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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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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籽曦靠在床上,虽然闭着眼,但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动一下就好像要天崩地裂了一般,她不敢将这感受告诉芸香,怕芸香着急,只能闭着眼睛,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

    过了许久,这种晕眩感才慢慢褪去,常籽曦浑身虚汗,脸色苍白无比。

    她慢慢睁开眼,看到芸香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常籽曦抬起手,捏捏芸香的脸颊,“我没事。”

    芸香扑到常籽曦身上,一把抱住常籽曦,哭道:“娘娘,你刚才那样很吓人,芸香不想失去你。”

    常籽曦轻拍芸香的背脊,“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快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

    芸香闻言慌忙坐起身,眼泪啪啪往下掉,常籽曦坐起身,“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吗?”

    芸香这才点点头,上前要扶常籽曦,常籽曦突然看到她手背上有血迹,忙问道:“你手怎么了?”

    芸香看了看,不以为然道:“可能是刚才扶娘娘时不小心被划破了,没事的。”

    常籽曦道:“不行,你去拿药和白纱来,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不是小伤口,我给你包扎下。”

    芸香点点头,去拿了金疮药和白纱,常籽曦细心的给芸香包扎,看着那鲜红的血迹,常籽曦脑中突然顿了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要从破土而出一样,可等常籽曦想去追寻时,又什么也找不到了。

    芸香见常籽曦发呆,轻声问道:“娘娘,你怎么发呆了?”

    常籽曦这才回过神,笑笑,“没事,刚才好像想起什么。”

    “想起什么了?”芸香问。

    常籽曦摇摇头,给芸香包扎好之后,芸香拿起那些擦拭血迹的白纱,常籽曦扫了一眼,突然怔住了,这一次,脑中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了。

    血!没错!就是血!

    常籽曦开心的大笑起来!她真是笨啊,怎么会这么久才想到!这世上能融汇到五脏六腑的,除了血还有什么。

    她服过天山血蝎,她的血能解这世上所有的毒。所以这最好的药引,便是自己的血了。

    芸香见常籽曦莫名其妙的大笑,惊讶的问:“娘娘,你笑什么?”

    常籽曦知道若是将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芸香,芸香肯定会拼死阻止,她连忙道:“我想到用什么来做药引了。”

    芸香一听连忙问:“是什么?”

    常籽曦道:“是朝露。”

    芸香反问:“朝露能做药引?”

    常籽曦道:“当然,朝露是无根水,又吸收了草木精华,是最好的药引。只是朝露收集起来十分麻烦,这就是靠你了。”

    芸香见常籽曦说的慎重,哪里会知道常籽曦是在骗自己,立刻道:“娘娘放心,芸香一定会集齐朝露。”

    常籽曦道:“你可以带些宫娥一起去收集,每日需要五碗朝露。”

    芸香道:“芸香明白了,明日便去收集朝露。”

    常籽曦点点头,道:“你去给我做一碗当归乌鸡汤吧,我先休息会。”

    芸香见常籽曦主动要求休息,欢欢喜喜的答应退了出去。

    芸香走后,常籽曦的确是躺在床上,但却并没有休息,虽然现在药引找到了,但具体怎么用药却是个大问题,楚云昊中毒已深,就算有了药引,也不可能一次性出去,还需分多次让楚云昊服用,每次用药多一分楚云昊可能会有危险,少一分又达不到药效,自己还白白流了血。

    虽然用施金针暂时保住了楚云昊的命,但从这几日放出的毒血可以看出毒性依旧在缓慢侵蚀,常籽曦决定就按照每日放出毒血的分量为楚云昊配置解药,然后根据楚云昊自身的情况来决定究竟要服用多久的药。

    她一直没有告诉芸香他们,替楚云昊每日放毒血只是能保证他体内的毒性不再蔓延,并不能消减他体内已有的毒性,而且这办法最多只能持续四日,四日过后,如果继续放毒血,楚云昊自身也会承受不住毒气攻心而亡。这也是常籽曦这几日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原因。

    既然万事俱备,就只欠自己的血了,常籽曦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每日放血不是闹着玩的,若自己身体不行,别说救楚云昊,自己也会有危险。

    现在找到药引,又想起施药方法,常籽曦彻底松了口气,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睡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感觉到饿,常籽曦才醒了过来。

    她一醒来就看到芸香,几乎每次她醒来时都能看到芸香守在自己身边,常籽曦的心暖暖的,看着芸香忙不迭的欢喜的为自己端来瓷盅,常籽曦忍不住道:“谢谢你,芸香。”

    芸香忙道:“娘娘这么说实在折煞芸香了,娘娘快吃点吧,这汤芸香一直为娘娘热着,已经将已经的鸡骨全部剔出来了。”

    常籽曦揭开瓷盖,一股鲜香扑鼻而来,现在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常籽曦才终于觉得饿了,大口大口的喝起鸡汤吃起鸡肉来。

    芸香见常籽曦终于有胃口进食,顿时开心起来。

    常籽曦喝完鸡汤,对芸香道:“晚膳我想喝红枣猪肝汤。”

    芸香没想太多,只要常籽曦有胃口吃东西,不论要她做什么她都高兴。

    常籽曦吃完之后便继续睡了,小睡一番后,等醒来时正好是晚膳的时候,常籽曦让奶娘抱来楚靖萱,又去召来楚天慕。

    楚靖萱本来还气嘟嘟的,气常籽曦不要她,但常籽曦对她一拍手,楚靖萱就什么都忘了,开开心心的扑进常籽曦的怀中。孩子是最天真的,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才愈来愈复杂。

    吃晚膳时,常籽曦对楚天慕轻声说:“已经找到方法了。”

    楚天慕立刻抬起头来,眼中闪着亮光,常籽曦对他笑了笑,知道他已经明白,便道:“快吃吧。”

    吃完晚膳,常籽曦陪楚天慕和楚靖萱玩起扑克,这扑克当然也是她自制的,楚靖萱玩的很开心,常籽曦看得出楚天慕也轻松了许多。

    夜幕完全降临之后,常籽曦才牵着楚靖萱送走楚天慕。

    常籽曦牵着楚靖萱走到偏殿门口,楚靖萱仰起头问:“妈妈,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常籽曦知道自己在发热,她蹲下身,轻声道:“因为妈妈觉得很开心,所以身体就很热,好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便将楚靖萱交给奶娘,奶娘对常籽曦拜了拜,便抱着楚靖萱走进偏殿。

    因为整晚都在发热,常籽曦睡得并不好,好在白天已经睡过觉,早上起来后精神还算不错。

    下早朝时,常籽曦没有看见芸香,她知道芸香还在御花园中采集朝露,她带了六名宫娥一起去采朝露,但要集齐五碗,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常籽曦独自走进密室,然后吩咐两名宫娥到外面等她。

    常籽曦走到楚云昊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楚云昊,常籽曦唯有苦笑。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手心大小的银碗和一柄银刀,又取出白纱和金疮药,常籽曦卷起袖子,用银刀在自己左臂上划了浅浅一刀,洁白的肌肤被刀刃割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常籽曦立刻用银碗接住血,接了半碗血,常籽曦才放下银碗,然后将伤口上倒上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

    常籽曦看了看那半碗鲜血,又看了看楚云昊,她吃力的扶起楚云昊,然后扳开他的嘴,将自己的鲜血一口口喂进楚云昊的口中。她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服过能解楚云昊体内之毒的解药。

    虽然单服解药也有毒性,但好在她自身能消除其毒性。常籽曦是故意选在半个时辰前服用这解药的,这个时候血液里这解药的药性正是完全起效最鼎盛的时候,再过片刻药性便会被她自身慢慢净化,所以现在她的鲜血中除了含有已经和她鲜血融为一体的血蝎药性,还含有解药的成分。这种解毒办法对于楚云昊来说也是最保险和最安全的。

    常籽曦做完这一切后,又为楚云昊灌下两口清水,用帕子将他嘴角和碗中残留的血液擦拭干净,才收拾好一切走了出去。

    突然失血让她脚步有些轻飘飘的,她勉强稳住,两名宫娥重新走进密室后,她便关闭密室。

    常籽曦趁芸香还没回来,将袖中的器具全部藏好,才回到藤椅上坐下,她靠在藤椅上,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她睡得并不熟,因为她总是做些很奇怪的梦,梦里她看到很多人,全是已经死去的人。

    芸香一回来常籽曦便惊醒了,她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痕,然后微笑着看着芸香。

    芸香手中捧着一只罐子走到常籽曦身边,常籽曦见芸香一脸喜色,便问道:“接满五碗了吗?”

    芸香点点头,笑着说:“整整五碗。”

    常籽曦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红色的丹药,这丹药不过是普通的山楂熬制而成,她将丹药递给芸香,道:“将这药丸放进朝露中,然后将五碗水煎成一碗。”

    芸香接过丹药,将丹药放进罐中,道:“娘娘你先休息,芸香这就去办。”(未完待续)