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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店里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赵丽的精神状态不佳,我生怕她会崩溃,一进屋,她就一个人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嘴里嚷着:“救命,救命。”
我拿着床毯子走过去抱住她,我发现现在我能做的,只是抱着她让她感受到温暖,其他的我无法帮忙,我没有经历过赵丽的生活,我没有待过她所处的处境,所以我不会懂她内心的恐惧到底来源于哪里。
“好了,没事了,我们睡觉。”
半夜赵丽醒来过好多次,每次都是突然尖叫,我想她大概是做了噩梦,我的手一直在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感到丝心安。
我不知自己最后是何时睡着的,只是后来我手举着有些酸,时间久了,结果睡了过去。
我第二天醒来时,反射性地瞄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赵丽不在,一下子,我的觉醒了一半,我迅速穿好衣服,发了疯似地开始围着满屋子找,但都没发现赵丽。
跑到楼下,我住的地方跟咖啡店是连在一起的,一下楼,我便看见赵丽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衣坐在那抽烟,好几次她都被呛着,可还是没有停止吸烟的动作。
“你现在不应该吸烟,你的身体...”
“为什么又要救我?”
赵丽烦躁地灭掉了烟头,毫不客气直接打断我的话,她脸上没有半点圆润,多的全是褶皱,像个提前进入老年期的女人。
“你不该管我的。”
“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要真这样,那抱歉,我实在做不到,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圣母情节,而是一个人要死在我面前,我会得噩耗。
她笑得甚是猖狂,把生命当成玩笑:“我这条贱命也就你还拿来当回事,连我自己都厌恶。”
“安语,你别对外人太好,尤其是我这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人。”
“不,你还有赵大爷。”
“他?”说着,赵丽又点燃一根烟,她将头转向窗外,思绪飘得很远:“我很久没去见他了,自从又回到了窑子里,我再也没去过那家医院。”
那么问题来了,赵丽为什么又重新回窑子?以前她自己说过想去争取正常生活,莫非是我太天真,把她的话信以为真了?
虽然我这么说不合适,毕竟这会将她的伤疤重新揭开,可我忍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又过了这种生活。”
“因为我本就不可能回到正常,之前是我太天真。”
赵丽一定是又遭受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做。
“起初在医院,我还行吧,跟他们相处挺好的,后来一个男的,也就是昨晚那个,他跑去医院找我要钱,去闹,把我所有的事都抖了出来,你想想,谁会同情一个自甘堕落,自己糟蹋自己的女人?这世上除你之外,估计没第二个,他们都认为我是自己作践自己,于是医院就开始盛传我的事,院长怕影响风气,辞退了我,我没地方可去,又被男人骗去吸毒,像我这样一个人,社会哪里还有我容身的地方?我这具身体,除了被别人干,还能有什么价值?”
“你可以来找我。”听着赵丽这一句句陈述,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原本我是抱着要把她救出来的心,最后却抛弃了她。
赵丽低头讥笑,无奈摇头:“安语,你知道吗?我最不能去找的就是你。”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于是一脸不解,等着她说下去,接下来她说的话,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她说:“如果你知道我曾经勾引纪言,你还会这么帮我吗?如果你知道我叫纪言睡我一晚,你还觉得我可怜吗?还有,如果我说你的日记本是我意外发现但却是故意让纪言看到的,你还会这么对我掏心掏肺吗?”
我被轰得站在那里迟迟没动,难怪,难怪我当初还在纳闷我分明把日记藏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跑去纪言房间了。
原来是这样。
“现在是不是很想冲上来杀掉我?是不是觉得自己曾经对我做的一切都太不值了?”
“杀了你就能解决事情了?”我抬眸紧盯着她,虽然心里现在有点复杂,说不清是生气还是什么,但我不会跟个疯婆子似的找赵丽算账,因为没用。即使没有赵丽,我跟纪言也会走到现在这步,赵丽实际上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纪言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这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即使你不做这些,纪言跟我还是会分道扬镳,你做了,挺多是给自己增了一条让人恶心的理由罢了,可是赵丽,这样的最终后果会全部反弹到你身上,你就没后悔过?”
“当然后悔。”
“可我没有后悔的机会,安语,我已经在条不归路上了,所以还是不要再跟我有什么牵扯,好好跟纪言过吧,你也别总出来啥折腾了,纪言那么有钱,养你足够了。”
赵丽的思想跟别人一样,认为纪言养得起我,纪言确实养得起我,但我不曾靠他什么,我现在这么活着,只是让自己多点自信,至少在纪言面前别再懦弱。
我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和赵丽说了我跟纪言的近况:“纪言的初恋情人回来了,他们现在在美国,我跟纪言,应该快要离婚了。”
赵丽的手明显一僵,手里夹着的烟头也慢慢燃尽。
“我以为你会打动他。”
“那是你以为,我也以为过,可也只是以为,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强求,曾经我过分执着,现在放手反而是种解脱。”
我与纪言,互不相干,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什么交合点,挺好的。
人总不能死抓着一头不放,事实也告诉了我,死抓着,最后也会死的很惨,纪言给过我血淋淋的教训,我没勇气再走第二次。
赵丽接着吸烟,一根又一根,我突然也想吸,吸烟是不是能够缓解一个人躁动的情绪?每次纪言烦躁时也会吸。
于是我把手伸到赵立面前:“给我也拿根吧。”
赵丽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有点不相信,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应着我的要求,给了我一支烟,还帮我点燃。
不过我还刚吸了一口,便呛得不像话,我只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被熏得活动不过来,甚至是下一秒就很有可能当场断气,我咳得胃酸都要呕了出来。
这样实在滑稽,弄的赵丽也憋不住脸,笑出了声。
“你这样还吸烟?得了,别跟我在这装个性死逞能,你这种温室花朵,老实待着就行了。”
我不服气,谁说我是温室花朵?碰上纪言这货色,我就算是个话多,也早就被摧残的差不多了。
正好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是国外的,我一下子便猜到是纪言,除他之外,我认识的人没谁在国外,总不可能是陆小姐吃饱了撑的打电话给我炫耀吧。
不过还真被我猜中了,确实是陆小姐闲得慌拿纪言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耀武扬威了。
我一接电话,陆知琳那春风洋溢的声音就从那头飘了过来。
她说:“你猜,我跟纪言现在在干嘛?”
“在干你。”
我说的斩钉截铁,她打电话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要是现在她跟纪言没在酒店,纪言没干她,那她还有什么可炫耀的?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吗?但如意算盘打错了。
“陆小姐,我现在很忙,要是纪言干你呢,你就尽情享受,他技术,嗯...勉强还算不错,我也就体验了那么两回,确实让人回味。”
我让你炫耀,真当我还是个焉包子?真以为我不会反击?
果然,我话说完没多久,陆知琳就没控制住情绪朝我咆哮:“安语,你他妈真贱!”
而随着这声咆哮,那边突然挂断了电话,莫名其妙,一个结论,有病!
洛杉矶比佛利山庄酒店。
纪言一脸怒意从陆知琳手里夺过手机,冷声质问:“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我就是来看你准备好了没有。”陆知琳亲密挽上纪言的手,一脸娇羞:“应该准备好了吧,我刚找到一家海鲜很好吃的店子,我们现在走吧。”
“知琳,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更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陆知琳即刻表情一僵,挽着纪言的手也瞬间放下,她同样阴沉着脸:“你这是在怪我?怪我故意打电话给安语?纪言,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我...”纪言说不出半句话,他想否认,可却发现话到喉间说不出口。
随后他话锋一转:“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这个你知道的。”
“不喜欢你插手别人的事?我看你是不喜欢我去挑衅安语让她伤心吧?”
纪言穿着衣服,面无表情,语气也不带丝毫情绪,只说了四个字:“你想太多。”
陆知琳不死心,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立马知道纪言心里究竟装着谁,究竟爱着谁。
“我想太多?那你把话说清楚。”
“你要我说什么?”纪言走到门边,将手搭在门把上:“如果你继续追问,那我想我们可以回国了。”
花一说完,纪言转身就走,丝毫看不出又要等陆知琳的意思,陆知琳一人在后面咬牙跺脚,一肚子火气没法发泄。
最后她只能咬牙愤懑:“纪言,你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