点意思。
于是我把小不点扔在床上,穿好了衣服,出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