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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一并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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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呢?”白云问的是白煞负责盯梢的玉少南。

    “被捆去前厅了,澜小姐无恙。”回答的是黑鸷,嫌恶地瞪了眼查闫少昊,继续道:“玉家和查闫家都来人了,这会儿在前厅,主子吩咐了,今儿要不把这事儿解决,谁都别想离开。”

    “那我们也去吧。”白云拖着查闫少昊,一行人快步穿出了后院。

    前脚刚跨过两院洞门,就碰上了闻讯赶来的查闫恩。

    “诸位少侠……”

    查闫恩朝白云拱拱手,本想提议由自己处置这个不肖子,却被白云拒绝了:

    “查闫盟主抱歉了,本想让你来领人的,不过现在嘛,我们爷有交代,就不劳烦查闫盟主了,要怪就怪令郎自己,动作太快,碰了不该碰的人……”

    “碰……我没碰她!我根本还没来得及碰她!受伤的是我……父亲救我,儿子没碰她,父亲救我--”

    查闫少昊一看到查闫恩出现,心里虽然惧怕他发怒,但总归有了底气,大嚷大叫着为自己喊起冤来。他也没说错啊,他是真的什么都还没碰啊,反倒被那个臭婆娘踢了一脚,自己的子孙袋会儿都还麻着呢。

    查闫恩一心忙着整合江湖,虽然也曾听过自己养子的风流韵事,但没想到事态竟然已经发展得这么严重了,竟然连良家妇女都想方设法地掠夺,这和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采花贼还有何区别?当下痛心疾首地训斥:

    “你身为查闫家的子孙,不好好为家门争光也就罢了,还敢做出这等辱没家门之事,就算我带你回家族,你以为就能逃过今日的责罚了吗?”

    “父亲!我错了……求求父亲救儿子这一回,儿子今后再也不敢了!父亲!”

    查闫少昊被白云就这么拖着走了一路,浑身酸痛,肚腹更是难受得想吐又吐不出,只得一个劲地乞求查闫恩的原谅,要是连查闫恩都不救他,那他的小命真要不保了。

    “两个选择:一是废了手脚筋,抽了脑记忆,但还是查闫家的二公子;二是剥光衣服、逐出家门,放出话去,和查闫家再无瓜葛。”

    不知何时,查闫恩身边幽幽冒出一个中年男人,隐怒地瞪着查闫少昊,冷声发话。“你……你谁啊!父亲怎么处置我,哪轮得到你来说话!”查闫少昊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真怕查闫恩会采信对方的提议,要么废了他的人,要么逐他出家门。无论哪个的决定,对当下的他来说,都和要了他的小命无异。前者的他,断手断脚没了记忆,哪里还像个人?而后者的他,一旦失去查闫家的庇护,肯定会被阙家追杀。

    “我?我就是你刚刚欺负那人的大舅父!你说我有没有这个立场说话?”秦雍冷着脸,一字一顿地瞪着查闫少昊说道。

    查闫少昊这下子不敢顶嘴了,心知说多错多,不如装可怜吧,于是吸吸鼻子,向查闫恩吐起苦水来:“父亲息怒,儿子知道错了,可这件事不是儿子想出来的,是玉少龙,他说见不惯阙家仗势欺人,所以想出出气……”

    “人家想出气,你就乖乖由他当枪使?你几岁?脑子长哪儿去了?”

    要不是现场还有阙府的人看笑话,查闫恩真恨不得踹死这个不肖子算了。

    虽说是过继来的,可从小到达,扪心自问,何曾亏待过他?食衣住行,哪项不是参照嫡子的标准来的?他倒好,长年游荡不回家,回来才几天,又惹出这种祸端,真真是气死他了!

    “儿子也不是稀里糊涂的人。”被查闫恩这一指责,查闫少昊也来了气,咬牙恨恨地把小绿和赵子丹的事说了:“父亲不知道,阙府无故鞭笞我的人,还把她丢出府门外自生自灭,等她找到我时,已经来不及医治了……还有赵姑娘,被他们整到有家归不得,挺了个大肚子还要承受早产的折磨……儿子气不过,又被玉少龙一唆使,这才……这才……”

    查闫少昊也不是傻子,小绿和赵子丹的事,他只挑对自己有益的事说了,关于叶槿澜早产一事,只字不提,希望能博得查闫恩的同情。

    然而,话还没说完,飞来一脚将他从白云肩上踹落了下来,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在青石砖铺就的地面。

    “啊——”

    又硬又烫的石砖地,疼得他“嗷嗷”嚎叫,可身子又被点了穴,想动也动不了。

    查闫恩看着不忍心,上前一步,想提他起来,却被出脚的主人给制止了。

    乔世潇掸了掸袍摆,一脸冷凝地睥了查闫恩一眼,道:“原本,看在查闫盟主的面上,我和阿宸是不打算追究令郎的责任的,却不想,他还要上门做这等龌龊之事,那么,索性两事并一桩彻底清算了吧。”

    “父……父亲,好烫……儿子受不了了,救我,救救儿子……”

    查闫少昊心知自己今天肯定逃不掉了,原本想闭眼装死的,可贴着地面的皮肤,好似被烫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得他实在受不了,只得可怜巴巴地哀求查闫恩。

    查闫恩沉沉叹了一声,看向乔世潇:“乔公子,能否看在我的面上,先将孽子提起来?这儿日头烈,总不是说话的地方。”

    乔世潇沉吟了片刻,眼见着查闫少昊又要“嗷嗷”嚎了,才缓缓道:“也好,那就去前厅说话吧。白云,提他起来。”

    白云头一点,伸手揪住查闫少昊的衣襟,先往地面压了压,烫得查闫少昊几乎晕过去,才顺着查闫恩的意思,将他提了起来。

    “嘶——”

    身体离开地面的一刹那,查闫少昊只觉得背部的皮肤,像是先被滚烫的石板黏住,这会儿又被生生撕开,这种痛,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

    白云却视而不见,仍旧提着他的衣襟,轻轻松松往肩上一甩,管他晕没晕,跟在乔世潇身后往前厅走。

    见此情景,查闫恩不忍地皱皱眉,就算自己儿子真的做错了,但这种做法未免太过残忍。

    未时的日头,正是一日当中最烈的时候,又是盛夏,被晒了大半天的石砖地,烫得能烤熟肉,他方才忍着没出手,也是理亏在先,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想了想,转头问身边相交多年的好友秦雍:“他们的手段一向这么狠戾吗?”

    “也要看什么人了,你这养子这回是真的酿成大错了,看看他惹出来的事,我都想往死里揍他。没听乔世潇说吗?似乎还瞒着其他事……所以依我之见,你等下就别多说了,先听听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免得你也被他们视作是不分是非、一径护短的人。”

    见好友也是这么个态度,查闫恩只得深叹一声,跟上乔世潇等人的步伐,去前厅看养子受审了。

    胡喜州怎么也没想到,一顿喜宴吃到后头,知府大人冒出来不说,喜宴厅更是被撤掉改成了审案厅。

    他和知府分坐八仙桌的右和左,俨然成了今日的主审官。

    两人下首,跪坐着玉家三公子玉少南,此刻被绳索绑缚,活脱脱像只粽子,身后站着人高马大的白煞,双腿开立,双手负背,一脸严肃,比他衙门里的那群捕快还像捕快。

    再看被白云丢进来的软成一滩泥的查闫少昊,胡喜州下意识地看向紧随其后的查闫恩,果然,对方脸上满是不赞同。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胡喜州头疼得直想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过就是吃顿喜宴,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看看在场人,一侧坐着玉家两位当家。虽说玉家如今落魄了,可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玉家还有姻亲在江南,胡喜州再瞧不起玉家的行事作风,也不敢小觑玉家人。

    另一侧坐着眉头自进门起就没舒展过的查闫恩,这查闫家族,虽和朝廷官吏扯不上关系,可因为查闫恩坐上了武林盟主一席,连带着家族地位也水涨船高,到如今,查闫家的嫡公子,坐上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呼声也很高,以故,远近官员都巴巴地上门与他们交好,也不敢得罪。这种人家,得罪不起啊。

    可最得罪不起的是今日喜宴的主人,阙家。

    胡喜州看着一脸肃杀坐在下首的朱家人,听说这是阙聿宸的外祖家,朱家虽然低调,但胜在男丁多,且人人脸上都挂着一副“敢欺负我家人,鱼死网破也要和你们斗到底”的凶样,以及鱼贯而入、分列两侧的铁鹰骑几员大将,个个英姿挺拔,脸色却黑得像是索命阎罗,虽叫不出他们的名,但从他们的身手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再想到乔世潇和阙聿宸的官爵,以及据说是阙家当家主母的大舅父,乃当今圣上最器重的官员,他的头越发疼了。

    心里不住埋怨起坐在八仙桌另一侧的知府来,阙家又没请你,上门来干啥,还把人家好好的干亲宴闹到眼下这个境况,幸好没真的发生什么事,要不然,今儿个的红喜要改白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