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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重淮的朋友虽然恶名在外,但心性都是好的,年少做过些说不出口的荒唐事,好在洗心革面,从打架斗殴滋事的小头目腰身一变成了今天的事业青年。
有的家里做手机生意,占了三分之一的中国市场,三四个手机换着玩,其中一个还是私人定制;有的挥金如土,投机倒把的赚了不少中间费,宰的都是些肥得流油的资本家,利润高得不得了,身价都不低。
说实话,卢伊人对初来乍富的小鲜肉没什么兴趣,打心眼里觉得这种富贵骄奢不太光彩,可这时候说话投机图开心就够了,按五好青年的标准往上套没意思。人家有人家的志向,手段不高明但是也可行,不妄自菲薄,也别全盘推了别人的努力。
今天到场的有七八个人,跟陆重淮交情最好的还数季梵,这人是卢伊人远走他乡后他才认识的,相交年数不多却一见如故。
季梵祖上是做红酒生意的,在法国有个葡萄庄园,后来回中国又开始捣鼓先进设备,干起了技术活,申请了几项专利,和中科院也有合作,从商人变成了半个对国家有贡献的有志青年。
他和小女友闻馨的事迹身边的人都知道,追女孩从少年时代追到人家踏出大学校门,专门拿了个小本子记录被拒了多少次。
之后闻馨成了舞蹈演员,他每月都要抽空,千里迢迢去看心上人的表演,虽然不是家属,却回回都坐第一排,拿着单反相机对好焦后拍照,传给闻馨前还在相机里修一遍。
长此以往终于把闻馨感化了,虽然还没修成正果,也算抱得美人归,陆重淮和他惺惺相惜,也是同病相怜。
三年后陆重淮小有所成,做了众星捧月的太子爷,他却跑出来自己单干,一直被家里人念叨,九死不悔,是个有气概的硬汉。
旱冰场九点打烊,一行人早打算把夜宵和晚餐并了,八点驱车去季梵的别墅去烤全羊,路过小商店的时候直接要了三箱啤酒。
闻馨进门后熟门熟路地去阳台搬烤炉,季梵忙跟过去揽了活,一个人搬到了外面的草坪上。
晚上是有点冷,但炭火烤起来以后很有意境,特别当大半只羊腿架在上面,烤出嗞嗞声后,香味飘出十里外。
正尽兴时季梵搬出了一张折叠桌,闻馨洗干净了啤酒杯,分成几趟拿过来,闲着的人立刻把车上的啤酒搬上桌,那架势唬人极了。
卢伊人在炉子旁帮他们烤羊,除了时不时挪着棍子翻动几下,还拿了一把不知从哪搜罗的大蒲扇煽风点火,吹得风口上的陆重淮一脸烟。
陆重淮咳了几声,看着她那张秀丽张扬的脸,走过去捏了一把,两人还没来得及掐起来就有人喊他们拼酒了。
拼酒是真拼,以前还玩牌,要么总能想到一些好玩的游戏点燃气氛,后来也不知道谁定的规矩,上来喝三圈,牛饮一番,再一轮轮地灌,喝倒位置,微醺的时候做什么都开心。
其实在场的没几个胃好的,但凡事有个度,不过线怎么弄都行。少有拖家带口的时候,几个人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璧人分外眼红,小姑娘他们不欺负,故意阴阳怪气地哼哼,“淮哥,你把嫂子都带出来了,怎么也得让我们见识见识嫂子的酒量啊,可不带护短的啊。”
这话要是从久经沙场的老滑头嘴里说出来,八成是刁难,可现在也就是少年心气,凭酒量说话,豪爽得很。
别人家男友都是出面挡酒的绅士,平日里陆重淮也三番五次提醒她别在外面喝醉,可不知道他今天出门吃了什么药,笑意盎然地把卢伊人推进了坑里,“行啊,你们到时候别不服输。”
卢伊人恼火蹬他一脚。
哪有他这么傻的!
像知道她不会怯场,这家伙又从桌子中间拿了一杯倒满的放在面前,示威似的地冲兄弟们笑。
几个男人一看这架势都愣了,旋即哈哈大笑,调侃他们双剑合璧狼狈为奸。
卢伊人在大学时代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可谓身经百战,不然也不会大意到和人喝酒喝出事故。
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可会游泳的人才撑得起场面,没淹死的那几回,穿着比基尼独领风骚的时候可出尽了风头。
陆重淮有言在先,几个浪出虚名的富家子弟都摩拳擦掌一致攻击。
可陆重淮和卢伊人也不是好惹的,通力合作之下干倒了一大片,最后乘胜追击一战到底。
一番较量除了招待他们的主人沾了女友的光还清醒着,其他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打电话叫了代驾,一一送回家了。
卢伊人喝得人都软了,还有点儿意识,在闻馨的建议下把车留在了院子里。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又有陆重淮陪着,季梵自然也不会多事,叫他们到了报声平安也就没管了。
陆重淮抱着卢伊人的腰,跟她相互依偎着走了一路,今天的月亮特别亮,也很圆,路上不是路灯就是电线杆,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卢伊人歪七扭八地狠踩了好几脚,边踩别说骂他的话,到了楼道口也不老实,靠在他胸口.爆粗。
跺了两脚都没把感应灯跺亮,她有点儿气恼,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委屈得想哭,结果陆重淮一脚就跺亮了。
卢伊人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灯又灭了,她又软绵绵地跺了两脚地,用了力也没把灯叫亮,陆重淮一跺又亮了。
她偏不信这个邪,试了好几次也不成,终于被不耐烦的陆重淮强行拖上了楼。
他摸出她兜里的钥匙,扶着她用脚勾开的门,她身上酒气熏天,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听她嘟着嘴低声喊喝,那模样是她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的,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醉过几次。
现在她是毫无防备的,也是全然信任他的。
陆重淮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里面还跟早上出来的样子一样,煮好的排骨还在锅里盛着,散发出一股油腻的香味。
明知道中午可能回不来,还要费神炖一锅,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订了外卖,里面的菜色单调得很,全体员工围在一起,虽然都在用餐,但都是各吃各的,只有他们可以互换对方不喜欢吃的菜,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挑食了,他犯着嘀咕夹走了她碗里两片醋溜包菜。
刚搬过来冰箱里倒是满满当当,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蜂蜜罐,锅也被各种各样的预备菜占着,他这才开始埋怨她厨房里的锅少了,压根不记得当初是谁阻挠她买锅了。
后来他翻箱倒柜的,只找到一碗她早上吃维生素E药片剩下的凉白开。
他自己也有点醉,步伐不稳,怕泼出来自己喝了一口,给她端进卧室。
卢伊人缩在床上蜷起了身子,那一团塞进行李箱里都没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了被子,却横盖在身上,手脚都露在外面。
房里黑漆漆的,他进门顺手开了灯,卢伊人已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被刺眼的灯光照着,依稀闭着眼睛,可眉毛蹙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皲裂的唇,很渴的样子。
陆重淮把她抱起来,杯子凑到她嘴边,给她喂了一口。
她小孩似的,嫌水冷,又想喝,晕乎乎的,直哼哼。
谁要她忙东忙西把可以热水的容器都占了,连把食物腾出来的碗都没有,这么晚了他又不可能去超市买。
他敢保证他今天要把她花功夫做的东西全倒了,她能把他丁丁切下来炖汤。
他拿她没撤,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自己灌了一口含在嘴里,捂热了才嘴对嘴的喂。
她这会儿安静极了,不吵不闹也不反抗,两片唇瓣又软又饱满,触感好极了,非常可口。
他心猿意马地给她喂了一口没收住,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下去。
两个人今晚都喝了酒,气味并不是很好闻,但是荷尔蒙的味道盖掉了美中不足,他和她吻得难舍难分,这是他们之间最温柔的一吻,不暴力,却也没浅尝辄止那么纯情。
过了一会,卢伊人呼吸不畅地喘息,稍微清醒了一点,捧着他的脸问他,“这么多年除了我以外你欣赏过别的女人吗?”
陆重淮诚实地摇头,“没有。”
她眼珠子精明地转了一下,大声问,“那你为什么用女秘书!”
是因为女人细心吗?陆重淮回想起那天叫秘书充的话费晚点的事,慢慢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地板上,腾出双手把她完完全全收进怀里,在她耳边浓情蜜意地喃喃。
“你以为我没用过男秘书吗?”他哀怨地问了一句,郁闷至极地抱怨,“可他有女朋友,每次他女朋友在楼下等他的时候我都嫉妒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