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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忽略秦悦的,不过为了支持大家的愿望,好吧——咬牙,握拳——
***
“很漂亮。”无音轻声呢喃,在耳边:“我是说,你。”
我一愣,然后惊喜地意识到他是在指我的装束。
这次无音却靠得有点近了,我的耳朵似乎被凌乱的发丝挠了挠,觉得有点痒,禁不住晃了晃脑袋,咯咯地笑了起来:“知道了。”伸手摸了摸,想把头发挽一挽。
“蓉儿,明天我还来,带你溜出去玩,好不好?”无音仍在耳语。
“好呀,哈哈,哎呀不行,无音,头发扎人了……”他的说话声好像更令耳朵觉得痒了,我缩缩肩膀和头。
呵呵……无音的低笑声还在耳边,身子已经离开了一些,伸手帮我把发丝拨在脑后,我转过头,他正望着我:“那么就说定了哦。”
“好,可是——”我摸摸耳朵,怎么回事啊,我搞不明白。
“我走了。”无音刮一下我的鼻子。
呃?什么——
没等我脑子反应过来,无音已经翻身向后一跃,跳下了围墙,落在墙外,抬头对着我摆摆手,我下意识地也挥了挥手,他亲切地笑,一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傻笑,发愣,良久后回头——
咦,墙头!我一个人坐在墙头上!谁来把我弄下去……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恐高的啊……我!
我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手舞足蹈……
“哼!”墙下突然一声轻哼。
秦悦。
下面不知何时,站着秦悦。
“秦悦!救我!”我乍见有人,顿时大叫救命,一时忘记了其他。
“怎么上去的,自己不会下来吗?”他一副见死不救、冷言冷语、阴阳怪气的模样,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是古怪奇怪兼又让我生气的秦悦,于是自动闭上了嘴,板起了脸,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望望墙下,刚在因为无音已经不害怕了,可现在一个人,恐惧又冒了起来,身子开始有些摇晃,越看恐惧的感觉越盛。横竖也是没有法子了——
我心一横,闭上了眼睛,咬住忍不住想尖叫的嘴,就要往下面跳。
身子才向前一倾,呼呼的风声擦耳,一边的手臂被捏住,身子凌空悬起,又向下落去。
“啊啊!”我惊恐的。
跺脚,咦,地面?
转头,身旁正是一脸怒容的秦悦,压低着嗓门:“你疯了不成?!”
手臂处一疼,是秦悦的手还捏在臂上,随着说话手上使上了力。
我吃痛地一甩,把他的手挥在一边,恼道:“你干什么?”
“我问你干什么才是,明知道自己恐高,还敢闭着眼往下跳,万一摔到了——你本来身子就还没有全好,却不好好歇着,还要……”
秦悦的聒噪只让我觉得虚伪,我心中猛地腾起一股子气来:“你不情愿救我就不救我,我就算掉下来难道还会摔死,要你管?”
秦悦一愣:“我——”
我怒意不减地瞪着他:怎样?刚才是你见死不救,小心眼,坏家伙,你难道还有话说?
秦悦被我狠狠瞪着,表情渐渐僵硬,不怒反笑,道:“好……我本来就不该管你。”
“本来就是。”我恶狠狠地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悦的认同却让我更加难受了,“谁要你管,这里本来就是我住的地方,半夜三更的,要你来做什么?”我怒气冲冲的,可这么冲的口气,并没有让我解气,反而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涌到眼眶,苦涩难受,我别开了脸不去看秦悦。
“半夜三更?你也知道半夜三更?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和一个大男人家的坐在围墙上……”
“你不也三更半夜?!你那个算什么,偷窥?”我反唇相讥,努力压制着眼泪不让它从眼眶中流出。
“你们自己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还想别人听不到?”秦悦一声冷笑,“墙头私会,你以为还有人乐意看了扎眼?”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让人看了扎眼。那我走了让你看不到我,不来碍你的清静那总成了罢!”我用力把他一推,咬着牙回转身,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
“蓉儿!”
我转身就走,他立刻追上。
“蓉儿!”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扭动着手腕胳膊努力挣脱,咬着唇一声不吭,泪水静静地流下。
他跨步过来,我转身撇开,他又追到了面前,手臂上桎梏的劲力减轻,但却牢牢缠住我不能动弹,我低着头默不吭声。
一只手抚上了面颊,笨拙地把泪水拭去。
“不哭了……对不起……”
“我不该这么说……”
“蓉儿……”拉住我的手微微一颤,似乎溢出汗来。我并不卖力地又挣扎了一下,感觉着他传来的一丝紧张之意。
“其实我……是因为……”
他费力地说着,好像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去的话。
我抬起头,泪迹斑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微微还有些抽泣,脸上黏黏湿湿的,秦悦的手指在颧骨上方缓缓擦过,停住不动,轻轻地,触觉若有似无。
他的眼神中有一层异样的情愫,仿佛是朦胧的薄雾,迷幻一般向我靠近。
我屏住了呼吸,轰地一声又一根神经在脑袋里弹动了一下,心脏突然猛一蹿好像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怎么地只觉得慌乱无措,手比头脑更快了一步,把他向外一推。
但力气却完全灌注不到手中,只是手指轻轻搭到了秦悦的胸膛,根本是绵软无力。
秦悦却像触电一样,一瞬间停住了缓缓靠近的身子,眼神霎时变得清明。他脸颊处飘染上了一朵可疑的红云,呆了半晌,讪讪地终于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我不知怎的,产生了一种闯祸的感觉,抬眼望着他,小心翼翼问道。
他轻笑,有些爱怜地,又有些亲热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仿佛还有些尴尬。
我伸着鼻子嗅了嗅,带着几分不解,努力试图地寻找着怪异气氛的源头。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现在却这么莫名地,一切又改变了。而这个让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的秦悦,一会对我吼,一会对我好的样子,自如地变换着,我总是这么无力地被动地接受。
秦悦的笑容在我探究的目光中闪烁,我心中突然跳出了一丝火苗,一种奇怪不妙的感觉,似乎——他此时的和善只是一种讨好的假象,我完全被他耍得团团转,任他表演着各种我完全不理解的亲疏举止,就好像是一只随便给颗糖就可以汪汪叫的小狗。
这个念头正渐渐地萌芽,秦悦伸手,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终于——爆发了!
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吼道:“我——决不是一只小狗!不要这样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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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红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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