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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卫?”
金安宁半天没等到他吭声,歪头扬眉唤了他声。
褚卫下意识抬头,未加掩饰的炙热目光与金安宁对上。
金安宁怔了下,褚卫已松开手,扔下一句爷想起还有事,就落荒而逃了。
扔下一句就大步离去。
金安宁回神,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那人参鹿茸汤上。
她刚也喝了点,效果没那么明显,但人好像被他那一眼给传染了,耳根子也跟着热了热。
不过——
也算是阴差阳错。
她捡起落在桌上的信封,走回内室,坐在窗前卧榻,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只有几行字,信息量却很大。
蚀骨草还在,买家愿意出手,时间定在下次黑市交易。
金安宁眉间舒展,露出几分喜色。
刚开年就有好事发生,这一年应该会顺顺利利吧。
褚卫出了房间就直奔书房。
他口干舌燥,连喝了两杯茶水都压不住体内的火。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软,他只是稍稍一动念,某处就硬得仿佛可以破山开道般。
他按住眉心跳动紧绷的青筋,喊人送水。
书房里有个内屋,水桶就放在地面,装满了冰凉的冷水。
青光只是看了眼,都觉得血液都冻成冰块了。
主子眼神更可怕,苦大仇深。
他什么都不敢问,带着下人就都出去了。
褚卫足足泡了两刻钟的冰水,暂且将燥热压下去。
但他知道,这犹如被禁锢在地底下的火山,看似平静,其实还在沸滚。
他之前没多想,眼下多少猜出根源在哪里。
那小傻子肯定知道,就是憋着坏。
还一碗一碗地给他添。
他只是想到她,火山又有了要喷发的趋势,他委屈地又坐回水里去。
要不是……
她哪能逍遥!
念头浮起来,他犹如兜头泼下一盆冷水,眼底翻腾的欲念被冻住,连带着神色都覆上了层寒霜。
他慢慢垂下眼睫,极轻地呵了声。
收起了所有妄念。
褚卫在书房待到亥时才回房间。
原本他打算在书房歇息,但想到小傻子这两日刚经历生死,担忧她会害怕,反正他也睡不着,打算守她一晚。
他踏入房间,一眼就看到坐在卧榻的人。
窗前灯盏明亮,照亮那张俏脸,红润饱满,兴致盎然。
一点也没有他想象的孤冷恐惧红眼垂泪。
褚卫:……
打扰,告辞。
“世子!”
金安宁从他进门就发现了,见他转身就要走,出声叫住他。
褚卫回身,她冲他勾勾手:“过来。”
纤手在灯火下更显得莹白好看,那小指头一勾一勾,仿佛小猫爪在他心头轻挠。
他清嗓子,不满道:“你招狗呢?”
柳香抱着刚叠好的衣裳进门,听到这话,再看看朝世子妃走去的身影,脑门浮起一个疑问。
您怕不是口嫌体正直。
她可不敢留下来旁观,放下衣裳就赶紧出门,顺带把门带上。
褚卫在金安宁对面坐下,她手边摆放了几本账本,他最近也在看账,随手拿起一本翻着。
金安宁见他拿的是聚宝盆上个月的账本,单手支着脸,眸子微弯开口:“我最近在果庄里开辟出块地来,准备建蚕室来养蚕。”
褚卫翻了两页,看得出来果庄盈利可观,他也知道她最近研制了款蚕丝面膜,原材料里就需要蚕丝,两边一联想,就知道原因。
“京城气候偏干,蚕在这里不好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金安宁咦了声:“你养过蚕?”
“没养过,看书知道的。”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褚卫对上她揶揄目光,抬手轻点她俏鼻:“爷这叫真人不露相。”
金安宁做了个鬼脸,继续话题:“你见多识广,帮我找个经验丰富的养蚕人呗。”
褚卫颔首:“爷让人帮你留意一下。”
他合上账本,斜倚在榻上,眼皮微抬,看着她轻晃着两条小腿:“心情不错?遇到什么好事了?”
金安宁翻页动作微顿,很快就掩饰过去:“店铺赚钱,我高兴不行?”
褚卫不信。
饭桌上那一眼,他已看到信封右下角独属于黑市的标记。
应该是跟黑市有关。
她什么时候跟黑市有交易了?
但显然她不想跟他坦白。
他淡声道:“行,你高兴就行。”
金安宁偷偷看他,微搭在桌子上的手臂懒散,两指捏着支干净狼毫,随意转动着,神色淡淡,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都怪她一高兴就没藏住情绪。
就在她懊恼之际,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放药瓶的架子前,转身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药。
“脚抬起来。”
金安宁眨眼,没听懂。
褚卫今日耐心不多,药瓶搁在桌上,扣住她晃荡的两腿脚腕,隔着小案桌架在他膝盖上。
“喂——”
“闭嘴。”
金安宁刚开口就被他喝止。
她摸摸鼻子,这么凶,她又没欠他钱。
褚卫已经看到她的脚底,嫩肉被磨破,血肉模糊,加上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已经红肿发炎。
他心情更差了。
金安宁搓了搓手臂,怎么突然间就降温了?
“你别看伤口很可怕,其实不严重,我原本打算睡前再上药的。”
她给自己辩解,她自己调的药,涂上两三次,就基本能痊愈了。
但某人不理她。
褚卫先给伤口消毒,刚一碰,她就疼到呲牙本能要缩脚,被褚卫按住,他目光冷冷瞥过去:“你不说就看着可怕吗?”
金安宁心虚。
褚卫垂眸,继续上药,只不过动作更轻了。
冰凉刺痛让金安宁时不时倒吸口气,喊着疼疼疼。
“啊……褚卫……你轻点轻点……”
“不要那么用力……”
这虎狼之词……
褚卫耳根子红了。
他羞恼道:“闭嘴。”
金安宁鼓起腮帮,疼红的眼眸浸着湿湿水痕,欲说还休地瞪着他。
褚卫只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连带着手心握着的脚腕都觉得烫手极了。
她皮肤娇嫩,特别是脚趾,莹润泛着淡淡粉色,娇小可爱,让人想……
他心不在焉地涂着药。
“好了,这两日你不要碰水。”
“知道了。”
金安宁收回双腿,瓮里瓮声地应着,然后面前的人抬起头。
两条鲜红的血从他鼻腔里流出。
金安宁:?
褚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